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琅找到谭弗彦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
他们一路顺着江年偷偷留下的记号一路寻找,一直跟到城东那处宅子。
他们把整座宅子搜了个遍,连一个活人都没发现。
赵琅逛了两遍,才发现那房间内的机关,转了一下梅瓶,果然见到那个地道。
穆家的人立马就要报官来围剿这群匪徒,赵琅拦住他们,表示自己要先去探探路。
穆家为首的一个人名叫穆启仁的,脾气有些暴躁,当下不爽地说:“公子这是何意?你若是被他们拿住我们岂不是难做?”
赵琅解释道:“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他们这伙人肆无忌惮地绑走官家女子,很难说是否与官勾结。
若是我们没拿住人也没有证据,贸然前往官府报案,恐怕会打草惊蛇,人去楼空。”
他说的也有道理,穆启仁点头表示赞同:“郎公子说的有理,那我们先去探路?”
赵琅说:“我武功招式虽然及不上你们,但是轻功还是不弱的。我先去探路吧,你们守在这里,预防有人溜走。”
穆启仁拿出一支烟火棒,递给赵琅:“郎公子,你拿着这个,如果遇到不测就发出信号,我们立即前往营救。”
赵琅接过来,道了声谢,转身进了那房间里的地道。
也是他运气好,一路走过来竟然没有撞见人。赵琅从那园子的井口上来,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回廊。
他倒是机灵,使了轻功跳上屋檐,躲开了那些来往的小厮。
等到了谭弗彦他们休息的院子,恰好江年出来找吃的,赵琅虽不认识他,但还是拿出匕首威胁江年。
江年吓了一跳,手里的食盒都差点扔在地上。不过等他听到赵琅是为着谭弗彦而来,顿时哭笑不得:“哎呦我说大侠,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这一天到晚被你们用刀架在脖子上来回威胁,可是要了命了。”
赵琅严肃的很,丝毫不见平日里言笑晏晏的神情:“少废话,你知道他在哪儿?”
江年连连点头,刚要说话,此时恰好几个人夜巡经过,赵琅翻身上了屋顶,江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屋内。
少顷,赵琅从屋顶跳下来,江年看在眼里,内心道:“这群人都是飞檐走壁的大侠吗?”
赵琅可没工夫看江年是个什么表情,他从江年口中知道谭弗彦的住处,便直接走了过去。
谭弗彦没有熟睡,赵琅一接近他便睁开了眼睛,只是按兵不动,想要看来者究竟要做什么。
赵琅掀起窗子,唤了声谭弗彦。
谭弗彦连忙把他揪到窗内,低声说:“怎么只有你一人前来?”
赵琅没好气地说:“怎么?嫌我帮不上忙?”
谭弗彦道:“我以为郡主会跟你一同前来。”
赵琅把前段时间发生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谭弗彦听完,苦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会顺利一些,没想到差点出了乱子。”
他也把单传林这边的事给赵琅说了,两人又商议许久,赵琅从来时的路走出去。
他一出去,就把这些事给穆启仁这般那般讲了一遍,穆启仁拍案道:“安阳竟然会有这样卑劣行径的人常年盘踞,真是丢了穆家的脸。”
赵琅奇怪,问与穆家何干?
穆启仁给他解释:“公子可曾听说过云中穆家创办的致远书院?安阳县令县丞都是从致远书院出来从仕的,没想到在他们管辖的地区竟然会有这般人的存在,真是嚣张。”
赵琅虽远在京城,亦是听闻过致远书院的鼎鼎大名。他附和道:“是啊,若不是我那兄弟冒险前往虎穴探索,只怕我们还找不到元凶呐!”
穆启仁道:“这自然是要感谢二位公子出手相救。”
赵琅谦虚了几句,把方才和谭弗彦商量好的计策告知穆启仁,两个人又推敲了一番,穆启仁感叹:“二位公子头脑聪颖,思维敏捷,身手也不凡,果然京城人才济济。”
赵琅连忙客套:“哪里哪里,云中才是富饶繁华,人才辈出。”
穆启仁哈哈大笑,“若是郎公子以后空,可要来云中江州游玩一番,穆某做东,定要好好款待你。”
此厢二人如何筹谋按下不表,且说谭弗彦那边。
赵琅离开后,谭弗彦也是睡意全无。他依靠窗边,不知在思考什么。
突然听见门口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谭弗彦翻身下床,一下子拉开门。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进来,因为惯性扑在地上。
“哎呦……”
江年摸着自己的腰,呻吟了几声。
谭弗彦问:“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江年嘿嘿一笑:“这不是刚才以为公子找来,我过来想看看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谭弗彦认真看了看江年,江年疑惑:“怎么这般看着我?”
“我只是奇怪。”
“奇怪什么?我哪里奇怪了?”
谭弗彦收回眼神:“没什么,你附耳过来,我讲与你听。”
来来回回折腾了小半宿,谭弗彦才安然睡去。
第二天一早,单传林着人来请。
谭弗彦和江年刚到,就被几人压住,拿绳子绑了个结实。
当然,被绑住的只是谭弗彦。
江年走到单传林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谭弗彦。
单传林笑着说:“我这位兄弟昨天晚上告诉我一些事,不知谭公子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