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火车疾驰在山间。
火车上两个20出头的人正在聊天。车厢里十分拥挤,火车上的售货员推着小吃车缓步穿梭于车厢之中。
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人招了招手,售货员推着车子艰难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人掏出了10块钱,递给了售货员。
“两桶泡面!”
售货员收了钱,表情尴尬的说道:“10块一桶。”
那男人掏了掏兜,随后说道:“那就一桶吧,你不嫌我脏吧?”
另一个男人摆了摆手,说道:“我不饿。”
售货员白了一眼这二人,走开了。
“老严,你这都是讲故事呢吧?这从哪看也不是真事啊!你最近开始研究开玄学了是吗?还野槌呢,野炊差不多,呐,一桶方便面!野炊去吧。”瘦子边笑边说道。
没错,讲述这个故事的人就是严顺利,如今他已经20多岁了。
严顺利很认真的说道:“这都是真的!”
“我信你个鬼!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后来怎么样了?”
严顺利拉着个脸说道:“后来......后来我就到书市了......哎,棍子,你是不是不信我啊。”
棍子是这个人的外号,因为他是在太瘦了,皮包着骨头,扔在非洲大草原动物都不吃他。他的大名叫刘毅鹏,是严顺利的高中同学。
棍子打开方便面,拿起调味包撕开往里面撒作料。边洒边说道:“信,信你就有鬼了。你说咱这一趟去外地收书,啥也没收到,还赔了路费。我这怎么都好说,我是独子啊!你啊你就是犊子,等着你家的老爷子抽你吧。”
严顺利并没有太把这话听进去,而是努力的回忆着什么。随后严顺利问道:“哎,你有没有那么一种感觉,就是你突然之间的记忆就断了,但是之前你的事情还记得。”
“有。”
“什么时候?”
“脑袋被驴踢了以后。”棍子乐呵呵地起身离开。“我去泡面去啊,你看着咱的包,就这一本书了,留给你回去交差的。”
严顺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把包拿在手里,打开后拿出了一本老书,那本书是个家谱,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家谱,总之严顺利此行还算是有点收获。
远处的天空慢慢变得晦涩,透过火车的窗户能够看到天阴了下来。一阵雷声响起之后,一滴雨打在了火车的窗户上,随后一滴接着一滴,就那样开了花。
“野槌......”严顺利小声嘀咕着。这时的他,将家谱翻到了一页上,那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若有生者度,度生、度死、度生死。落款:经略老人。
“经略老人?”严顺利突然对这几个字感起了兴趣。因为他自己的父亲就叫严经略,也许这只是个巧合,毕竟有这本书的时候还没有他的父亲,而且他的父亲已经死了,就是那个众人敬仰的严八爷。
3个小时以后,严顺利和棍子下了火车。跟着人流挤进了这座人情冷漠的城市——狮门市。
二人在火车站分道扬镳了,棍子打了一辆车,说自己困得不行,急需要一个温暖的床来抚慰自己一无所获的心。而严顺利则心事重重的走了回去。
推开房门,严顺利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收着了么?”
严顺利吓了一跳,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着长衫的老人坐在了没有开灯的家中。
“您怎么不开灯啊?”严顺利打开房屋灯。
“心里明则世界明,何须灯照?”老爷子捋着花白的胡子,摇头晃脑的自得其乐:“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严顺利从包里拿出刚才那本家谱,递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看了一眼家谱,随即走到了自己的房间。
屋内响起了老爷子的声音:“洗个澡再睡!你都臭了!”
严顺利闻了闻自己,确实很酸爽的味道直逼大脑。
打开水龙头,严顺利一边听着手机播放的有声小说,一边洗着澡。
躺在床上进入梦乡,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6点钟左右,整个城市都还没有苏醒过来。棉一立交桥底下就有一些人开始了一天的摆摊生涯。
棉一是棉纺一厂的缩写,之前在没有建设立交桥的时候,这里曾是棉纺一厂的旧址,而立交桥底下的小公园则一直保持着原貌。
这里曾经是古玩玉器、集邮集卡、包括曾经有一段时间还是明器销赃的好场所。
严顺利早早的来到了市场,摊开了一张发了黄的布,将包袱里面的旧书一本一本的摆了上去。
老爷子呢,就在靠椅上这么一趟,听着收音机里面的戏歌,长长的烟嘴插着一根红梅,好不惬意。
“我又想那事了,师父。”严顺利边摆着书本,边跟老爷子说。
老爷子不理他,自顾自的哼着小曲。
“师父,我到底是怎么来的这里啊?当时是谁把我托给您的啊?您能跟我交个实底吗?”
老爷子深深抽了一口烟,吐了出来。
“好奇心重能当饭吃吗?今天再卖不出去钱,咱俩就只能回去煮两本垫垫肚子了。”
“这就不是好奇心的事儿。”严顺利显得十分不服。
“你这孩子,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大,供你上学,你就是不争气!让你学微机,你天天打游戏。不求上进!卖个书也卖不好.......”
“行了行了,我不问了行吧?”严顺利一脸无奈。
“不是不告诉你,到那天,你自己就知道了!”
此时,棍子走了过来给严顺利使了个眼色。
严顺利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去一边等着自己。
“师父,我去上个茅厕啊。”
严顺利说完一溜烟的跑没了。
二人来到一棵梧桐树下,棍子左顾右盼的观察了一下。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棍子小声的问道:“你听说过午夜书市吗?”
严顺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是说有声小说吗?”
“屁!我说的是真事!”
严顺利一脸疑惑地等着棍子继续说。
棍子神秘的说道:“不是别地儿,就是咱这儿!一到午夜就会有人摆摊!”
严顺利听得一头雾水,此时,一只枯萎的手搭在了严顺利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