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秋,这些兔子都长的一样,鼻子是鼻子,尾巴是尾巴。”我俯下身来,抱起一只兔子与它四目相对。它也瞪着我,我怕自己过于专注,眼睛也会变得兔子般通红。
杀秋也蹲了下来,拎起另一只白兔:“冕在这些兔子身上加上了自己的气味,本殿才会找不出它的真身。”
“死兔子真是够狡猾!”我咬牙切齿。
“不如,本殿试着召唤冕?”杀秋于心不忍,提出新的建议。
我把心一横,不愿杀秋帮忙:“死兔子,把我害得这么惨,你还想做缩头乌龟吗?”那只老兔子应该不喜欢乌龟这个称呼吧,也许会主动跳出来也说不定。
一阵微风吹过,四周充斥着细碎的声音,那是兔子群体在啃草的声响。我的额上出现了三条黑线,原来它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呐。
身旁的杀秋的眼光还是锁在我的身上,也许是觉得我这样的举动太小儿科了吧。
“兔王冕,我知道你在这里,还是不出来吗?我脚边的青草的长的可好了,口感清爽,味道甜美,快过来尝尝看!”我故意扯了一把青草,引诱着那只迟迟不肯现身的兔子。
第二次寒风袭来,吹乱了这一大群白兔白色的茸毛,周围还是寂静的可怕,只传来那讨厌的阵阵啃草声。我顿时觉得每只兔子都很像它,圆圆的肚子,都快下垂了,还在拼命地吃草,也不怕撑死。
耳边传来低微的笑声,我愤怒地转向杀秋。他那强忍笑意,又故作无辜的模样,我实在看不过,把那把草塞在他的手里。
“这是?”杀秋眉眼含笑,望着手中那一把莫名其妙的青草。
“送你的,收好了。”我没好气地说道。既然兔子不上当,那就迁怒于它的上司吧。
杀秋哭笑不得:“容儿,你要本殿留着一把青草当作纪念吗?”
我重新抓了一把新鲜的青草,塞在他手中:“怎么?不喜欢吗?你的雪宫只有花,没有草,不觉得少了几分生气吗?所以这草留给你,把你的雪宫装扮的更加多姿多彩,不行吗?”
“容儿,有道理。”杀秋低头,笑望着掌中的青草,我看不清他眼中到底是认真还是敷衍。
看他当真收起这些青草时,我才觉得自己开玩笑过火了。我笑着拍下他手中的青草:“我胡说的,你还当真了?”我不经意抬起头,却跌入杀秋深不见底的黑眸中。
我收起自己不太平静的心绪,撇过脸,朝着兔群甜甜一笑。如果,这么做,也许可以让它自动现形,我心生一计。
我起身,拉扯着杀秋的袍袖,佯装带有几分怒气:“杀秋,既然兔子不愿见我们,那我们就走吧。”
“容儿,你决定了?”杀秋眼神中夹杂着不可思议。
我嫣然一笑:“是啊。”我知道,既然死兔子喜欢玩游戏,几乎还没开始我便宣告放弃,游戏结束,便也失去了最终的乐趣。我没猜错的话,它一定会急得跳脚!我若是傻傻地在海底捞针,它才会在一旁冷眼看我,在心底嘲笑我。我偏不称它的意,偏不让它得逞。
“好。”杀秋浅浅一笑,站起身来。
“走吧。”我背过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我慢慢地走向前去,在心底轻念着“一,二,三”,等待那只兔子自动跳出来。果然,我听到身后传来的苍老却气愤的声音。
“这样就不玩了?喂,回来呀!”果然中计了,我得意地转身。这一战,还是我胜了,不是吗?虽说过程有些坎坷,但好歹结果还差强人意。
“容儿,这就是你战胜冕的方法?”杀秋嘴角噙着一丝笑容,望着我。
我淡淡一笑:“我也只是碰碰运气。”
我望着眼前消失的兔群,剩下的只有一只肥肥的兔子,旁若无人地趾高气昂。
“够了吧,你把雪殿拐来倒是本事不小。”兔子在一旁酸溜溜地说着。
我不动声色地压下心中的火气,不屑地说道:“我才不想和你这只肥兔子费口舌,今日过来,只有几个问题问你。”
兔子一如既往地不好相处:“殿下不回避一下?”
想来,这件事兔王冕一定没有让杀秋知道,我的来历,我的身份,杀秋不一定知晓。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这么早就让他知道。
我以眼神示意杀秋回避一下,毕竟我和兔王谈的事与他无关。
淡淡的笑在他嘴边勾勒成形:“本殿不需回避,容儿的事便是本殿的事,不分彼此。”好一个不分彼此,我的心一悸。
兔子夸张地蹦跳着,试图引起杀秋的注意:“殿下,她是凡间女子。”死兔子以为我的兔仙这个幌子瞒得过杀秋?在杀秋面前,我从来就不具什么特殊的身份。所以,我也明白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一百米,一千米,而是天地之间的差别。
杀秋望了我一眼:“本殿知道。”
“她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殿下。”兔王冕气急败坏,抛出更加有价值的事实。我却没料到它会口无遮拦,这么快就说出口。
杀秋眼中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看得我有些不安:“冕,说清楚。”语气中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许任何人抵触。
兔子幸灾乐祸地看着手足无措的我:“殿下,冕是神界唯一一个可以穿越过去和未来的神,因为冕具有最高境界的幻术。而伟大的神,神母,或是神子,皆不能。冕喜欢到未来去体验最美妙的生活,您也知道,神界的生活实在无趣透顶。不料有一天,冕马失前蹄,被未来的人类抓住,被卖去宠物店,而你面前的这个丫头,却冒犯了冕。”原来,兔王才是真正可以掌握穿越之术的神,看来我的未来还是掌握在它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