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弗彦不解地问道:“我竟是不知,该对何事解释?”
单传林一双精于算计的眼睛紧紧盯着谭弗彦,不紧不慢地说:“你还在等你那位兄弟带人前来与你里应外合吗?天真啊,年轻人,你以为仅仅用你手中的匕首就能使我的手下反戈来害我?”
“你的那个朋友,现在只怕早就被我的人抓了起来,等他被押回来,我就送你们一起上路。”
果不其然,单传林从谭弗彦的脸上看到一丝慌乱,他放缓了语气,带着一丝诱导的说道:“你要知道,在这安阳城内,消失几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可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谭弗彦的语气有点自暴自弃:“那你待如何?”
单传林不紧不慢地接过一旁仆从呈上的茶杯,抿起一口咂咂嘴,才看向谭弗彦:“小兄弟莫着急,你到了这个地步,要打要杀都是看我一个眼神,想必你知道,除了乖乖听我的话你是别无选择的。”
谭弗彦被两个大汉压制,被迫扬起头看着单传林:“你想知道什么?”
单传林轻哼一声:“算你识相,小子,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究竟和蒋未是个什么关系?”
谭弗彦哈哈大笑:“单爷,你好歹也算被人尊称一声‘爷’,怎的连蒋未的真名也不知晓?”
江年在一旁怒斥:“让你老实交代!你在这儿扯什么花花绿绿的?!”
单传林收敛了怒气,把右手边的匕首抽出来一下子扎在谭弗彦肩膀,他出手迅速,用劲狠辣。直到听到谭弗彦忍不住闷哼一声,才拔出来。
谭弗彦的左肩迅速抖动了一下,缓缓涌出的鲜血沾染了整片白衣。
单传林慢条斯理地擦去匕首上的血迹,音调还是那个音调,不过在场的人听在耳里,却是不由自主的发冷。
“我问一句,你说一句。若是有半点不真,你的身上便多一道口子。”
他左手捏住谭弗彦的脖子,力道大的让谭弗彦以为颈骨都要断了。他费力地点点头,单传林笑着放开他:“这才对了。”
“现在我来问你,蒋未的真名叫什么?”
“姜维,生姜的姜。”
“姜?”
“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是我表舅。”
单传林伸出右手按了按谭弗彦左肩,后者“嘶”了一声,表情似乎很痛苦。
“我说了,我要听实话。”
“这是实话,你就是杀了我也没有他话。”
单传林眯起眼睛,见谭弗彦的眼神不曾动摇,勉强信了几分。
“你可知他为何更名改姓?”
“因为他之前在建州发迹,北境张都统听错他名字,他将错就错,索性接着叫了下去。”
蒋未正是北境都统张廷易手下发迹的,倒也对的上。
单传林面色和缓,给仆从递了眼色。仆从领会,放开了谭弗彦。
单传林接着问:“你既然之前打算与我合作,又为何偷偷与你那朋友合谋将我们一网打尽?”
谭弗彦道:“你为了敛财,作出绑架良家女子这等罪行,我自然容不得你!”
“哼!你倒是堂堂正正,我看你是怕我把你那朋友妹妹的下落宣扬出去,你不能侵吞他家财产吧!”
单传林冷笑:“装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是又一个伪君子罢了。”
他正待继续盘问谭弗彦,却冷不防被从堂外射进来的一支冷箭正中心脏,单传林被箭矢带着倒在地上,手下一窝蜂围上去,口中喊着:“大哥!”“单爷!”
然而单传林早已经断了气,谭弗彦趁着他们慌乱之时扶住左肩闪身到了屋外,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从东面屋顶几个黑影正向这里赶来,心下诧异,脚步却是不停歇地一直跑。
身后很快传来兵刃刺入身体的声音,求饶的声音混合着人垂死挣扎的哀嚎,谭弗彦不敢回头,只是一路向前。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想来是那群人发现了他。
谭弗彦跑向那个连接着暗道的回廊,中途还遇到几个听闻动静赶来的侍卫,他忙不迭闪躲,还来不及提醒他们就看见那个一直追赶他的黑衣人出手凌厉地灭了口。
他利用地形闪开了几处暗箭,但右手不可避免地中了招。
回廊就在眼前,谭弗彦的腿却越发没了力气。
糟糕,那暗箭喂了毒。
黑衣人似乎也料到了他毒性发作,一个发力就追上谭弗彦。谭弗彦提着从被灭口的侍卫那里捡来的长剑,吃力地回应黑衣人的杀招。不多时,身上多了好几处大伤口。
他眼前发黑,手渐渐脱力。
黑衣人抓住一处破绽,举起刀就砍向谭弗彦的脖子。
“当!”
刀刃还未挨上谭弗彦的脖子,就被另一只刀打开。黑衣人被力道冲得后退了几步,看向来者。
来者正是赵琅和穆启仁,穆启仁一只百炼刀舞地生风,身姿矫健,那黑衣人被打的节节败退,穆启仁打到兴头,一招便打飞了黑衣人的刀。黑衣人见势不妙,从怀中掏出一个药丸放入口中。
“不好!”
穆启仁急忙去卸黑衣人的下巴,但是还是晚了一步,黑衣人已经服毒自尽。
赵琅顾不得穆启仁的举动,他一把接着晕倒的谭弗彦,见他面色发黑,是中毒之兆。赵琅简单给谭弗彦的左肩包扎,背起谭弗彦出去寻医。
穆启仁命手下几人随他二人离开,自己则带领余下几人前往大厅探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