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荣华回到自己精舍这边,正巧听到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尖锐的唿哨,接着天空里飘来一片灰色的烟云,她抬头瞥了眼,仿佛也没在意,低头进了屋子。
屋子里葛妈妈瞧见她忙迎上来:“姑娘,那庵主有没有为难你啊,怎么不让丫头们跟着,让奴婢好生担心。”
云荣华对她的碎碎念多少已经习惯,只是笑了下道:“就是说些闲话,问府上好,又没什么动手的事,要平巧她们跟着作甚?”
一边说一边往里头走,随口问道:“那位壮士呢?”
一抬头,便瞧见迎头走过来的大汉瞿虎,二人差一个头便要撞上,瞿虎稳住脚步一抱拳:“多谢几位对在下的照顾,在下身子已经恢复,这便告辞。”
云荣华哦了一声,视线溜到他昨日受伤的几处:“壮士这么快就走了?身上的伤不碍事么?”
瞿虎觉着这丫头神情里仿佛有几分遗憾,似乎自己这么急着离开倒让她不舍了,寻常人家遇上自己这副尊荣还不得是早早送走了幸运,这位当真就不怕惹什么麻烦,只不过这小丫头还真有些与众不同,若不是外头那一声暗号说明自家人已经过来接应自己,他倒是也想再了解一下这个小女孩。
“多谢小姐关心,不碍了,在下要事在身,不能逗留,只小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若是有幸,在下日后必当回报。”
云荣华嘴角弯起一个弧,伸手却是一拦:“且慢,我这有刚从相蓝寺得了的好伤药,你这伤处也该换药一回,你若是不急,我替你把药换了再走吧!”
“小姐!”一旁的葛妈妈很是一脸不赞同,便是平巧也道:“小姐,这可是简公子特意同主持方丈讨要来的,您自个还要用的。”
云荣华回头道:“我这不过是小伤,回头仔细些不沾水也就好了,哪用得着这些个好药,这位壮士要赶路,伤不好怕是会迁延不愈,还是给他用吧。”
说罢回转头来伸手一礼:“壮士你且坐下,我让俩丫头给您上药。”
瞿虎当真有些愕然,没见过对自己那么热情的,这还是被自己变相要挟着的,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拿捏着的人。
虽说如此,他却也总觉得不好推脱,不由退了几步在椅子上坐下来,就见云荣华笑吟吟吩咐自己的身边人:“来,你们搭把手,这药精贵,还是我来涂抹,平巧你帮我把壮士身上的敷料拆下来去后头烧了,葛妈妈你帮我扶着这位壮士胳膊。”
一番忙碌下,就见云荣华将简纯刚从相蓝寺里要来的上好的紫金化瘀膏用那昨晚上还刚拉过自个手心的小刀来涂抹在干净的棉布上头,重新替瞿虎把伤药换好,又妥帖得指挥着雁卉和葛妈妈包扎妥当,这才道:“这药说起来可以顶个三五日,回头壮士让大夫再好生看过,想必就该痊愈了。”
瞿虎忙不迭应了,脸上难得显出几分赧然来:“多蒙小姐照顾,来日必当涌泉相报。”
葛妈妈不由嗤了一声:“报什么,赶紧走人吧,可别再来吓唬人了才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