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达了一个偏僻的疗养院,与其说是疗养院倒不如说是借用的荒废监狱。还没走近就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周围甚至还出动了武装部队,每个人都捂得严严实实。
齐亦然说:“进去了可就不能出来了,这些部队已经在外面蹲了两个月了。也不知道这奇怪的病毒会不会感染你们,反正进去了尽量不要出来”。白尘看了韶华一眼说:“我们不会有事,不用担心”。齐亦然信,于是露出了难得的轻松感。
:“白尘道长在就是让人安心啊,走吧我们进去”。
进去就是要求消毒换上了防护服,尽管韶华还不乐意,但是看瑶光的眼神他还是不情不愿的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穿上了防护服。区区病毒的确不能伤害他们,这个过程无非是让在场的医护人员安心罢了。清舞没有来,她回去打点门中事物了,急急忙忙交接完就走了。
齐亦然带他们去看了那些病人,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坐在隔离间,跟坐牢一样。有的人甚至还在自言自语,似乎受到了精神创伤。
:“他们白天就很正常,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是到了晚上就像丧尸一样,见到活物就咬。目前发现到的人基本都送到这里了,但外面还是有人会被感染”。齐亦然很无奈,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科学可以解释了。
:“不是毒,是诅咒”。韶华一眼看破,直接说出来了。瑶光不解,她戳了戳韶华鼓起来的防护服说:“诅咒?那个天使魔鬼的诅咒吗?可是那个怪物已经被师父灭了啊”?韶华眯了眯眼睛说:“诅咒是不会因为本体被杀就会消失,是通过某种媒介存在的。找到那个媒介才可以解除诅咒,不过我想应该找不到了”。
:“什么?为什么”?齐亦然惊了,这是要人类灭亡的节奏啊!
:“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诅咒的源头和媒介。只能说媒介是个不得了的东西,一时半会儿怕是找不到”。
瑶光有些难过的看着这些人,一想到晚上就要变成怪物,他们可能都在不安或者恐慌。
:“可以驱散诅咒吗”?齐亦然问,白尘想到了什么,但没有开口。韶华似乎也不愿意开口,在齐亦然的恳求之下白尘才说:“御清圣君居灵山,有净化之力。只是御清圣君是魂魄归位,没有肉身载体,加上一些事情受损太大,恐怕天帝也不允许”。韶华看了眼瑶光说:“没错,现在这个世界是以四圣人为支柱平衡的,主圣不在四圣一个都不能缺,如果少了一个世界崩塌,就算是天道也难以维持”。齐亦然思考了一下说:“各位神仙,我相信你们,目前我们还能控制得住,还希望神仙可以救救人类!找到诅咒的媒介,化解这个诅咒”!
白尘和韶华给这个疗养院施加了十重阵,阻隔了与外界的联系。相当于借用了韶华创造空间的能力和白尘擅长阵法的特点,联合创造了一个强行隔断诅咒的空间。这样不管是里面的人还是外界进来的人都不会受到诅咒的影响,虽说是一时的,但是也的确让国家层面压力减少了很多。韶华与白尘决定去寻找诅咒的媒介,瑶光自愿留在疗养院里保护阵法。韶华走时思索再三,还是给御清圣君递了封信。
第二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御清圣君踏入了这个疗养院。一开始部队的人并不知道他是谁甚至觉得他太古怪,拦在外面不让进。御清也没为难他们,齐亦然接到电话急匆匆跑出来迎接。
:“天呐,我真的不知道您会来,您离开天界真的没关系吗”?齐亦然还没来得及通知瑶光,一时也是手足无措。御清边走边说道:“是韶华不放心,所以本君来守着这里”。说完有些面色凝重,直接走向关病人的地方。齐亦然说:“圣君,听说您有净化的力量,你能不能……”一想到白尘和韶华说的,他顿时住了嘴。御清看了一圈,见他欲言又止,于是说:“本君是可以净化诅咒,但是这个诅咒过于庞大,本君也不能阻止扩散,只能净化一个是一个”。
齐亦然直接跪下说:“还请圣君救救他们”!御清缓缓坐在地上,一展臂出现了及崖琴。弹奏起人间从未拥有的音调,琴曲宛如迷雾蔓延……
瑶光被琴声惊醒,这是御清的琴声。她急忙穿好衣服跑过去,但是一片迷雾里看不清他,只能看见那个青色背影。她看到旁边一脸震惊的齐亦然,说:“怎么回事”?齐亦然潸然泪下激动的说不清话:“是御清圣君,圣君居然肯救我们这些凡人。对不起瑶光,对不起……我知道圣君身体不好可还是求他……”。瑶光泪光闪烁,她阻止了齐亦然说:“他是圣人,怀有天下大同之意,仁爱之心。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道,会同意也是情理之中”。一道光芒乍现,整个疗养院里的诅咒都被净化了。
:“徒儿……”御清唤她,瑶光愣了神,齐亦然也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瑶光很快反应过来回答道:“我在”!
:“为师今日将净化之力传授于你,从今往后人间之事为师再也有心无力了。你身为我御清的徒弟,必当恪守己道,为苍生为万物谋取最佳生存之道”。御清讲及崖琴交给了瑶光,那把琴在瑶光接手后发出更清澈的蓝色光芒,琴上的夜幽昙更是绽放的爬满了整架琴,撒发出阵阵花香。
:“……师父,这把琴里有什么”?
:“一个曾经守护了我千万年的灵魂,你是她最后的同族,她叫千羽”。御清抬手抚过琴身,千羽的灵魂缓缓出现。她清澈的双眼看着御清,似是不舍。御清看着这位故人的灵魂,心有所动。
:“千羽,去吧,去寻找你的世界”。他低声说着,那种释然似乎打动了千羽,她点点头化作一束光进入了轮回。
:“师父……你从未说过她”。
:“虽然日日与及崖琴相伴,可我从来不敢面对她。是我蹉跎了她一生,我的一瞬是她的一生,如今劝她释然也是我的释然。徒儿……聆音……”此时的御清明显比刚刚虚弱不少,瑶光收起琴急忙搀扶他,应着他:“师父……你要说什么,慢慢说”。搀扶到休息室,御清卸下了伪装,显出真身。齐亦然担心的跟着,倒好热水放在桌上,悄悄离开了。
:“聆音……你知道为师为何要拉你脱离天道吗”?
瑶光点点头说:“知道,可惜徒儿辜负了你”。
御清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说:“没有,你很好。所有劫难都过去了,你也知道了谁才是你的归宿。为师很欣慰,也很开心。要好好的,若是受了委屈师父永远在你身边”。瑶光的眼泪滚落,她握着御清的手说:“师父,你是不是支撑不住了,你千万不要有事,徒儿这就去请紫微帝君”!
:“为师没事,别去”!御清拉住了她,安慰道:“没事,耗尽了力量罢了,还不至于怎么样。瞧你哭的,哭多了肿着眼睛不好看”。
:“嗯,徒儿不哭,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谨记您的教诲”!
白清尘与韶华行过万里,南方的天际隐隐约约透着蓝青色的光芒。白清尘内心有些震撼,眼底透着几分难过。
:“御清圣君的力量耗尽,万物悲鸣”。韶华平淡的看着,这一切他已经预料到了。就算他不说,御清也会为了瑶光付出代价。以救苍生为劫,也算是体面的惩罚了。
紫微帝君站在御清面前,此时的御清元神不稳,处于一碰即碎的状态。紫微感叹道:“你我终究不是主圣那般强大的存在,你又失了肉身,好不容易养好的元神怎么禁得起那般消耗”。御清睁开双眼,他的眼睛总是这样的干净,同样都是紫色的眼睛,却比任何一个圣人清澈干净。
:“我曾毁诺过千羽,现在我不想保不住聆音。她所爱的人和世界,我都不想让她失去。这是我作为师父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司夜要是有你一半的心,她倒也不至于流离失所,被你捡到了。现在想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
:“她的情劫起于沐涟漪,终于韶华。世间万物皆有可能,终归一个缘字。我在其中是何角色呢?大概我也是个痴人罢”!
:“痴人?哈哈哈!你就承认你是个老糊涂得了”!
:“老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