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皇帝这三个儿子,大皇子慕容豪空有匹夫之勇,外强中干,有勇无谋。
二皇子慕容睿,懦弱无能又贪财好色,难成气候。
只有三皇子慕容煜虽性子孤冷,却性格坚毅,聪明果敢,文治武功样样不逊于人。
慕容拓有意将他好好培养,将来好把南诏国交于他来统领,但是这三皇子慕容煜好像并不买他的账,处处与他针锋相对。
他的性子像极了他死去的母妃。
慕容煜的母妃是长乐国女子。
都说长乐国的女子生的美,此言果然非虚。
这么多年了,慕容拓一直都记得,当时自己带领铁骑踏平了长乐国的王城。
正骑着战马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士兵乘胜归来,忽见一蒙面女子骑着马飞驰而来,提剑便朝着他拼命刺去。
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孤身对抗几十万兵士的首领,自然无异于以卵击石,手下的士兵很快就将她团团包围了。
这少女愤然将利剑对准自己的脖颈:“爹,娘,女儿来找你了,南诏国这深仇大恨来世再报!”
慕容拓将自己手中的短剑投掷出去,当啷一声,女子的剑落在地上,瞬间,黑色的面纱飘然洒落。
慕容拓愣住了,这少女竟然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辉,美玉莹光,被利剑挑破的破烂衣衫也挡不住她的灼灼其华。
他把她带了回去,许她荣华富贵,一世尊容,但她誓死不从。
他终于着恼了,想自己一生征战沙场,统领万千子民却奈何不了一个区区弱女子,那一夜,他强迫她成了自己的女人。
后来,她便怀孕了,再也不寻死觅活,他以为她终是妥协了。
却不曾料到,胎儿刚刚生下来,她便趁侍女不备偷偷的跑出去从高高的城楼上一跃而下。
他知道消息后,简直心都要碎了,他身边纵有美女无数,可是只有她才是自己最爱的一个。
南诏皇帝慕容拓这样一路思虑着就走到了三皇子慕容煜的寝宫,方才踏进去便看到慕容煜正在园子里练剑。
只见他穿一件青色紧身衣裤,手持一柄长剑,身形矫健,运步如飞,那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忽然又一剑横空劈来,骤如闪电,刹那之间花落满地,落叶纷崩。
“好剑法!”慕容拓抚须大笑。
慕容煜收起剑躬身道:“父皇!”
慕容拓笑道:“煜儿的剑法大有长进啊!”
慕容煜:“父皇,煜儿有些乏了,回房休息去了,父皇请自便,”说完欲准备离去。
慕容拓心中不悦:“煜儿,父皇明日要去西郊打猎,你也陪父皇去吧!”
慕容煜却道:“儿臣近日有些身体不适,还是让大哥二哥陪父皇去吧,儿臣告辞!”
慕容拓气的脸色铁青却拿这个儿子毫无办法。就如同小时候,他一旦犯了错,无论打的多重都不会像他大哥二哥那样求饶。
顾子骞呆在黑暗的牢笼里听到屋顶传来响动,正疑惑间,屋顶的瓦片被人撬开。
一个戴着面纱的人影自屋顶上面飘然而落,待人走近了,摘下面纱,他才看清,来人竟然是南宫若雪。
南宫若雪见顾子骞身上血迹斑斑,忍不住心疼的落下泪来:“子骞哥哥,你受苦了!”
顾子骞摇摇头说:“公主不用担心,子骞受的都是皮肉之苦,过几天伤口结了痂便痊愈了。”
南宫若雪难过的说:“子骞哥哥,听说你明日就要跟南诏的使臣走了,我让侍女帮你做了几件衣裳,你明日带在路上还能挡些风寒。”
顾子骞费力的点点头:“公主有心了,子骞此去南诏,不知何时再能与公主相见,公主一定要保重身体,公主性情单纯,以后遇到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南宫若雪含泪点点头:“子骞哥哥,此去路途遥远,你也一定要好好的保重!”
顾子骞点点头,他从铁栏里伸出手去本想帮她将泪水擦干,却突然看到自己手上满是血污。
他慌忙收回手去:“子骞记下了,公主请回吧,这里太危险了,不是久留之地。”
外面的侍卫也不停地催促,南宫若雪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去。
顾子骞的离开,对南宫若雪是一次沉重的打击。这么多年来,在偌大的王宫里,顾子骞就是她的亲人,兄长,也是这个尘世里敬她疼她,唯一带给她温暖的人。
可是,她虽然贵为公主,却没有任何法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离去。
既然杀害了南诏的使臣,又被贬为奴,南诏的使臣必然不会便宜了他,
他们给顾子骞戴上了一个几十多斤的重枷锁。还用铁链将他栓在马车后面,让他跟着马车跑。
只是这些人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有些文弱的白面书生戴着几十斤重的枷锁竟然健步如飞。
顾子骞先是被南诏国的官吏赶去皇宫里刷马桶,人人都知道他是长乐国送来的奴隶,连侍卫都敢欺辱他,一旦干的慢了些,立即狠狠地一鞭抽上去。
有时候,他推着装满粪桶的木车正走着,有南诏国的侍卫迎面走过抬腿便是一脚,车子也被推翻,他也被洒了一身的污秽。
那一刻的他很想把欺辱他得人暴打一顿,可是他咬着牙忍了。
后来,又被赶去喂马,每天虽住在马棚里,却也清净了很多。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身在异国的他便会想念那个一身白衣的美丽女子,这种刻骨的思念令他夜不能寐。
他在马圈旁的竹林里,挑选了一根绿竹,做了一支绿笛,在笛上刻了两个字“若雪”,每到闲暇的时候便拿出来吹一吹。
若有皇宫里的皇族亲贵要用马车,他必得恭恭敬敬的将马牵出来,然后跪在车旁让人踩着脊背蹬上马车。
这一日,他正吹着一首哀伤的曲子,一个高大俊逸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竟没有听到,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侍卫大声呵斥道:“大胆奴才,三皇子要用马,你没长耳朵吗?”
顾子骞急忙收起长笛跪下道:“三皇子恕罪!”
慕容煜却道:“你抬起头来!”
顾子骞抬起头来,见眼前男子穿一件白色织锦缎衣袍,腰间绑着黄色佩玉锦带。
浓黑的眉下是一双深不可测的凤眼,看上去孤傲如松,仪表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