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回到寝殿后,挥退了一旁侍候的所有宫人。随即唤出了一暗卫。
“你且带着朕的密旨去找赵文,让他去一趟濮阳,将李羌暗中送往北边,就让他隐姓埋名成为普通百姓,去修筑长城吧。好歹留了条命。
记住,明面上是因他消极怠工,故而处死。”
嬴政不放心的又嘱咐几遍,这才让他离去。
对于李羌的作为,嬴政是知道的。他也恼,汛期快到了,可堤坝却没什么进程。这让濮阳一带的百姓该如何是好?
是,修堤坝的人是很可怜,但是,也不能就任由他们一直那样磨工呀。
这样看来,李羌确实是罪不至死。可若不杀鸡儆猴,还不知道以后派去的人是否会效仿呢!怎么想都于国不利。
是以,嬴政便想出了“金蝉脱壳”这一方法。如此一来,放过与威慑这两个目的就都达到了。
想到这里,嬴政突然发现自己还未指派新的监工大臣。
“来人,去孙府传诏:命孙吉前去濮阳,接替李羌,成为新的监工大臣。且完工日期不变。”
传诏宫人很快就到了孙府。
当孙吉接到诏令时,整个人都呆住了:怎么会是我?到底是哪个小人将我推进了这个巨坑里?到底是谁。
他参加过李斯征青壮年的事情,自然是知道濮阳现如今的状况是什么样的。
当下谁不是夹着尾巴做官,生怕这差事会落在自己身上。
时运不济,当真是时运不济啊。
诏令已下,孙吉再怎么不情愿,也得上任。
他一到濮阳,就听说上一任监工已经被斩首了。顿时觉得脖子发麻:我就知道,就知道……不行,我还想多活些年。
日思夜想后,他决定在州县,村镇,所有地方都贴出告示,要求每家每户都必须出人去修金堤,不去就派衙差亲自上门抓,还要罚银。
百姓们是敢怒不敢言。就这样,那些病、幼者,也与老弱妇孺一起去修筑堤坝。
挖土、抬筐、打夯。每一个环节所消耗的体力皆不知凡几。是以,每天都会有人累死。
然而,监工大臣孙吉并没有因此生出怜悯之心。还是没明没夜地催着:动作快点!动作快点!若真是误了交差的日期,你们这群贱民担待的起吗?
堤,渐渐地成型了。修堤的人,慢慢地脱形了。
但是,百姓的苦难远不止如此。
眼看汛期马上就要到了,嬴政便下了一道诏令:十天后,朕要看到一个建成的堤坝。
孙吉接到诏令后,整个人都吓懵了:别说十天了,就是给我一个月,也是很难完工的呀,怎么办怎么办。
急得是在院中不停地踱步。突然,他在地上狠狠地跺了跺脚:不管了,反正都是个死,我主动上奏,阐述具体情况,陛下一定会从轻发落的吧,一定会的吧。
于是,他就如实地送上了奏章。
岂料嬴政并不为所动。他所想的是:以少数人的利益,换取多数人长久的利益,很划算。
此时的他,只知道俢堤的青壮年不够,却不知连那些弱、病、残的人也都被逼上阵。
他以为,巴清这样的人虽少,但一定不止这么一个。濮阳那么大,人口那么多,修一区区堤坝,当不是太难的事。
而孙吉得到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只是仍然忍不住失望了一瞬。
宁可死道友不死贫道。
这一下更苦了修堤的老百姓。没日没夜的干活,不能歇缓。甚至是饭都吃不饱。就这样没几天,堤上累死的人一堆挨着一堆,一片连着一片,看着好不凄凉。
十天期限很快就到了,由于路程不是很远,嬴政又担心孙吉会偷奸耍滑,所以决定亲自到场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