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笑着:“殇毒还未攻心,小姐还有救。”
“玉面神医果然医术不虚。”
“少主过奖了。”这么隐忍温和的男子,便是江湖上享有盛名的玉面神医?更是云医门的门主?
“解毒需几日工夫?”
“五日。解药少主可派人来洛府取,小姐五日内需静养,眼睛不可接触阳光。”
“多谢。”
“少主,她当真是令妹?”难道他开始怀疑了,是看穿了什么?我还是大意了吗?既然他有能力能当上云医门的门主,那我自然不能小看他。
“当然。”
“告辞。”
她没说错,她睡觉的时候,很讨厌被打扰:“起来。”我拉着她的手臂,她却还是不愿起床。真是孩子气,我苦笑着。
“没见到我在睡觉吗!吵什么!”她翻一个身,丝毫不理会我,继续把头埋进被子。
我掀开她的被子,她直直地坐起身来,双眼依旧无神,毫无预知的,她撞上了我的胸膛。最近,她似乎总是撞到我,这么重应该会有淤青了吧。可是,我的心口处,却有一片温暖在缓缓流动着。
“什么东西?”她大声叫嚷。
我暗暗苦笑:“你撞到的,是我。”为何我觉得,她双眼看不见之后,我们之间却更加亲近了?
“哦,对不住了。”她频繁地道歉,却再次令我觉得生疏。我有些迟疑:“喝药。”
“别动。”我扶住她的身子,喂她喝下药汁。
我问她:“没有恨吗?”
她随口说道:“若有恨,又如何?”我从她的回答,知道她不恨我。
“你脖子上的伤痕没擦药,会留下疤。”我知道这是我伤害她的痕迹,我不会让它继续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么刺眼。我的手,不自觉地触向她的伤疤,她的轻轻战栗却尽数落在我的眼里。
“你在干什么!不要碰我!”她的眼里,是惊恐,在那一刻,我明白,我们并没有达到相互信任的地步。
我压抑住自己的心痛,冷冷说着:“上药。”
“你怕我?”一开始,我想要她屈服,要她畏惧,最终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她可以毫不考虑,说出怕我这个真相。可我,如愿之后,为何却那么难受。
她无力地笑着:“怕。”
我很是苦涩:“庄上每个人都怕我,不过,你怕的特别。”即便怕我,该威胁时毫不手软,作对也不计后果,这就是她所谓的怕?
她笑得灿烂:“嗯,我觉得你一定会找到一百零九个令你满意的丫鬟!”
“可我不想再换丫鬟。”我顿了顿:“你令我满意。”我没想过,自己曾经换过如此多的丫鬟,却没有找到适合我的那一个?那么,她,便是那一个对的人?只有她,第一次带给我那种温暖的感觉,我似乎已经开始迷恋。
“我会打碎你架上的古玩,我会虐待七夜,我会给你吃肉包子,我会在洗衣时撒皂角,这些你还满意?”她那样做,只是为了我对她生厌,之后再把她赶走?她的小计谋,我知道了,从此这些再也不会令我盛怒。
我看着她涣散的双眼,升起一阵怜惜:“看来,你已有悔过之心。”
为何相处的时间越长久,自己便越是无法割舍下那份模糊的情意?
月如的脸上,依旧是纯真的笑容:“轻扬,最近你很忙吗?”
面对月如,我有些内疚,我怎么可以放着自己的未婚妻不管,却时时待在她的身边?虽说她受伤中毒皆由我而起,但我忽略月如,更是说不过去。
“还好。”我不想告诉她,舒小容的存在。我这是在干什么,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多情的男人,为何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浅浅笑着,眼神那么清澈安静:“表哥,我最近身子好很多了,你不必常来香园看我,千万别耽搁了别的事。”
月如如此善解人意,却让我再次感到自责。我不知不觉中已经疏远了月如,却发现自己的脚步会情不自禁想要接近舒小容。而她的眼睛一旦好起来,我便不需要为自己的责任伤神,不是吗?为何我却没有该有的轻松?却有一种与什么擦身而过的低落感觉?
“听说,京城内出了件大事。想听吗?”似乎只有她受伤的时候,我才可以不必顾虑,坐在她的身边,那么近地观望着她。
她立即来了兴致:“嗯。”
“九王爷的表弟西门澈,你可听说过?”
她猛摇着头,一口否认:“哦,皇亲国戚呀,不认识。”是吗?御阁出动了不少精英,这个消息早已传入我的耳中。只是,西门澈找的那个人,真的是她吗?
我淡淡说道:“那个浪荡公子哥居然派手下满城搜索一个人。”一个淘气逃婚的妻子?可以让这个花心大少定下心来,放弃莺莺燕燕?看来她,真是一个不安分的女子。
她没有表现出令人生疑的表情:“哦。什么人啊?”是想要和我装傻?我这么好骗吗?
我紧紧盯着她的脸:“他的未婚妻。”难道,她真的是西门澈的妻子?
“她叫什么名字啊?”她的口气,那么小心,似乎怕多流露出什么。
“好像叫舒……”说真的,御阁的保密工作实在做得到位。他们到处找人,行事却十分低调,而西门澈似乎也只交代了他们她的姓氏,具体名字却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