杨国栋接到老师邓长治的电话时并没想太多,这种事在老百姓看来是天大的事,在他这里不过小事一桩。他给治安队队长打了个电话,让他摸清楚是怎么回事,然后让对方拿出个姿态来。
今年市上换届,公安局也面临着比较大的人事调整。他在分局副局长的位置上已经六年,如果今年能转正,那他的前途将是一片光明。可谁都知道,上面没人,累死也是白搭。这两天他正梳理自己的关系,看能不能和新上任的政法高官、市局局长罗兴邦搭上关系,却意外地接到了罗兴邦的秘书张一帆的电话。
“杨局,你好!我是小张。不知道你今晚有空没有,要是没安排的话我请杨局喝茶。”张一帆在电话中犹如杨国栋多年的朋友。
“是张哥啊,你都有空我能有什么事!要不这样吧,晚上我们一起吃饭,你看在什么地方,兄弟我来安排。”杨国栋今年刚满四十岁,而张一帆才三十出头。可领导身边的人,杨国栋不便托大,就以兄弟自居。
“杨局,可别叫我哥。你才是哥!我是兄弟。吃饭今天恐怕不行,你知道,我们跑腿的得等主子休息了才能跪安,这样吧,八点半以后我在零点三十等你。你忙完了过来,我们不见不散。”放下电话杨国栋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张一帆为什么会找自己,听口气好像是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不管他,如果能上这条线又何必转弯抹角去找人搭桥。杨国栋在一个信封里装了五千块钱,想想,干脆装了八千。把信封放进包里,杨国栋推掉了今天晚上的应酬,原本约了市局政治部副主任和几个处长一起吃饭,他怕一吃起来难以在八点半前散局,只好向他们告了假,说自己家里有点事。
上午快下班的时候治安队队长打来电话,说康老师的事情解决了。杨国栋问是什么人,队长说,也没什么背景,一个收债公司的老板,以前坐过几年牢,回来后找了几个没什么正经事情做的人开了个收债公司。前段时间泡了个年轻女子,后来他老婆知道了,就带了公司两个人去别人家里上演了一出全武行。奇怪的是,他找人去的时候,对方好象已经被人打过招呼。一口应承赔钱,说希望对方不上诉不过是自己找个台阶。这种案子,最多是个治安案件,拘留十来天就完,那些小混混把拘留所当宾馆,还不是家常便饭。
杨国栋说了声那就好,让对方等这边的消息。他知道康自儒,省书协开年会的时候都会遇到,有一次还坐一桌。邓长治师门聚会康自儒也来过几次。康自儒给杨国栋的印象是单薄,不单单是指外貌,还包括气质,一看就是那种缺乏支撑的人。他给老师回了话,想着刚才治安队队长说的还有其他人打过招呼,杨国栋微微感到有些诧异。
下午杨国栋呆在办公室哪也没去,快下班的时候拨了张一帆的电话,问需不需要接,张说不用,到时候他自己过去。杨国栋就到食堂吃了晚饭。他不用给家里说,因为回家吃饭的时候很少,所以只是偶尔要回家吃饭才给老婆电话,否则,很可能回家只能吃面条。八点钟他到车库,司机已经把车换了地方牌照。杨国栋到零点三十的时候还有些冷清,又打了张一帆的电话,张说他已经到了,在一号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