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天陪在床前,陪了一整天,傍晚之前李君笑身上的烧才渐渐的退下。
醒来的第一件事,李君笑便是问道:“抓到的杀手,有没有招供?”
之天扶着他坐起在床头,笑着道:“是个顽固的家伙,照道上的规矩,他不肯说出是谁雇他杀人。”
“你没有将我们查出来的,毒纱布的线索告诉县令?”
“当然没有。”之天道。
李君笑微微颌首,“的确现在不能说,纱布是医馆的,若是说出来,这可是定罪的证据。那欧阳安书童死一案,则会将许大夫一家三口定为罪魁祸首。到时,恐怕在我们找出真凶以前,莺歌他们一家三口就必须搬出国子监,被流放到偏远地区。”
之天点点头,说:“可我担心,我们那晚查案的事有可能泄露了。否则当日早晨,不会有人狗急跳墙想要杀我。”
李君笑道:“看来,这凶手极大可能就在国子监。”
之天忽然间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不是极大,而是肯定。”
李君笑凝眉望她,“之天,你可是有什么线索?”
之天笑了笑,从胸口掏出一块纱布,“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无懈可击的凶案。这是大夫医用的专用麻纱布,和百姓寻常用的棉麻不同,这纱布质地较为粗糙,比较好过滤药汁,包扎伤口也透气,最重要的是便宜实惠。买这纱的人自然是不多的,白泉县统共十三家布庄,国子监附近有五家。为了万无一失,我还是让人每一家布店都查到。在案发前三天内,买过这麻纱布的人有十多人,买的量各有不同,其中有三人是住在国子监的,而买的量最少的,你猜是谁?”
话顿了一顿,李君笑已露出欣赏的笑意,“是谁?”
之天道:“主簿大人的妾室,柳茹。”
李君笑问:“那另外二人是谁?”
之天回答他说:“一个是太名堂管理花草的刘老头,他和他婆娘年年自己要酿几大缸子的酒买卖,这麻纱为了滤酒用。一个是住在国子监后头看门打更的王赖,因他家中有人过世,买这布做孝衣。只这主簿大人的小妾柳茹所买的纱布所用途不知为何。当然,他们三人都有嫌疑。”
李君笑道:“看你的神情,你似乎在怀疑这主簿大人的小妾,嫌疑最大?”
之天笑了笑,说:“有个事我没告诉你。”于是,之天将自己怀疑的另外一件事情告诉给了李君笑,正就是那晚她和萧隐发现,书童手掌心中留下的可能不是个‘天’字,而是一个‘夫’字。
李君笑听她说完这些,刚要开口说什么,这时屋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阵喧哗越闹越近,大群的人闯进房来,打头的是欧阳安等人,尾随的是县令夫人、师爷,并这府上的下人,想来是没能拦得住这欧阳安。
“太,太子,民妇苦口相劝,无奈这欧阳公子非得要进来……”
县令夫人为难的开口辩解。
“夫人,让府中下人都先行退下吧,这里无碍。”
“欸,好……”县令夫人将无关的人通通遣退到屋子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