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虚心中只一个劲叫撞天屈,真正是倒了八辈子邪霉,满打满算的好了的,她在后头将马夫人哄着好生招待,一应小字辈都被她打发出去忙,叮嘱过无论前头发生什么不许乱跑乱喊,只等前头信号来便同马夫人一起出去看热闹,便是那三贞九烈的女子,遇上这等子落脸面的事,那也只有打落牙和血吞,到时候不由着她们发落还能如何?
想那几个弱智女流,便是再心气高,遇上泼皮无赖的纠缠,那也是没法子的,只要名声没了,装哪门子清高不是?
当然,这等子事自然用不着主持出面,静安早早儿就避出去,到别家去做法事,往常这事,自然也都是她静虚留守着收拾,只等日后回来唱红脸。
这也是她静虚立功的好机会。
可左等右等,愣是没等来约定了信号,却不想那前头起了浓烟,身边的马夫人倒是被惊着,连连索问何事,她哪里知道出了什么事,等充满过到后头来,她再跑前头去,主殿里已经烧得七零八落。
还没等她哭爹喊娘呢,就来了个廖龙,长得书生摸样,俊俏郎君的,手劲却不客气,揪着她出来,她打打不过,骂也不敢骂,心中还不知道这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呢,就被人提溜出了山门。
眼见外头一地血淋淋,只把她三魂七魄吓走了一半,这帮子贼秃尼平日欺善霸女的没少干缺德的事,可偏偏却每日吃斋念佛的不肯见荤腥,哪里见过这样子的场面。
她一心想逃,可廖龙哪容她顺心,在后头推了一把道:“师太磨蹭什么,我家主子来你这小庵堂那可是你等荣幸,还不快去拜见!”
面对廖龙强虏一般霸道行径,静虚哪里敢逃,软着腿连滚带爬的扑到那为首的穆殷跟前一个劲磕头不已:“壮士爷爷饶命,贫尼,贫尼给您磕头!”
穆殷居高临下瞅着静虚那副丑态,不置可否,只等她嚷嚷半日,才慢悠悠道:“听闻此地灵秀,有暮鼓晨钟,便意欲来此拜访,师太何须如此?”
静虚附在地上抖着跟筛糠似的,连道不敢,穆殷却仿佛未见:“不想这等灵秀之地,却有恶徒逞凶,委实令人扼腕!”
穆殷语调铿锵锐意,声调并不高,却自有一股威严,静虚听他开口,何况原本心里头就是虚的,自然一声也不敢出。
只听他又道:“好在此等恶徒,都已经料理了,想来日后必不敢轻易滋扰,师太可以放心了。”
静虚还是讷讷不答,廖龙在她屁股后头踢了脚:“我家主子说话,如何不答!”
静虚这才忙慌道:“多,多谢大大大大爷,多谢大爷,贫尼感感感恩不尽!”
穆殷并不搭理静虚,又朝身后吩咐:“将这些东西处置了,休要侵扰了佛门净地,也省得叨扰了师太清修!”
柱子般伫立在他身后的耿文应了声,铁塔身子走过去,左右夹了两个,两手又握住两个脚脖子,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