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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回京

有了马六这个驾车的好手,一天一夜后她们一行人顺利来到了京城。

“小姐,我们为什么不回别苑呢?毕竟五……夫人还在别苑……”虎妞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吐了吐舌头忐忑不安的看着林映婉。

“没事,叫五姨娘就好。”林映婉摸了摸虎妞的头说到。

“我之所以可以离开别苑回到相府,也是因着为国祈福的缘头。他们那起子人本就没想着我可以活着回去,又怎么会允准娘亲与我一同回京呢?”林映婉冷笑一声,继续说到,“但现在我为国祈福且平安归来这样大的国之幸事,应该要亲自向吾皇禀告。”林映婉狡黠的一笑说到:“现在的我,岂是他们利用完说一脚踢开就可以一脚踢开的。诰命加身的我,自然要好好利用这高贵的身份一番才是。”

进城后马车停在了街角处,马六掀开帘子问道:“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马六,你先去给我们买些吃的送到马车上来。然后再去城中最繁华的酒肆吃酒,顺便打听一些城中的消息。”林映婉示意月白拿了一些碎银子给马六,顿了顿说到:“尤其是相府的消息,剩下的钱你就自己留着吧。”

马六动作很是麻利,约莫一个时辰就已经回来了。

此时的林映婉已经换上了那身残破的白色落霞锦,在月白和虎妞的一番折腾下,现在哪还有那清丽睿智的女子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破烂蓬头垢面的乞丐。

马六在马车外禀告一声后得了允许才进到马车内,看见林映婉的样子吓了一跳,却没有多问缓了一下心神说到:“小姐,快些吃点东西吧。”

“我就不吃了,虎妞、月白这一路你们也没吃好,快些吃点吧。马六,说说打听到了什么?”林映婉满意的看了看马六。

这好的家仆自然应该是无条件的听命于主子的话才好,不多话,多做事。若以后跟着林映婉的人都是话多的,以后岂不是累死,若事事回答,那以后管教下人又得多费不少心力呢。

“听酒肆的人说,两天前贴出皇榜,告示说:嘉柔县主为国祈福死于神龙谷,特由从五品升至正三品,赐国姓,祭坛设衣冠冢,停灵七天厚葬。”马六咬了一口饼,继续说道:“为了确保那些人说的真实性,我特地去看了相府。相府确是挂着白,但奇怪的是里面的人倒是一点不伤心的样子。一个个的喜上眉梢,好像有天大的喜事一样。就算小姐不受宠,可现在皇榜还在呢,他们也不该这么外露才是啊。”马六摸了摸下巴疑惑的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皇上给了那么多好东西,当然高兴啦?”虎妞歪着头一脸嫌弃的看着马六说道。

林映婉但笑不语,扭过身看着月白:“月白,你说说你是怎么想?”

“小姐,我若说可不怪我?”月白也学着虎妞的样子俏皮的看着林映婉。

“但说无妨。”

月白收敛嬉笑神色,认真的说道:“据我所知,林相府并非世家大族,在管理下人方面定然不如世家大族严谨。府中主子本就因为这事十分欢喜,这下人也就跟着沾光,这平时的规矩立的不好,就算主子再怎么强调要哭丧守灵,关键时刻又怎么管得住自己呢。况且府中主子们也不见得能管的住自己,背地里拍手叫好。下人们自然有样学样了,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情,大部分人也是幸灾乐祸的吧。”

林映婉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府中众人规矩立的不好,对我来说却是好事,也正是我的机会。毕竟府中有漏洞,我也才好浑水摸鱼啊。”

马六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了,使劲咬了一口手中的炊饼后说道:“这些小人真真是可恶。”待他将口中的炊饼咽下去才又说道:“我当时怕不稳妥,就又去看了皇榜。只是我识字不多,这......也看不全。”马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所以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撕下来了。小姐您看......”

林映婉接过马六递过来的皇榜,一目十行的看了看,略微思考了一下,心中便有了主意。

“月白,你拿一些银两,雇一些人买一些米面装成小袋,分给普通百姓。若有人问其中缘由,便说你是富贵人家的丫头,你家夫人昨晚做梦见到神仙说南朝的福星回来了,再也不用担心京城中闹得人心惶惶的命案了,为了还愿今日便要做些好事。”林映婉难得的露出认真的神色,顿了顿道:“你记住,要用最短的时间尽量让更多的人拿到这些米面。但不要让人顺藤摸瓜知道这些事是经你手办的,明白吗?不用心疼金银,一定将这件事办好。”

月白点了点头说道:“您放心,我一定办好。”

“马六,一会儿你先去收买一些百姓。让他们分头到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大肆宣扬,至于宣扬的内容同样也是昨晚做梦梦见了神仙,说今日会有福星来到京城,内容越详细越好。一定要记住,不能让人认出这谣言的最初的散播人是你,至于怎么做,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林映婉全然一副信任的眼神看着马六。

“在你雇的那些人到处宣扬的时候,你要藏匿于最繁华的地方,听他们说。必要的时候插上两句,在顺天府开堂的时候带着一群情绪激昂的百姓去看案件的审理。你要煽动百姓,引着他们的思路走,同时不能让大家知道你的存在。”林映婉看着张大嘴巴呆住的马六说道。

马六眨了眨眼有些不自信的说道:“小姐,我......”

“马六,我知道这些事情不好完成。可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你有这样的能力。你不但可以完成,还能完成的很出色。”林映婉知道马六长期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其中的心酸不言而喻。

这是一个阶级等级十分明朗的时代,即便你再有能力,也跨不过贱民的身份。林映婉给与马六的是赏识,是肯定。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古时人才为报知遇之恩而赔上性命的比比皆是。

林映婉知道若要真正的收服人心,不单单是威逼利诱,对于人心的把握,对人的尊重和肯定也是一种手段。

马六这七尺的汉子红了眼眶,瓮声瓮气的答道:“您瞧好吧,我一定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虎妞看着月白和爹爹都有了任务,可是自己却什么任务也没有分到,焦急地出声到:“小姐,我呢?我做什么?”

林映婉没有回答她,而是看着马六说道:“虎妞身体不好,你先找地方把她安置了吧。”虽然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可若要林映婉不顾虎妞的安危,不顾马六的情绪,林映婉一样做不到。

马六拍了拍虎妞的肩膀,望向林映婉坚定地说道:“小姐,多谢您体谅虎妞的身体还有我这糙汉子。不过,还是给虎妞也安排点什么吧,咱们都去忙,她一个人也呆不住。况且她长大了,是个大人了,该帮着小姐做事的。一些简单的事,应该不会对她的身体有影响的。”

林映婉尊重马六的选择,点了点头对虎妞说道:“你一会儿买一些糖葫芦,找一些孩子陪他们玩。教他们唱歌谣,歌谣内容大抵是嘉柔县主不顾自身安危为国祈福,是个大大的好人。如果可以让最多的孩子学会那就更好啦。不过不要勉强自己的身体,累了就休息,渴了饿了就自己买些吃的。你要记住,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虎妞闪着亮光的双眼弯成了月牙,高兴的拍着手说到:“有糖葫芦吃了,真好,放心吧,小姐,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月白和马六看着林映婉也都是感激的点了点头,跟着这样为他们着想的主子是他们的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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