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繁城张员外
繁城距离刘村有30多里路,其中三分一是山路,不坐马车光靠走路的话要一天才能往返一次,所以,除了庙会和过节其他时间卫天承很少进城。今天不一样,昨晚张员外捎信给他请他今天务必去一趟,说有重要的事商量。张员外有恩于卫天承,他有事卫天承必须去。这天一大早卫天承就带着程旋往城里走。他一个人也可以去,带上程旋是因为程旋的走的快,万一事情紧急回不来的话有人往回捎话。
君齐和师娘都盼着他们早点回来,可是一直等到当天晚上,卫天承和程旋也没有回来。师娘让二憨子先吃了回家,他和君齐一直等到二更才吃晚饭。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程旋才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他捎来了卫天承的口信:“张员外有急事让师父去趟新洲,快了要二十天,慢了要一个月,请师娘不要挂念。”
师娘着急的说:“怎么突然就要出门呢?!”然后她又接着问程旋:“是有什么急事吗?”
程旋说:“什么事我不知道,师父和张员外在屋子里面商量的,没让我听。但肯定是急事!张克显也要去,他们连夜准备马车和出行的东西,明天一早就要走。”
君齐问:“张克显是谁?”
程旋回答说:“是张员外的长子。”
君齐:“哦,那爹怎么不带你一起去?”
程旋说:“我跟咱爹说了,他本来是同意带我去的,张克显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开销,人少了方便,还说人多了马跑不动,就没让我去。”
师娘听他这么说,很不高兴:“你去了可以和你师父互相照应,那个张克显是个公子哥,不能指望什么!咱不用他们出钱,不让坐车咱就自己走!”
“就是!他用咱还跟咱计较这么多!”程旋附和师娘说:“要不我这就去找他们!”
“等等!你就这么去啊?我给你拿些盘缠。”师娘又对着君齐说:“君齐去给你哥包些饼,路上吃。”
“知道了!”君齐答应着跑到厨房把昨晚做好的饼都包了起来。师娘去屋子里取了盘缠,又把一块本来打算做新衣服的绣了花的布做成了包裹,把衣服和盘缠、饼都包好交给程旋,吩咐他:“你快走,尽早赶上你师傅,他要是不答应你就只管走你的不要接他的话!”
“知道了!”程旋答应着快步走了出去。程旋走后,师娘搓着手在屋子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君齐知道她是担心程旋和师父,就对师娘说:“娘,我哥肯定能赶上我爹,您不用担心了。”
师娘说:“我不是担心这个。”
君齐问:“那还有什么担心的?”
师娘笑了笑说:“你还小,很多事情不知道。”
君齐说:“要不我也和我哥一起去吧!”
师娘看着他笑着说:“你还小,不知道外面的规矩,你在家和二憨子帮我把地里的活干好就行了。”
君齐说:“我都十七了!不小了!再说我以前自己去过繁城!”
师娘摆摆手说:“那不一样!繁城才多远呀!”君齐见师娘不答应只好先走开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卫天承走了已经二十三天了,君齐每天除了练功就是忙农活儿,偶尔和二憨子一起放羊。这天他独自在屋子里盘算:“按理说师兄和师父应该回来了,怎么现在还没有音讯呢!娘每次听见外面有动静都会出去看看,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肯定特别着急,要不我再到村口去看看吧。”于是,他出了屋子,往刘村方向去。
不论卫天承和程旋怎么走都必定要路过这里,也一定会去刘大家里。君齐来到刘大家,见家里没人。他猜想刘大可能领着丑儿到富田家干活儿去了,就往富田家里来。来到富田家的门外,看见门关着就上前敲门:“富田哥!”没有人答应,他又使劲敲了敲,一个女声答道:“君齐吧!你哥不在家,和几个人去凹里村了。”君齐听出那是富田媳妇。他前几天听刘大说过,凹里村和刘村因为河水起了争执,凹里村要灌溉庄家要建水坝,刘村人怕水坝建好没有水浇地,就不同意建坝。富田上次找了当地的乡绅去调解过一次,听说对方找了一个绰号“铁臂神拳”的武术高手坐阵,因为知道卫天承出门不在家,所以富田没有请他。那次没有结果,今天肯定是又去了。
君齐问:“丑儿在家里吗?”
“好像和他们一起去凹里村了,那孩子离不开他爹,不肯留下!”富田媳妇隔着门说道。
君齐一听心里一惊“这个刘大考虑事情欠周到,这种事怎么能让孩子也参加呢!两方的村民万一打起来孩子会很危险!”想到这里他赶紧就往凹里村走。路上他找了一根棍子拿在手里快步往前走。河边的柳树已经抽出了嫩芽,河里的水还是那么静静的流着。要是平时他可能会和丑儿来这里抓鱼,但是今天君齐连平日里喜欢的鸟叫声都觉的嘈杂。走到一半的时候隐约看见前面来了一队人,走近一看正是富田和刘大他们,丑儿果然也在里面!还好大家都平安无事。看见大家有说有笑,君齐这才放心。他丢掉手里的木棍,拍了拍手在这里等。
富田看见君齐就喊:“君齐!你咋也来了!”
君齐走近说:“富田哥,你们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富田说:“不用那么多人,我们人不少。”
君齐知道他觉得自己没有学成,坐不了阵。于是接着问道:“事情办成了吗?”
富田笑着说:“算是办成了!凹里村不修水坝了,改修蓄水池了,不会影响咱们用水。”
刘大过来说:“凹里村还请了他们村里的铁臂神拳常德一,陈员外也敬他几分!他还给陈员外露了几手,胳膊粗细的木杆子,一下就打折啦!”几个村民也都附和他说那家伙就是厉害,君齐心有不服。
富田看出他不忿,说道:“事情解决了就行,陈员外能替咱们出面他们肯定是有点惧怕的,咱们气势上也没有输。”众人都说是。然后大家一起往回走。路上有人说:“君齐不也练功夫吗?今天应该把君齐也叫上。”富田赶紧说:“我们是去说事情,又不是去打架!”君齐也说应该叫他一起去,起码能壮声势。刘大说:“卫师傅这些天不在家,家里好多事都要你操心,就没叫你,对了那个铁臂神拳不知在那里听说卫师傅功夫厉害,就想来会会,我们给他说了卫师傅不在,他说过一段时间再来,卫师傅回来你要让他小心这个人!”君齐嘴里答应可心里却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回到家里,师娘问君齐去那里了,君齐说去村里打听了一下有没有师父的消息。师娘“哦”了一声,继续做手中的事。紧接着君齐把刘村和凹里村因为用水的事起了争端的事告诉了师娘,他没有提铁臂神拳要来找师傅比武,免得师娘心烦。师娘听君齐说完,抬起头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话又低下头做事。
又过了三天,师娘去山坡上找二憨子。君齐在门口练功,远远的看见过来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黑色袍子,中等个头,他走路腿往外撇,感觉很有力的样子。再看这人的手,手背的指关节处厚厚的老茧,说明这个人是会功夫的。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个诨号铁臂神拳的常德一。他估计卫天承已经回来了,就来刘村找卫天承比试拳法。他来到院子外面,看见一个年轻人在院子里练拳,猜想:这个应该是就卫天承的徒弟。于是上前问道:“这里是卫师父家吗?”
君齐:“是。”
常德一:“你师傅在家吗?”
君齐回到:“我师傅出门办事还没有回来。”然后他提高声音问:“找我师父干什么?”见来人不回答,也猜到了对方是谁,但还是说到:“您留下名字,师父回来我告诉他”。
常德一自言自语:“这么多天还没回来?!”他有点不相信,高声说道:“卫师父肯定不是躲起来不敢露面的人!你回来告诉他凹里常德一来找他,请他来我家做客。”君齐气呼呼的看着他想过来理论,但终究没有过来。常德一用眼睛瞟了一眼屋子里,没有人出来,他的激将法没有结果,这才相信卫天承的确没有在家。他觉得有点扫兴,没好气的说了声:“告辞!”就转身走了。
常德一刚走出刘村不远,就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他回过头,只见君齐一路小跑追上来,边跑边喊:“你等等!站住!”。于是他就站住等着。君齐跑近后,常德一说:“怎么?你师父这么快就回来了?”
君齐一边喘着气一边说:“不是!我替我师傅和你比!”。
常德一“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君齐见对方要走,又急忙说:“我师娘让我和你比!”。
常德一笑了笑继续走没搭理他,君齐跑到他前面拦住他:“我替我师傅!”
常德一抬眼看了看他:“你跟师傅学了几年了?”
君齐:“六年!”
常德一告诉他:“没有七八年的苦功,你就学不到真正的功夫!让别人知道了还说我欺负小孩子!你回去吧!”。说完又要走。
君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来要拉常德一,边拉边说“我不是孩子!”。
常德一肩膀一侧闪过君齐的手说:“也罢,我今天就替你师父教教你!”说完背起一只手,拉开架势“来吧!”,这意思是我让你一只手。
君齐哪管那么多,早就不耐烦了上来就打,常一闪身到了君齐的一侧,对准君齐的胳膊就是一拳。他本想一拳让这个年轻人知道厉害,然后就此打住。没想到君齐身子很灵活,往回一缩,躲过了这拳的大部分力道,但还是被打的退了几步,然后又扑了上来。这下常德一开始重视这个孩子了,君齐也比刚开始谨慎多了。君齐知道,如果常德一用两只手跟自己打,自己肯定输;但是现在常德一只用一只手和他比,这样的话还可以搏一搏。他瞅准对方的身体,尽量向常德一左手方向闪,这样常德一的身体就在君齐和自己的右手之间,难以发挥右手的威力。两人打在一起,君齐仗着年轻用进攻代替防守,虚实结合,攻守相继,伺机而动。常德一一看这个孩子脑子好使,知道随机应变,心里加了小心,他可不想输给这个毛孩子。
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起,时间久了,常德一心里有点急躁,他担心他俩比武时间久了被人看见,笑他欺负小孩。便打算尽快结束战斗。他暗自盘算:“这么下去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可是自己已经收起一只手,现在也不好反悔,我的力量和拳速都超过这个孩子,如果看准机会下狠手,只要他敢接就能分出胜负。拿定主意后,常德一突然后脚一滑,好像要摔,君齐不知是计,赶紧出拳,可是当他发现常德一眼神并没有慌乱的时候,心中一紧暗叫不好,于是他赶紧前腿登地向右后方闪身,这时他感觉到自己左边一阵冷风吹过,那是常德一的拳风,他居然躲过了这一拳。常德一的计策没有实现,心里一惊,此时他由于用力过猛已经将自己的左侧完全暴露在了君齐的面前,君齐奋力一拳,常德一来不及转身,只好用左手猛地一档把君齐的拳头振了回去,君齐往后退了两步,觉得手臂发麻。常德一刚开始比武是一只手,但是现在他两只手都用上了,觉得面上无光,甩手走了。他走后,君齐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厉害,两腿发软,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刚才比武累的。不输不赢,这个结果让他感觉很兴奋,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和外人交手。他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知怎么想起从前师父总是要求他练习桩功的场景。他当时不理解,现在终于明白了,如果他下盘不稳,常德一刚开始那一拳就已经结束比武了。
君齐休息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就往回走,路上他像个小孩儿似的又蹦又跳。他按师父以前教他们的办法,找了一些草药,放在嘴里嚼烂,涂抹在刚在被打伤的手臂上,然后把衣袖放下遮住。回到家里,他假装没事儿一样和师娘还有二憨子一起吃饭。
卫天承走了已经一个月了,音信全无。师娘整天愁眉不展,这天她跟君齐说想去繁城张员外家里问问。君齐说:“娘,还是我去吧,我走的快,早上走晚上肯定能回来。”君齐见师娘还想去就接着说:“您还是在家等吧,万一有师父的消息,家里没人也不行。”师娘想了想同意了,她给君齐准备了点吃的,并且嘱咐君齐无论能不能打听到消息,都要早点回来。君齐答说:“知道了”。然后把干粮揣进了衣服里,转身就往外走。师娘又叫住他“君儿!你等一下。”然后她从里屋取了点钱交给君齐,君齐收下钱,快步出门走了。走了一段回头一看,师娘还站在那里看着他,心想前些日子我和师娘也是这么送师父和师兄的啊!心里放不下,舍不得走,师父和师兄肯定也舍不得!于是他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让师父师兄早点回来!
君齐路过大柳树想起昨天晚上做的一个梦,这梦不太好,他没敢跟师娘讲。梦里,他来到刘村的大柳树旁边。突然身体不能动了;远远的看着师父抱拳在对着柳树施礼,这时柳树的树枝开始在师父的脸上和身上缠绕,师父拨开柳树的枝条,来同柳树理论起来!突然,柳树里面出来一只手把师父推倒在地上,师父站起身来朝柳树冲了过去要和柳树搏斗,柳树用枝条把他抱住,他怎么挣扎也挣不脱。最后柳树枝,越抱越紧,一直把师父抱进了树里面!君齐远远的看着,但是身体不能动,他开始使劲儿挣扎,仔细一看自己也被许多柳树枝条缠绕着!越缠绕越多,渐渐的他眼前一片漆黑,仿佛掉进水中。这时他突然惊醒。
路上走着,心里想着昨晚的梦,不知道那将预示着什么,害怕师父和师兄出危险,又担心从张员外这里得不到有用的消息。就这样边走边想,等他再看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到繁城外的三里桥。
沿着路直走三里地就是繁城,但是他要去的地方在河对岸的南山寺附近。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了。君齐见桥头有一家小店,卖些茶水饭菜。打算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这才发觉腿有点酸。路上的行人逐渐增多也提醒他,这里距离繁城不远了。君齐来到桥头把脚上的泥磕掉,又来到小店这边。小二坐在一条长凳上休息,见他过来,也没有起身,只是看着他问:“吃饭么?”君齐回到:“我问路。”小二用眼睛看看柜台那边伸了一下脖子,店主坐在柜台后面看一本书,听见他们说话就站起身来,瞪了一眼店小二,低声嘟囔道:“懒汉!”然后又对着君齐说:“不吃饭吗?”君齐说:“我带了吃的,你这里有茶水么,给我来一碗。”掌柜刚准备对着小二喊,小二已经起身往里面的炉子那边走,嘴里喊道:“香茶一碗!”掌柜的问君齐要去那里,君齐说:“张员外家。”店主说:“哦,好找,你一会儿过桥顺着路一直走就是南山寺,过寺门不进,继续往北边绕,再路过两户人家就能看到张员外的家。”君齐谢过掌柜的,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小二过来给他上了一碗热茶。君齐从怀里拿出干粮,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姜,就着姜起来。吃完喝完,君齐拿出师娘给的钱,付了茶钱,然后开始缓步过桥。桥上面正走着一个读书人,听见身后有人就回头看了君齐一眼,然后继续在前面走,君齐跟在他后面,两人正好同路,那人看见君齐一直跟着自己,便加快了脚步,还差点摔倒!君齐心里好笑:“我要是歹人,早在前面找个地方埋伏等你去了!这些人真是没脑子。”君齐有意和前面的人拉开距离,尽量不去看那个读书人,免得惊了他。不一会儿就到了南山寺,隐约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门口台阶上几个泥鞋留下的脚印,应该就是那个读书人留下的。
君齐继续往前走,路过两间低矮简陋的房屋后,看见远处有一户人家院墙高大,高高的门楼特别显眼,大门旁边还有角门,大门前面的一段路是用石子铺成的,这应该就是张员外家了。他过去叩响门环,他的身形在高大的门前显得非常瘦小。“哒哒哒”,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答应。他又敲了敲门,“哒哒哒”,这次可以隐约听见里面传出脚步声。君齐赶忙整理衣服站在门旁。一会儿,角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40多岁的男人,面容枯瘦,但是衣服比较讲究,他走出来,打量了一下君齐,见他虽然衣服破旧但不像是要饭的,便问道:“干什么的?”
君齐回到:“噢,这里是张员外家吧?”
那人点头“是”
君齐接着说:“我是刘村卫天承的徒弟,想见见张大人。”
那人这才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哦,卫师傅家里的?!”
君齐说:“是的!”
那人说:“你等一下”然后让君齐领在门口等着,自己去里面通报去了。
不一会儿,他就返了回来。说了句“随我来”,然后领着君齐来往里面走。他们路过堂屋,君齐看里面的地都是用青石铺的,干净整洁。里面的摆设简洁庄重,长长的案几后面,一幅虎啸深林的画挂在正中,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他们穿过堂屋进到后面,后院中间一座假山,院子角落还有两棵松树,他们绕过假山上台阶来到书房门前,那人上前在门口说:“老爷,人带来了!”“嗯。”里面传来沉闷的答应声。那人掀开帘子,示意君齐进去。君齐一进到里面就闻到一股熏香味,可是又一时找不见香源在哪里,透过青色的空气,只见一个中年人坐在一张桌的一边,另外一边的椅子空着,中年人身体比较胖,眼睛很小但很有神,穿着一身棕色的长袍,没有戴发冠,所以头发有点凌乱。桌子上还有半碗没有喝完的药。他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楚的问道:“你是刘村来的?”
君齐回到:“是的”
张员外接着问:“你今年几岁了?”
君齐回答:“十七岁.属猪的。”
张员外打量着他:“你是来问卫师父的事吧?”
君齐忙说:“是的!我师父走时捎话说,二十天回来。可是,现在已经一个月了,一点音讯也没有。师娘让我来问问,看有没有我师父的消息。”
张员外把脸一沉,看着君齐半晌不说话,看的人心里发毛,最后他开口说:“你回去告诉你师娘,你师父没事,我儿子也跟着去了!他们少则十天多则半个月就能回来。你回去吧!”说完端起碗吹了吹,接着喝药。君齐本想问他有没有书信,见对方不想理他,就行了个礼,退了出来。
出去的路上,他小声向带他来的人打听,问张公子最近有没有往家里带书信。那人说不知道。他又问:“我师父和张公子一起出门,带其他人了吗?”
那人说:“就他们两个。这个事情不便更多人知道,所以没有带其他人。”
君齐吃惊的问:“我师兄没有一起去吗?”
那人说:“你说的是那个个子不高,黑黑的,壮实的小伙子吧,他不是回去了嘛?!”
他们出来后,君齐道谢,那人还礼后,不等他走远就关上了门。君齐也不计较这些,他心里又担心程旋:不知道程旋有没有赶上师父他们。如果没有赶上,他应该回来,师兄出门这么久没有回来,肯定是追上师父了。想到这里他感觉心里轻松了一些。君齐看看天色不早,就赶紧往回走。天快黑的时候,他赶回了刘村。路过大柳树,君齐鞠了一躬,自从做了那个梦他对大柳树是又敬又恨。他绕过柳树快步往家走。
院子里还和他走时一样冷清,看到屋子的烟囱里冒着烟,君齐便喊:“娘!我回来了!”。师娘从屋子里出来,问他有没有消息。君齐说:“张员外说,他们也许是路上有事耽误了,半个月内肯定回来!”。师娘紧锁的眉头有一点舒展了,她让君齐赶紧进屋子,饭马上就做好了。吃饭的时候,君齐老是坐着发呆,师娘问他怎么了,他说:“他们说那天早晨师父出发的时候,只有两个人,师兄不在车上!”师娘说:“不应该啊!他头天晚上肯定能到张家!”君齐说:“我也这么想的,可是第二天上午出发的时候,确实是只有两个人。”他见师娘不说话,又接着说:“我回来的时候,在路上也仔细看过,问过,没有发现师兄。“师娘说:“不行,明天我再去路上找找!”君齐说:“还是让我去吧!我走的快!明天我再到繁城看看,到处打听一下!”师娘叹了一口气“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