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后金国建立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建州已经发展到很大规模,努尔哈赤在灭亡哈达、辉发、乌拉之后,于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又重创了叶赫,同时他还陆续征服东海女真多个部落,建州的人丁大大增加。努尔哈赤对蒙古各部积极开展和平攻势,和蒙古科尔沁部、蒙古喀尔喀扎鲁特部诸多贝勒缔结了姻盟,建州的国势蒸蒸日上,疆域辽阔,人口众多。在前一年即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又建立了八旗制度,为建州的立国奠定了组织基础。在这样的形势下,努尔哈赤举行上尊号庆典。满文有关努尔哈赤的最早文献《满文老档·太祖》详细记载了努尔哈赤上尊号(实际上是努尔哈赤接受大家给他上的尊号)的过程:
“丙辰年(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聪睿恭敬汗五十八岁。正月初一日,申日,国中诸贝勒、大臣及众人会议曰:‘我国从无立汗,其苦殊深,天乃生汗以安国人矣。汗既天生,以恩抚贫困之国人,豢养贤达者,应上尊号。’议定后,八旗诸贝勒、大臣率众列成四面四隅,立于八处。八固山(满语,八旗之旗)八大臣持书,自八旗出,跪于前,八固山诸贝勒、大臣率众跪于后。阿敦虾(虾,满语侍卫)立于汗之右侧,额尔德尼巴克什立于汗之左侧,各自前迎受八固山大臣跪奉之书,放置于汗前御案之上。额尔德尼巴克什立于汗之左前方,宣书咏诵:‘天任抚育列国英明汗。’宣毕,诸贝勒、大臣起,继之,各处之人皆起。于是,汗离座,出衙门,向天三叩首,叩毕,还座。八固山诸贝勒、大臣各依年岁,向汗三叩首。”(《满文老档·太祖》卷5.引自周远廉《清太祖传》第205页。原文为“申时”,作者根据李林:《重译满文老档·太祖》和中华书局版《满文老档·太祖》改为“申日”。)从此,人们简称努尔哈赤为大英明汗。
根据清代最原始、最古老的文献《满文老档·太祖》的记载,万历四十四年正月初一在后金都城赫图阿拉,贝勒诸臣根据“申日”研究的结果给努尔哈赤敬上尊号的仪式的全部内容仅如上述,并无建立国号后金(有人认为是大金)、确立年号为天命之说。说在该年后金有建国号、立年号之举,都是后人穿凿附会的。
汗,为可汗之简称。古代柔然、突厥、回纥、蒙古等族的最高统治者的称号为可汗。努尔哈赤在万历四十四年称“天任抚育列国英明汗”,就其实质而言,就等于汉族称王、当皇帝。在记载努尔哈赤上尊号的具体时间上,有的史家把《满文老档·太祖》卷五的内容理解为“正月初一日申时”,有的史家把《武皇帝实录》卷二的内容理解为“初一日甲申时分”,都是不正确的。
无论是《满文老档·太祖》,还是《重译满文老档》,都把努尔哈赤上尊号的时间记为:“正月初一日,申日”,或“正月朔(初一),申日”。说明原文就是这样写的。把“申日”误解为“申时”是不可解的,申时为下午3—5时。在努尔哈赤时代,怎么可能在冬日昼短、已是日薄西山的时刻举行如此重大的庆典呢?
《满文老档·太祖》卷五所说的“申日”,经查《武皇帝实录》和《满洲实录》,乃是“甲申”之省称。在万历四十四年正月初一日之前、离其最近的一个甲申日,为万历四十三年十一月十二日。就是在这一天,建州诸贝勒、大臣召开会议,决定给努尔哈赤上尊号,建立后金国。经过长时间的筹备后,努尔哈赤上尊号的仪式在万历四十四年正月初一日举行,更准确的时间估计是在早晨或正午。《满文老档·太祖》的作者在上尊号仪式开始前先追及前述会议,故而造成了一部分人的误解。
关于后金的国号和年号的问题,如果读者有兴趣,请参阅本书作者发表于《满族研究》上的两篇文章:1.《1616年上尊号后努尔哈赤政权名称考辨》(1997.1);2.《论后金天命纪元之不存在》(1997.2)。
努尔哈赤所建的政权,经历了如下标志性事件,最终发展成为努尔哈赤上尊号、建立以女真族为主体的独立国家:
一、万历十五年(1587年),努尔哈赤在佛阿拉城“定国政,凡作乱、窃盗、欺诈,悉行严禁”。(《满洲实录》卷2.)
二、万历十七年(1589年),努尔哈赤在佛阿拉城“自中称王,其弟(舒尔哈齐)则称船将,多造弓矢等物。分其军四运:一曰环刀军,二曰铁锤军,三曰串赤军,四曰能射军,间闲练习,胁制群胡,从令者馈酒,违令者斩头。将为报仇中原之计云云。”(《李朝宣祖实录》卷23.)
三、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努尔哈赤在佛阿拉城致书朝鲜南部主簿申忠一,自称:“女直国建州卫管束夷人之主佟奴儿哈赤禀,为夷情事:蒙你朝鲜国、我女直国二国往来行走学好,我们二国,无有助兵之礼理。”(申忠—:《建州纪程图记》。)
四、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努尔哈赤在清朝第一都赫图阿拉致书辽东总兵官李成梁说:“有我奴儿哈赤收管我建州国之人,看守朝廷九百五十余里边疆”。同年十一月十一日,努尔哈赤再致书朝鲜边将,他自称为“建州等处地方国王佟,为我二国听同计议事,说与满浦官镇节制使知道。”(朝鲜《东国史略大事文轨》卷46.)
五、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蒙古喀尔喀巴岳特部贝勒恩格德尔引领内喀尔喀五部贝勒的使者到赫图阿拉城拜见努尔哈赤,尊努尔哈赤为“昆都仑汗”(汉译为恭敬汗)。(《清太祖武皇帝实录》卷2.)
六、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正月初一日,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接受诸贝勒众臣所敬上的“天任抚育列国英明汗”之尊号。但是努尔哈赤办事扎扎实实,一生谨慎无比,他知道此时宣布国号即意味着战争,就意味着实力大大超出建州的明廷的犁庭扫穴式地讨伐,而万历四十四年的建州尚没有能力打破这种讨伐。于是他把建州的国号严密地隐藏起来。直到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努尔哈赤取得了萨尔浒战役的大捷、摸清了明廷的战斗力之后,才公开亮出了自己政权的国号:后金。以上即是在长达三十年的时间里努尔哈赤建立独立政权的发展概略。(阎崇年:《努尔哈赤传》第153—155页。)
我们说努尔哈赤所建政权的国号为后金,有以下证据:
朝鲜刑曹参判、在萨尔浒战役中随同五道都元帅姜弘立投降建州的幕僚李民在其所著的《栅中日录》中写有这样一句话:“后金国王敬达朝鲜国王七宗恼恨事”。这句话是在后金的都城写的。
《光海君日记》十一年四月壬申记载:“备边司因传教启曰:胡(女真)书中印迹,令解篆人申汝櫂及蒙学通事翻解,则篆样番字俱是‘后金(国)天命皇帝’七个字,故奏文中亦具此意矣。”
努尔哈赤建立后金国、黄衣称朕的消息,明朝最早得自朝鲜李氏王朝,这之后,在明朝的官私著作中都充斥着此种记载,如:
《明实录》万历四十七年六月十九日载:“礼科给事中亓诗教题逆酋僭号乞急遣经略以彰神武称:奴酋陷我城堡以来,目中已无中国,近如朝鲜咨报所云,辄敢建国、改元、称朕……”(《明神宗实录》卷583.)
王在晋所著的《三朝辽事实录》在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五月二十九日记载说:“朝鲜咨报奴酋僭号后金国汗,建元天命,指中国为南朝,黄衣称朕,词甚侮慢。”(《三朝辽事实录》卷1.)
1619年萨尔浒之战结束不久,后金通过朝鲜公开亮出自己的国号后,果然引起明廷上下的一片叱责之声,宣布其为叛逆,但这时后金已不怕明廷的讨伐,并且恰恰相反,后金倒是节节进逼,图谋取明而代之。虽然“后金”作为国号始见于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但是历史学家普遍认定,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为后金正式建国的一年。
后金国建国后,努尔哈赤抓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人们的穿衣问题。他号召有条件之家饲养家蚕,缫丝织缎;气候适合的地方,要种植棉花,以便纺纱织布,解决后金国范围内衣料紧张的问题。看来努尔哈赤对老百姓的衣食两大难题确实动过脑筋,下过力气。
第二节 征讨黑龙江女真萨哈连部
野人女真,除了东海女真外,还有黑龙江女真。黑龙江女真,顾名思义,就是居住在黑龙江流域的女真,包括虎尔哈部、萨哈连部、使犬部、使鹿部和索伦部等等。(阎崇年:《努尔哈赤传》第84页。)黑龙江女真萨哈连部,因其居住在萨哈连乌拉流域而得名,萨哈连乌拉即黑龙江。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正月,努尔哈赤派遣扈尔汉和安费扬古二人率军征讨黑龙江女真萨哈连部。关于这次用兵的原因、经过和结果,《满文老档·太祖》记载甚详,我们不妨把《满文老档·太祖》的原文抄录于此,以说明上述问题——
后金国刚刚建立,大英明汗努尔哈赤对虎尔哈部博济哩女婿说:“在东海边,有我们征服的国土残留的国人。如果他们听从你的话,就留在你们村;若不听从,你就袭取,作为俘虏。”大英明汗派遣了三十人,随同博济哩女婿一起去收买貂皮。之后,到了二月的时候,自虎尔哈部来归的诸大臣,向大英明汗跪诉说:“在博济哩那里收留的我们的兄弟们,不服从他时,他就要杀死。我们想去带来各自的兄弟,如果不来,是他们的错误,就随意杀吧!”大英明汗于是派遣四十人前往。
黑龙江的萨哈连部与虎尔哈部都在虎尔哈部博济哩那里召开会议,说:“我们将来到我地做生意的三十人及前来领其兄弟的四十人,皆杀之,然后我等叛乱。”五月,杀那七十人的时候,其中有九人得以逃脱。这个残杀的消息在六月二十八日,传到了英明汗的耳中。大英明汗愤慨地说:“派兵征讨。”诸贝勒大臣都谏阻说:“夏季多雨泥泞,大兵行动不便,最好待冬季结冰再进攻。”可是大英明汗独自坚持说:“在夏天如果不攻,彼势必将秋粮藏好,人弃寨而往使犬部。待我兵返还,他们又返回故地,取出隐匿的粮食吃。如此他们的部也能苟延一二年。这个夏天,我们的兵如果去,他们只顾自己逃难,没有时间埋藏粮食。他们以为在这个夏季大兵不会来,他们将安闲不备,所以现在出兵,能一举全获,尽管有少数逃脱,我们获得全部粮食,那些逃脱的人还能吃什么呢?如果那样,那个部就要灭亡。”
七月初一日,大英明汗发布命令:“从每牛录挑选强壮的马各六匹,把一千匹马放在田禾中养肥。”
七月十九日,大英明汗又命令:“达尔汉侍卫扈尔汉和硕翁科罗巴图鲁安费扬古率兵二千人,到兀尔简河后,命令兵士一千四百名乘二百艘独木舟前进,六百名骑兵在陆上行走。”当日后金军出发,第八天到达造独木舟的地方,达尔汉侍卫扈尔汉和硕翁科罗巴图鲁安费扬古率众兵乘独木舟,在乌拉河前进,骑兵在陆上前进。第十八天,前进的水陆兵会合,又前进两昼夜,八月十九日到达目的地,袭击茂克春大人居住在河北岸的十六个村寨,全部夺取了。博济哩大人居住在河南岸的十一个村寨也全部夺取了。同时将在萨哈连江南岸萨哈连部的九个村寨夺取了。一共夺取了三十六个村,在萨哈连江南岸的佛多罗衮寨扎营住宿。发现从村里逃进乌拉河大岛柳条丛的人,放火烧了两次,把他们全部逮捕了。
在建州兵来到之前,博济哩大人为搬迁人户,到使犬部借刀船去了。
从前萨哈连江在十一月十五至二十以后才结冰,松阿里江在十一月初十至十五或五天后结冰,大英明汗出兵那年,十月初就结冰了,所以汗的兵在初五渡过了萨哈连江。当时东边和西边都没有结冰。在恰恰对着我兵进袭的村寨像架桥一样横贯着二里(约六十步)结冰处,进攻时,萨哈连路的二村人弃家逃在野外躲避。我兵全部夺取了凭借乌拉河尚未结冰仍居在萨哈连的十一村,然后全部返回了。
渡过那河以后,去时渡过的冰破了,在那西边的地方,却像去时渡过的一样又结了冰。随后迫使使犬部、诺洛部和实喇忻部三部投降。在十一月初七携带大人四十人回到汗城。(《满文老档·太祖》册5、李林:《重译满文老档·太祖》卷5.)
第三节 后金国与明朝的外交冲突后金始铸硬币
在建州与明朝划界以后,明边民每年都有越界者到建州采参、摘果、伐木。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四月的时候,明朝清河城守官游击,为了建设营房私纵明军进入后金地界采伐木材。后金不胜其扰,大英明汗说:“昔与大明立碑,宰马结盟,原为杜其混扰,今大明边民累扰吾地,吾杀潜越禁边者亦不为罪。”于是,便在六月,派遣达尔汉侍卫扈尔汉巡查边界,对于那些越边窃物的人,遇到即可杀之。最后总共杀了五十余名清河的采木的兵卒。
当时努尔哈赤听说广宁新任辽东巡抚李维翰已于二月到任,乃派遣纲古里、方吉纳二人前去拜见。李维翰将纲古里、方吉纳以及随从者九人总共十一人都逮捕了起来,以铁索系颈,扣押在广宁,派遣人员到赫图阿拉对努尔哈赤说:“吾民出边,汝当解还,安得遽杀之?”
努尔哈赤回答说:“昔竖碑盟言,若见越禁边者不杀,殃及于不杀之人,今何负前盟,而如是强为之说?”
使者说:“不然,但将首杀吾民者达尔汉虾(侍卫)献与抵罪则已,不然此事难寝。”
明廷使者以很激烈的语言逼迫努尔哈赤就范,大英明汗坚决不从。
明廷使者说:“此事已闻于上,乃不容隐者,汝国岂无罪人乎?盍(何不)将此等人献之边上,杀以示众,此事遂息。”
努尔哈赤急欲解救被羁押于广宁的后金的十一名臣子,便从监狱中提出十名叶赫俘虏,押解到抚顺所杀了,明朝边将才将拘押于广宁的十一名后金人质放回。(《清太祖武皇帝实录》卷2.)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后金建国的这一年,后金国发生罕见的水灾,饥饿状况十分严重。朝鲜《光海君日记》九年(万历四十五年、1617年)二月戊申条载:“且言‘上年(万历四十四年)水灾,胡地(女真人居住区)尤甚,饥寒已极,老弱填壑(山沟或大水坑),奴酋令去觅食’云云。”(《李朝实录·光海君日记》卷12.)这次严重的水灾终于导致努尔哈赤发布《七大恨》,发动对明战争,以把后金内部逐日恶化的阶级矛盾转化成女真族和明廷的民族矛盾,借助掠夺汉区财富的手段,缓解后金的社会危机。
努尔哈赤上尊号后,曾用红铜铸造了两种硬币,即老满文的“天命汗钱”和汉文的“天命通宝”。(萧清:《中国古代货币史》第341-342页。)“天命汗钱”和“天命通宝”两种硬币,究竟铸于何年,尚待考证。我们在这里想对两种硬币上的文字做些解释。
(一)天命汗钱:该钱一面无字,另一面为老满文:左为abkaj,汉译为天;右为fulingga,汉译为命;上为han,汉译为汗;下为jiha,汉译为钱。(阎崇年:《努尔哈赤传》第237页。)“天命汗钱”四字中的“天命”二字是“汗”字的修饰语,为“天命汗”、即“天所任命的汗”的意思,应为“天任抚育列国英明汗”的简称,这样,“天命汗钱”四个字的意思只能是:天任命的汗铸造的钱。
(二)天命通宝:汉文的天命通宝则是受汉族历代封建王朝所铸制钱“××通宝”的影响铸造而成。很显然,在“天命”和“通宝”之间,省略了一个“汗”字,这样,“天命通宝”四个汉字的解释,也只能是:“天命汗所铸造的通用硬币”,跟满文的“天命汗钱”的解释完全相同。这里的“天命”二字,以努尔哈赤的整个尊号的核心组成部分指代“天命汗”,成为“天命汗”的代名词。
如果把努尔哈赤时代所铸造的硬币上的两种文字加以对照,我们认为,汉文的“天命”就是老满文的“天命汗”的简称。于是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印在制钱上的,不论是老满文“天命汗”中“天命”,还是汉文制钱上的“天命”,都是努尔哈赤的长长的尊号的简称,而不是后金的年号。把“天命”认定为后金年号的事最初发生于朝鲜,而后在皇太极统治时期被最后确定,使之从尊号演化为年号。(高庆仁:《论后金天命纪元之不存在》,载《满族研究》1997.2.)
第四节 明安贝勒首次造访后金博济哩率虎尔哈全员来归
1.万历四十五年(天命二年,1617年)是后金与蒙古族异常亲近的一年。这年正月,从蒙古科尔沁部传来消息说,贝勒明安想到后金造访。自从万历四十年(1612年)努尔哈赤娶了明安之女博尔济吉特氏为侧妃以来,现已整整六年,明安首次准备来赫图阿拉。明安莅临的日子终于到了。正月初八日,努尔哈赤与皇后等人率诸贝勒众大臣迎至百里外的富尔简阿拉(即红岗)处,翁婿二人相互搂抱于马上。努尔哈赤就在当地设宴,为远来的岳丈洗尘。明安献给努尔哈赤的礼品有:骆驼十只、马牛各一百匹头、三只骆驼驮的毛毡、十三辆车的干肉、二辆车的干酪和油。正月十一日,翁婿二人来到赫图阿拉城。努尔哈赤热情款待自己的岳丈,每日一小宴,隔一日一大宴,留岳丈住了一个月,赠礼颇丰,送给的人户达四十户、甲四十副及缎匹财物。明安起程时,努尔哈赤送出三十里外,在外面住了一宿方才返回都城。
2.二月,努尔哈赤以三弟达尔汉巴图鲁舒尔哈齐的第四女孙带,嫁给蒙古喀尔喀巴岳特部台吉恩格德尔为妻,从此努尔哈赤的这个侄女称为巴岳特格格。七月,恩格德尔台吉把正妻嫁给了他人,把汗的女儿带回了喀尔喀。十月,他又把嫁出去的正妻要了回来。
3.当时东海沿边分散居住的一些部落,还有很多人没有归服。正月十八日,努尔哈赤派兵四百人前去攻取这些人。二月,后金东征的四百人袭击并且逮住了在沿海散居的诸部落人。三月,后金兵又造大刀船,渡过海湾,逮住了占据海岛、不服从后金命令的诸部落人,全部收复了东海诸岛,使鹿部全部归驸,库页岛从此归入后金国的版图之内。六月,后金兵全部抓获了脱险出逃的人,共获俘虏三千人,编成百户,随后后金军回师赫图阿拉。
4.十月十四日,蒙古科尔沁部明安贝勒的第五子巴特玛台吉,带领僚友五十人,送马五十匹,前来拜谒努尔哈赤。
5.万历四十五年(1617年)的前三个月,后金对东海沿岸散居诸部人进行征服,六月全部收取了这一带脱险而逃的人、获取俘虏三千人之后,后金的女婿博济哩“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被迫率领数户依附他的人以及从前归顺汗的使犬部的三部的四十个大人的妻子、儿女和依附他们的百户人家,于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正月,前来投奔后金。努尔哈赤很清楚,博济哩是在贪生怕死、非常害怕的情况下才来投奔的,但是他想到当时天气很寒冷,便将自己穿的前胸吊貂皮、后背吊猞猁皮的皮端罩捎给他,还想到博济哩从远处而来,乘马已很疲乏,所以给了他有鞍辔的马以便骑来;还给他的部下送去马一百匹,让他们骑来。派人带着米一百升、一百只兽的肉,前去迎接。博济哩一行人在二月初八日来到赫图阿拉。至此,东海虎尔哈部人全体来归。
二月,努尔哈赤对随同博济哩一同来归的使犬部三部四十个大人及其下属百户人家,给与丰厚的赏赐,包括妻、阿哈、马、牛、衣服、粮食、住房、楼阁,及饮食用的碗、碟子、缸、瓶、柜、烙铁板子等东西。(李林:《重译满文老档·太祖》卷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