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记
今日蜀地多雨,在快到夏季的时候,正到梅雨季节,阴雨连连。巴中的知府梁植为在桌前愁眉苦脸,才置办的细稠交领袍子,明明是夫人才在京城柏松云衣铺那里请娘家人代买的几箱夏季衣物,却还是总觉得热的慌。
外头闷热无比,知了叫不停,风却一丝不留的封闭着,丝毫不顾在郊外种庄稼或者码头搬运海货的工人。
梁植为在书桌前静静的思考,默默的写下奏折,对论蜀地酷暑的文章,已经在脑内思虑几遍,艰难成型。
国内各地都有酷暑警告,民不聊生,皇帝虽然也积极应对,让严重地区的知府和总兵作出对策书。
巴中的总兵万虎是已在此地就任多年的,经验丰富。二人关系算是至交,这时外面丫头翠缳稳声道“万大人来了,老爷在书房写奏折呢,请往西头走”
万虎年纪不大,二十出头中武举人,当年就被外派到巴中当官,五年前原配赵氏生病去世,留下一个女儿,几个妾侍都无儿无女,可以讲刚出三十,正值壮年,身边很多同僚都介绍给他许多好姑娘,不是他自己不愿意就是人家姑娘家里人嫌弃他家境普通又丧妻。
外头传话的丫头翠缳端来茶水,十二三岁的年纪,确实出奇的稳重大方,碧绿的茶叶和白玉茶杯映衬着她雪白嫩滑的小手,侧脸小巧秀美,身型娇俏。万虎不禁有点愣神,盯着翠缳的侧身,翠缳脸红不已,连忙撤下茶碗和点心,小步走出书房。
梁植为都在看在眼里,笑着拍着万虎肩膀道“想不到兄弟你眼光这样好,这可是我们夫人身边带来的最好的丫头了,你还不知道吧,她姓符呢!你猜猜她远方姑亲是谁?”
巴中总兵万虎心想,原以为就是一个普通出身的小丫头,不过颇有些姿色,想必梁兄定会送给自己做个小。看着话音,恐怕是不成。
“符?难道是京城那位当今贤妃的娘家符氏,听闻贤妃出身农家,恐怕就是现任京都佐领侍郎符大人的家人吧”万虎了然道”怪道容貌不俗,原是美人家出身,符家虽然出身一般,但是他家姑娘都是出了名的姿色出众“
说起贤妃,倒是想起这次宫里听闻七月份要选秀女,可是因为各地酷暑炎热,仿佛延迟了,到现在太监都没下来选。
万虎头疼起来,自家女儿刚刚十三,性格活泼好动,平时好动舞刀弄枪,哪里有个好样子。家里没有主母就是不行呢,可是当今对于后宫比较宽容,不少父凭借女儿得光的例子。想到自己在这地方久呆,恐怕难升。
就这样,三天后,符翠缳从梁府送给万总兵,做万小姐的教养丫头。。
梁夫人秦氏帮翠缳理好包裹,一旁温和的笑着”这是好事情,万大人是从四品,没有大娘子又没有子嗣,只有个大姑娘,下次选秀就要打算了。万大人看中的很,你可要把握了,主家兴旺了,你才好呢。
翠缳是个聪明人,自小伺候秦小姐,出嫁后照顾梁小姐,现在被老爷赐给万总兵,她知道光靠自己的肚子里几个墨水肯定不足以做教养的位置,恐怕是为了万家小姐的选秀。只是想起万总兵的当日奇怪的眼神,心中恐惧是为送给他做小,只是她自小受夫人教育长大,自己母亲也算秦家的掌事姑姑,体面上是不缺的,心里从来不肯自为下贱,宁愿出府自己做门营生,和母亲一同讨生活,也万般不愿嫁做小,受大房欺凌,后代受苦。符翠缳自小长相出众,五官精致中带着不俗,举止言行都是挑不出一丝错处的,又擅书画,笔墨都是很通,在丫头小厮们中人缘好,可以说是个极美极贵重的人物。
再说起梁家大小姐梁微茹,她自小和翠缳一同长大,年纪和翠缳同岁,感情颇深,很是不忍心看这个场面,一早准备好了首饰细软,悄悄放在翠缳屋里,自己离开后,一人单独坐在侧厅。梁微茹是梁植为和秦氏在京城生下的,不到两年便又生下她弟弟梁菲声,夫妻二人将这个女儿从小富养,锦衣玉食,又请外头有名的教养姑姑来教针线和写字磨墨,后在十岁以后又请宫里出来的姑姑来教微茹规矩,秦氏是嫡出,也是唯一的嫡出小姐,对于唯一的外孙女,秦家也是经常送东西来,所以养出的梁微茹是个最规矩不过的大小姐模样来了。
见母亲走出来,她连忙扶着秦氏道”万府怎么非只是接翠缳去做珍妹妹的教养丫头,翠缳虽然规矩稳重,难道万府没有比她好的?“秦氏小声道”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总是这样头脑简单,你想想,你珍妹妹的性子那样疯疯癫癫,哪里能送到京城,翠缳身段和性格都是最合适不过的“
话音未落,梁微茹连忙起身,心里想着那这样岂不是日后她们会一同入宫了吗?原本和珍妹妹约好日后入宫相互扶持体谅,这下乱糟糟的,怎么换成自小服侍自己的翠缳入宫呢...她自论自己不是一个爱吃味自傲瞧不起人的人,但是一直是自己丫头的人,如今要和自己一样做妃子,不免有点心里复杂。不过恐怕是翠缳自己愿意的,这也不好肆意评论,这种待嫁之事古今有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过都是大人的事情。梁微茹也未曾放在心上,也暗自庆幸翠缳好相处,素日里两人关系亲密,若是一起入宫,就当一起的姐妹,寻寻常常度日吧。
说到翠缳,西边的万府这里环境人员与梁府不同,五六个妾侍通房,都不老实,梁夫人手段严厉,三个姨娘都老实听话,翠缳自论自己是来做小姐院子的丫头,不会惹到妾侍。
可是不知为何,自从自己来到万家以后,就有传言是万大人喜欢自己,才讨来给女儿,以后珍姑娘嫁了人,自己就要被纳来做妾。
幸好珍大姑娘性子温和,举止近人,虽然只爱舞刀弄枪,但是大规矩方面确实不错。入了宫也应该不会出大错。(可怜我们的翠花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要被替嫁)平日就对付对付王小妾李小妾等人,斗些小嘴,再教些规矩礼法给珍姑娘。
梁微茹有时经常来串串门,做些针线活。泼茶斗鸡抹骨牌,三人无一不通,日日簪花写字,笑闹不已,可谓富贵之中俱天真。
万府独女珍姑娘原名万珍珍,小名宝儿,比茹姑娘小两岁,虽然年纪小,主意却有,绣什么样子画什么物件,她井井有条的。
这日在府里,“姑娘你往哪里去,这里是你刚刚要的帕子”,只见丫头珂朱一转眼就瞧不见自小伺候的小姐万珍珍,她和云墨都是夫人娘家带来的家生子,所以都称呼珍珍为宝姑娘,而外头结交的各色姐妹和官家夫人称呼万家珍姑娘
房里朱红赤云彩屏后头,匆匆赶来的云墨丧着脸道“宝姑娘还能去哪里,又溜出府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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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角色陆续出场,三个人性格不同,环境出身不同,甚至气质举止也大不一致,到底她们日后进宫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