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
没有碰到一片落叶。
大家依然沉浸在他的话中，他们这才发现，一直以来都觉得赵辰能够做到的一切是理所当然，无论是独斗七品还是山林历险，都不足为奇。
然而他才十二岁，他做到的，是前面那些年拼命积累出来的。
即使赵汐彤也不曾想过赵辰会这样艰难，刚在赵四院子居住的那些年，她有自己的屋子，有人打点好一切，里面什么也不缺，而不管严寒酷暑，每天早起的赵辰都会在赵穆真的注视下保持着满满的精气神。
她没有想过赵辰是怎么过来的。
“二哥说的对，我也要坚持。”刘三甩去头上的汗水，站桩的身形挺得更加稳固。
护卫们也都沉默了，回忆着他们以往的日子，一开始也会努力，可努力一段时间见不着效果，就不想了，灵石要拿命去赚，给人看家护院，赚点钱财，没事喝喝花酒的日子多么惬意。
可转眼过来，都是三十左右的人了，一场灾难便让他们一无所有。
至少，赵辰带着满身的本领，从来没有畏惧过。
“羞死我们这些豪侠了…”
“呸，最低品的豪士，算什么豪侠！”
“是了，少爷还为了我们的提升去搏命，愧对少爷了！”
“哈！”
一群人挺直了身板。
“你们又嗡嗡嗡的说什么……”
洛安看着他们莫名其妙的坚毅起来，有些慌神，立刻站稳，他可不想被超越了。
“妹妹，赵辰可以做到。”
“嗯，我相信。”
两人看着赵辰继续出手的第二剑，一片落叶穿过剑尖，就那么停住，竟然没有断裂，对赵辰都涌起莫名的自信来。
赵辰夹起那片叶子，轻轻碾碎，转向她们说道：“婉清，北坡或许更适合练习。”
“倒确实是这样。”她点头，“晚上我会回去再参悟一番碎叶，既然这样，不如早晨练剑，下午我们学礼乐吧…”
“额，还要学啊……”
“你担心时间不够吗？”
“你偷不了懒。”赵汐彤甩了甩手中的藤条，威胁道。
赵辰脸色苦下来，他是真不喜欢那么多规矩束缚。
孟婉清抿嘴轻笑，这才反应过来赵辰是打算借此抛却其他的学习，“还是得姐姐才拿得住他。”
“哼！”她得意着，“赵辰，早上我是不会看着你的。”
“真的？”
“你！”见到他兴奋的模样，她气结。
“那真是太可惜了~”
他旋即换上委屈的样子，赵汐彤一脸的嫌弃，“我要带着云岭街巷的人过上好日子，但是下午我都在，若听到妹妹抱怨你的不好，我会一并收拾了你。”
“那怎么可能……”赵辰否认。
她抬头看着无云的蓝天，“错过了这个秋季的落叶，过了冬，你可得再等一年的时间，才可以继续练。”
“好像是啊…”他一想也对，就有些紧张了，他最缺的还是时间。
刘三听到他们的抱怨，灵光一闪，“二哥，别担心，回头我和大家一起采了叶子爬树上给你洒下来……”
赵辰：“好兄弟！”
赵汐彤凶着：“你走开！”
这一下午的时光，赵辰只能与孟婉清互相对练剑舞技巧，虽然花哨，让他觉得没用，可对面孟婉清舞过来的木剑，总给他一种寒芒入身的感觉，常常想避开而非迎战。
“赵辰，剑终究是杀人之器，任何的技巧不会只是为了好看。”这是孟婉清离去前的提醒。
夜晚，被灌过补药后，他在赵汐彤门口抛下脏衣服就去独坐屋顶，吹着凉风，想起孟婉清的话，轻轻笑着，他终究没有豪侠的那份底气，剑舞绵柔，让他很不适应。
随着他心绪平静下来，听到了屋子附近几个渐渐远去的步伐，“这些人…是想干嘛？”
“爹爹…”
“在赵辰那边用的饭？”
“是的。”
“跟我来…”
城主府门口，孟婉清遇到负手而立的孟云长，跟着来到会客厅。
“还有人跟着你吗？”他关切地问道。
她摇头，“目光都在赵辰身上。”
“让这小子以后少出去乱跑，万一哪天再重伤，这群人趁机出手不是好事。”
“女儿会提醒的。”
“剑技教了？”
“嗯…”
她将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过一遍。
“果然如此…”孟云长笑着释然了，眼底也更加坚定。
孟婉清偷偷看了他一眼，疑惑道：“真是一个…老头给你的？”
她反问：“哦？不相信为父？”
“不是…就觉得…不可思议，这剑技太强了。”她想说扯淡，立刻止住了，想着有必要将赵辰言语上的习惯改一改，不然会近墨者黑。
“那你且也好生学着。”孟云长宠溺地看着她，“你灵根特殊，不到上元学院，不可告诉任何人。”
她低下头，“是。”
“为什么要去跟东方正解释？”
“啊？”她想起几天前的拦车，没想到父亲现在才问，“就是不想舅舅置气。”
他摇头，“没用的，名额的诱惑你不懂…回去吧。”
他不多说，她便不问，这是她认为的礼，“那女儿先告退了。”
……
“小子，没睡着呢？”
孙平提着一个酒壶落在屋顶，在赵辰身边坐下。
一躺一个时辰赵辰确实差点睡着了，便坐起身捂住了鼻子，“孙大哥，和谁喝了这么多酒？”
“去拜访了几个大老爷，他们便请我喝的酒，哈哈。”他又喝了一口，“又顺带了一瓶，好酒……要吗？”
他连忙摆手，“是刚刚跟踪我的那几个人上面的？”
“噫，你怎么知道？”
“这城里能有你那般沉稳步伐的可不多。”
他一笑，“什么耳朵这是，要不是你是个普通人，我就要以为是地灵根了。”
“我倒是想呢。”
赵辰也笑了，地灵根可是万中无一的，自己的听觉只能算盖过普通人，和地灵根的耳比起来，应该弱爆了。
“有没有兴趣知道都是谁天天盯着你？”
“额…”
这几天他一直能察觉到孙平也在附近，只是没有出现过，他就没有找对方，现在看来是帮着自己来的，虚弱期的他确实只能任人宰割，不禁有些感激。
“不用了，孙大哥，该来还是会来，不过看来白天那顿我请少了，改天有空多来来？”
他眼中闪过讶色，笑眯眯道：“觉悟很高，南门离你不远，若非宅子少，我倒愿意住过来。”
赵辰心底一慌，“额，那就等小弟能自己赚钱给你喝酒再说……”
“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