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安阳县丞史广茂最近十分头疼的事,就是近来安阳城内接连不断的少女失踪案。
他上任五年,政绩算不上一流,但所辖区内百姓安居乐业,风调雨顺。直到一个月前,安阳富商周禹向他报案,称其女在去白水寺烧香的时候被人掳走。
史广茂大为震惊,紧急调派人手去搜集人证,却始终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偏偏这个时候,又有几户人家前来报案。
接下来的一个月,大大小小的报案接连不断,就连史广茂的老搭档张怀远的小女儿,也被人绑走不知踪迹。
史广茂寝食不安,甚至已经写好了折子上奏朝廷,望朝廷派出得力官员,哪怕自己丢了这官职也要将这伙贼人收监。
也不知是史广茂的幸运还是不幸,他得知穆家大小姐穆霁萦被绑走最终得救的消息。
与他传话的自然是穆启仁,史广茂听完他的叙述,只觉得汗颜,自愧不已。
“是我管理无方,竟然连穆小姐都险些遭遇毒手。”
穆启仁对他讲述了以单传林为首的那伙贼人的结局:“无一生还。”
不过他隐去了黑衣人的事情,史广茂只以为是他出手替自家小姐出了口恶气。
“不知穆小姐到安阳所谓何事?”
“老爷身体欠安,大小姐本来在东暨探亲,听闻消息便赶近路回云中,没想到竟然遭遇此劫。”
史广茂更加惶恐:“是我的错,累得穆小姐耽误了回家的行程。我定要写信给老师,请他宽宥。”
穆启仁这才满意,又寒暄了几句,就告辞离开。
他回到穆霁萦下榻的客栈,一五一十地如此这般给穆霁萦讲了一遍。
穆霁萦点头:“辛苦你了,我们不日动身回去吧。”
这时丫鬟来报,说谭弗彦已经清醒。
穆霁萦大喜。
……
谭弗彦清醒后,发现周围一圈儿的人。
赵琅皱着眉头,眼角还有点红。
梁泠则是破天荒的对他笑了笑。
谭弗彦闭上了眼:“我不是没几天好活了吧。”
“啪”
头上挨了一记。
赵琅怒道:“不许胡说!”
梁泠也说道:“别瞎想,我们会想办法的。”
谭弗彦笑了笑:“你们不如直接给我个痛快的,到底怎么了?”
赵琅迟疑着说:“你之前中的暗箭上面淬了毒,大夫开了药,勉强压制住了毒性。此毒虽暂时无碍,不过却不能保证不再复发。”
“我倒是有个办法,”梁泠说:“你也知道我是要去给我兄长去求解药的,大月山杨氏是一等一的圣手,若是他们能解我兄长的毒,你的毒想必也不在话下。”
……
穆霁萦得知他们要动身前往大月山,不免有些失落:“本来还想与梁姐姐多相处些时日,没想到而今便要分开来。”
梁泠笑道:“也许有一日我们也会去云中,到时候还望穆小姐招待呐。”
穆霁萦道:“这是自然。”
穆启仁对谭弗彦和赵琅道:“我查过那波黑衣人的下落,但是都石沉大海。不过倒是从那个死了的身上发现了这个纹身。”
他递给他们一张纸,上面用细杆毛笔绘了一个符号似的图案。
谭赵二人都是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向穆启仁道了谢,又说了几句话别。
穆家车队就此启程,安阳县丞亲自送别,百姓也知晓穆家在除恶的过程中出了不少力气,也夹道欢送,反倒是谭弗彦一行,趁着县丞没注意大大方方混在人群中出了安阳。
大月山虽然身处云中境内,不过进山的路只有一条,而这条路就从安阳走。谭弗彦身体看着康健,但他自己却知晓,每当自己试图运功练气的时候,胸中总有一股真气乱撞,疼痛不已。
武力保护众人的责任就落到了周,梁二人身上,幸好大月山的位置很近,周围也没什么流寇土匪,小偷小摸之辈连小冠的腿脚都能制服。
如此走了三日,大月山才渐渐入了眼帘。
“小姐快看!”
小冠撩起车帘,兴奋地指给梁泠。
梁泠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就见一派巍峨的山岭横亘眼前,山头郁郁葱葱,植被茂密。山脚下是一处村落,正值傍晚时分,袅袅的炊烟从各个人家缥缈而出,人间的烟火气在山林的衬托下愈发祥和。
众人借宿在一户人家,户主人听闻他们是要去杨家村寻医,不由得提醒道:“诸位,不是我多嘴,这杨家村人人性情古怪,很少与外界通联。我们上一次听到杨家村的事情,还是三年前。这么多年也有很多人前往杨家村寻医,不过都折了回来。”
“为什么啊?”小冠问道。
“从我们村向东走,进了大月山后,人往往就会迷路。有识得方向的,摸到那杨家村,也会被村民赶走,只能回来,等一年一度杨家村人出来问诊。”
“一年一度是什么时候?”赵琅着急的询问。
“乞巧节前夕,有年轻男女出来相看人家,想走到哪里就走去哪里,有的不回去成亲生子,有的还回去。”
眼下是秋时,乞巧节早就过去了,等他们出来是来不及的,只能动身前往。
众人休整一日,便告辞主家,前往杨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