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骞急了,他噗通一声长膝跪地:“长公主殿下,南诏的使者是子骞一人杀的,与公主无关,是子骞肆意放公主出宫以至受此牵连,要杀要剐均有子骞一人承担!”
南宫若雪失声叫道:“子骞哥哥,不要……”
长公主看了一眼南诏国大夫公孙瓒厉声喝问:“顾子骞,你所说的话可属实?”
顾子骞道:“长公主殿下,子骞以性命担保,刚才说的话句句属实。”
长公主下令:“来人,将顾子骞绑了交由南诏国使臣公孙大夫处置。”
“公孙大夫,本宫这样处置,你可满意?”
公孙瓒冷笑:“好,来人,将这个姓顾的小子拉下去杖责一百,打完以后带回我南诏国终身为奴!”
南宫若雪听了如同晴天霹雳,她站起身来愤怒的指着公孙瓒嚷道:“你这贼人,明明是你们南诏国的使臣不顾廉耻肆意调戏侮辱茶楼女子,被人失手打死也是罪有应得,反而怪罪我子骞哥哥……”
长公主面色如冰:“来人,把公主拖下去,自今日起禁足,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宫门一步。”
朝堂外面,顾子骞已经被人双手双脚的捆在刑凳上,厚厚的板子打在皮肉上很快便皮开肉绽。
南宫若雪瞧见这一幕,简直心痛如绞,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子骞哥哥,子骞哥哥……你们不要打他……”
两个年轻的侍卫拼命的拽着她,将她拖进公主府关上了宫门。
一百杖打完,顾子骞已经是血肉横飞,失去了半条命,若不是自小习武,身子骨壮些,早就死在了刑杖之下了。
公孙瓒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他下令道:“来人,带走!”
两个南诏的士兵架起如同面袋子一样血肉模糊失去了气息的顾子骞扬长而去。
南宫若雪呆呆的坐在塌上闷闷不乐,已经三日了,没有吃一粒米,没有喝一口水。
子骞哥哥他究竟怎么样了?伤势如何?那南诏的贼人断然不会给他好好治伤。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和她一起练武,一起切磋武艺了,甚至她想要见他一面简直比登天都难。
想起这些,南宫若雪难过的眼圈红了。
清荷端着一碗燕窝粥走过来:“公主,你已经连着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奴婢亲自熬的粥,您吃一点吧!”
南宫若雪摇摇头:“不想吃,端下去吧!”
外面的宫门突然响了,有侍卫喊道:“长公主殿下驾到!”
南宫若雪急忙跑回床上,用被褥蒙住了头,她实在不想见她。
长公主走至床前,见南宫若雪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昔日那张神采飞扬的小脸才几天没见就已经变得苍白如纸,头发也乱蓬蓬的,看起来憔悴不堪。
长公主当下心中已是极为不忍,她把清荷叫过来询问:“公主今天可进餐了?”
清荷摇摇头,她慌忙跪下:“禀告长公主殿下,公主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一粒米了,也没有喝一滴水了,奴婢想着法子劝说,也无济于事。”
长公主叹口气:“本宫知道了,所有人都退下吧!”
她在南宫若雪的床边坐下来,抚摸着她瘦削的脸颊道:“若雪,本宫知道,你没有睡,你只是不想和本宫说话。”
“你放心,本宫已经在南诏使臣居住的驿馆里安排好了人,前几日,本宫安排好的人已经偷偷的给顾子骞上了药,他是习练过武功的人,虽然受的伤重一些,但总能缓过来的……”
南宫雪听到这里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下爬起来:“长公主,你说的都可是真的?”
长公主笑了:“傻孩子,本宫虽对你严厉了些,但何曾骗过你,子骞这孩子,本宫也万分舍不得,可是,若不舍弃他,长乐国怕是保不住了。”
“本宫已经安排好了,临走之前会让你和子骞见一面的。”
南宫若雪一下扑进长公主的怀里:“姑姑,我的心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难过……”她说着竟然恸哭起来。
长公主抚摸着南宫若雪的头:“傻孩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南宫若雪抬起头来:“姑姑,我真想把南诏的使臣都杀了。”
长公主苦笑:“若雪,你知不知道,南诏的使臣今日刚刚递交了国书,咱们每年进攻给他们的稻米又增加了三成。”
“可怜咱们得百姓又要增加一份负担!弱小的国家无论何时都是受欺辱的。”
南宫若雪从床上下来跪在长公主面前:“长公主殿下,若雪知道错了,你惩罚若雪吧!”
长公主伸手将她拉起来叹道:“若雪,本宫真的希望你能快一点变得强大起来,能替本宫分担一些。”
南诏国宏伟壮观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正在举办宴会,南诏国皇帝慕容拓坐在高高的御座上,他今年已届五十,却依旧气色甚好,没有一点疲态。
一队美丽的女子脸上蒙着面纱跳起了神秘欢快的舞蹈。
舞曲结束,女子纷纷退下。
南诏国皇帝举起金色的酒杯起身道:“孤,一生征战八方,威服四海,也算成就了一翻千秋伟业。”
“但孤仍未满足于现状,孤在有生之年必定一统四海,天下归心!”
群臣皆站起身来举杯:“陛下英明神武,必将一统四海,天下归心。”
这南诏王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慕容豪,二儿子慕容睿,三儿子慕容煜。
当下,大儿子慕容豪和二儿子慕容睿也举杯道:“父皇恩威四方,福泽万民,令儿臣永生敬仰!”
南诏王满脸容光,志得意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另一个皇子慕容煜却极不合时宜的冷笑了一声,南诏王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性子一向寒凉,并未在意。
谁知这慕容煜竟然站起身来道:“父皇,你一生都在征战四方,可南诏国的子民真的就安居乐业,衣食无忧了吗?儿臣认为仅依靠杀戮并不能令四海臣服,反而让那些被奴役的小国对南诏心怀愤懑,倘若日后……”
这一瓢不和谐的凉水正泼在南诏王的心头上。
慕容豪愤然打断了弟弟的话:“三弟,你今儿个是专为父王来添堵的吗?”
慕容煜冷笑:“大哥,难不成你让我像你一样做一个只知道拍父王马屁的马屁精孝子?”
“住口!”南诏皇帝慕容拓呵斥道。
两个儿子住了口,慕容豪坐下了,慕容煜却翩然离去。
“父王,你看他越发没有规矩了……”
南诏皇帝慕容拓叹息一声,再次举起酒杯却没有了先前的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