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完,一旁葛妈妈眼神一亮:“先生说得真乃神了,可不是这样,我家姑娘生出来时便早了几日,本就不足,后来这些年月又不得调理,积了许多不便,入了冬便大病过一场,平日三日小病五日大病的,老奴真正急得不得法,今日得亏先生明断,还请先生给个明白的指示,大恩大德,老奴感激不尽。”
曲向川呵呵一笑:“这也不难,取纸笔来我写个方子与你便是。”
葛妈妈大喜,忙唤雁卉去取了纸笔来,曲向川伏案刷刷几笔就写出个方子来递给葛妈妈,葛妈妈不识字,眼看一张纸上密密一些方块,想了想,递给云荣华:“姑娘你看,如今你这身子有好药了。”
云荣华瞥了眼上头,只见熟地,人参,茯苓干姜,丹皮泽泻,纷纷写了几钱几分,又有佐配之红枣莲心,分别还注明了哪月份用多少分量,君臣佐使,日月时辰满满当当的写的仔细,倒是瞧了眼曲向川,这方子如何她是不太懂,可这写方子用了心思倒是能看出一二。
她不觉得自己一个没什么分量的丫头值当人家如此用心,不由又瞧向穆殷,后者这会儿也正抬起头来,一下子就让她对上了那双深不可见底的眼眸之中。
心里头咕噜噜转了转心思,还是垂着头客客气气道:“有劳曲先生,多谢这位贵客!”
穆殷只看着她依旧不说话,曲向川又从怀里掏出个药瓶子来同葛妈妈道:“将这里头药膏涂抹在你家姑娘脸上,两三日之后便可消除。”
葛妈妈喜滋滋接过来,道了谢,忙让雁卉去取了沾水的布巾来,自己动手替云荣华把脸上的血痕抹去,又忙将那药膏涂抹于上。
其实云荣华这脸上的伤并不重,她自己动手轻重拿捏妥当,就是不用药也过几日就没了,可这时节最重女子一张脸面,葛妈妈可不敢轻忽,云荣华有心拒绝,这时候却是挪不过葛妈妈的。
穆殷一副没要走得样子,她也不好如平日在葛妈妈面前耍赖讨巧,只由着她给自己抹了药,看穆殷还是一副没要走得样子,腹诽之余,却对葛妈妈道:“妈妈别只紧着我,平巧姐姐这伤也要赶紧上,还得趟几日休息一番,你替我扶她去歇歇吧。”
葛妈妈有些不放心,却听曲向川又道:“平巧姑娘的伤也是要赶紧上,这方子里有些事我也要交待一下,劳烦妈妈同我出去说话。”
这么一说,葛妈妈也不好坚持,只吩咐雁卉一旁伺候着,自己扶着一脸疲惫至极的平巧同曲向川走出里屋,掀开帘子,到了另一间平日她们几个安置的房间来。
那边打发走了葛妈妈等,云荣华方才冲着那端坐着的穆殷道:“贵人可是有什么赐教?”
穆殷不由一笑,却是一挥手对雁卉道:“下去。”
他这话搁着葛妈妈还也许犹豫一下,雁卉年岁小,哪应付得了穆殷此等人物,早被一声钢筋断喝吓得哆嗦了下,总算还知道去看了眼云荣华,见后者点头,便一溜烟窜到外间屋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