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孟婉清毫不怀疑赵辰将她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朔风剑!”
“朔风剑…”
赵辰的记忆里搜索不到一丝关于这三个字的碎片,但她们说的也许没错,赵穆真就是这样喜欢做了却什么都不说的性子。
既然孟云长也没有如实告知,他怎么能追问,顶多当个傻子去相信有谁可以逛街就买到这么好的剑技,那老头…也必然会是个傻子吧?
他收起这些思绪,招呼刘三带着大家继续锻炼,感受到孟婉清的起伏渐渐静了下来。
那一剑,自己苦练多年,终于有了名字,破势…只是,他没有灵气,怎么可能发挥出孟婉清的威力。
“婉清,这第一式,该怎么练?”
孟婉清对赵汐彤无奈地笑笑,然后来到赵辰边上,“你都比我还会了,不如你教我吧?”
“额…不是,后面没有了吗?”
他有些恼,用剑挑起一木柴立好,又是一剑破了,那种满怀期待却落空的感觉,很难受,本以为绝世的剑技,却早就会了。
“嗯…有…吧…”
赵汐彤见她为难的样子,不禁笑了,“妹妹这是怎么了?”
她叹声说:“我原本是想…破势的基础是极难的,哪怕人灵根的豪士也得两年苦练方能有所小成,我也是这样考虑赵辰的…
便是两年后,再熟悉一番其他,也该去往上元学院了,在那边,你若是能治好眼疾,激发灵根,一切都水到渠成…”
“眼睛当真能治好?”赵辰听着已经没了其他心思,这话虽然他想过,赵穆真说过,但他们都不敢确定。
“能啊…”孟婉清理所当然道,“你莫不是忘了你跟壮实说的生死人,肉白骨…”
“你怎么知道我说过?”
“壮实说的。”她看过一眼角落摸着剩下的唯一的脚底板的王壮实,对方投来憨憨一笑,“你就不信自己?”
“我…我信…只是觉得那还很遥远。”
他总在想,莫非自己权势滔天或是修为通天,又怎么可能请得动那样的大人物出手,但这就需要太久太久,其中凶险也多不胜数。
没有去领略过上元学院的风采,他就没有将复明的希望真的放在过上元学院内,他的眼疾赵穆真曾经找过许多大夫,都是摇头,唯有等到自己彻底强大的那一天,强大到让那些能治自己的人出手。
上元学院如今就是变强的唯一路径。
那种复明的执念萦绕在他心头太久,每日每夜他最想的就是,看见。
而这些,他才猛然发现都是赵穆真给予他的,无论是潜灵根还是剑技,或者一路而来的指引,这让他鼻头再次发酸。
“上元学院也会有那样的人物吗?会愿意帮我出手吗?”他莫名不自信了,关乎自身之时,他却失了底气。
“你且去了,必然可以。”赵汐彤笑看着他,今天他失态的次数有些多,这个少年还是展现出了年少的一面,期许与彷徨都会有,就像她自己一样…
这些简单的问题,他明明想的清。
可她没有去解释更多,“你若努力了,老天爷不会负你。”
“是啊…”赵辰听着她轻声细语的话,虽少了一分气势,却多了几分肯定,不禁笑了,“你说的对,我想多了。”
长剑挥舞一番,面向她说道:“刚刚你吞吞吐吐,想必后面不会容易,需要…用到眼?”
赵辰说出口,大家都惊讶地看向他。
“看见”这个话题,也许除了赵汐彤,谁都会避免和他提及,觉得这是一个人心里的痛。
“你们怎么了?”
他感到一番别样的肃静,不过大家又迅速别开目光各做各的。
“对。”
孟婉清看他不在意的模样认为大家太过小心了,笑道:“观、听、辨、认…会决定你如何出手,我破势未稳,也只是浅尝辄止。”
她继续说:“破势二字,破字你已经完全掌握,势…我觉得你也有,只是没了灵气加持的那一份威慑。
如果想要更进一层,你必须踏出成为豪侠那一步,所以我们就只能说说第二式,名为,碎叶。”
她回忆一番竹简上的介绍,用自己的理解说道:“落叶无形,需得用眼去观察其落下的路径,用耳去倾听其翻落的状态,凭感觉辨别你出手之时落叶所处的点,然后用剑将其两段……学会,并用于战斗。”
“好难。”
赵汐彤听罢,就摇摇头,平时有谁会去注意一片落叶的模样,用手就很难接住,更别说用剑。
“是很难。”孟婉清点头,“破势重在一剑之威,碎叶则是漫天剑影,而出的每一剑都不能错,不能差,都要蕴含破势。”
刘三想象一番握剑的是自己,深处林间,身边全是落叶,然后每出一剑都能稳稳划断一片叶子,“那得是什么样的高手啊……”
“我试过用刀去砍过落叶,可是那叶子就轻飘飘擦着我的刀面过去了……”
“是的,飘来飘去,怎么可能……”
“可是我觉得那没必要吧,那些叶子刮到我们的灵气就烂了!”
“有道理……”
“你们在嗡嗡嗡说什么呢?”
“。。。”
“赵辰,可以吗?”见众人都觉得不现实,孟婉清就问向赵辰:“他们都觉着难,但我认为最难的第一步你都已经走过去了,你能做到吧?”
“可以吗?”
赵辰自问,他没有试过,但觉得这和他想去拿活物练攻击技巧的想法不谋而合,而这碎叶,更难更精妙。
向着院子那棵大树走去,一边说道:“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用着大人的斧头开始劈柴,我那时候觉得,这怎么可能做到,可每当我抱怨或者气馁的时候,都会迎来爹爹的一鞭子…
一年后,我没长大多少,那斧头也不知道磨破过我多少次手,我却能一斧头劈开了柴…
因为那一年的冬天我是冻过去的,好几次觉得自己都要死了。
再后来,这对我来说越来越轻松,因为我怕冷。
直到八岁那年,斧头换成了剑,我又觉得不可能,那一年也很冷。
所以,现在我才可以做到让人觉着做不到的。”
树下,他止步抬头,一片树叶从脸颊划过,缓缓抬起剑来,“爹爹说过,难住自己的从来不是问题本身,而是你那畏惧不前的步伐和那颗一开始就认为自己不可能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