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先来构建对于这间密室的基本了解。”我和她相对着席地而坐。
“了解。”她点点头。
“首先,是这间密室的构造。”我四周看了看,“已知,四面都是墙;底部由混凝土铺成;顶部大同小异,不过多了一扇天窗。这么一看的话貌似是一个半圆形的。”
“爱斯基摩人的雪屋!”她举手大喊,大有课堂抢答之风。
“那是蔑称...我劝你还是改个说法...”我叹口气,“然后的话材质只有墙面未知,说是坚不可摧,我去试试。”
我站起来,又坐下。
“诶?不是去试试吗?”她问道。
“就算只是木头的我也敲不碎啊...”我卑微地低下了头。
“嘛...也是。然后的话,就是密室的地理位置?”她手指顶着下巴,“是在大海上吧,具体是哪个大海呢...”
“盲猜三洋一海,”我想起了什么,“即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和地中海。”
“为什么?再来个北冰洋凑个四大洋呗。”她天真地眨着眼,“这样子一家人才不无聊嘛。”
“先不说飞鱼生活在什么地方,如果真是北冰洋里的话那真的会出事的...”我捂住脸,不知道是被什么感动了。
“诶?是的呀...”她挠挠后脑勺。
“嘛啊,我觉着你还是听我说完先再开脑洞吧啊...”我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嘶,行行行你也来说。但是说前先考虑一下合不合理,不过分吧?”
她的表情变化速度跟光走过我跟她之间的距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没有知道很多,所以还是你先说,我补充吧。”她点点头。
我叹了口气:“嘛,也行。”
我清了清嗓子:“咳,听仔细了,我不会补第二遍的哈。”
“这根旗子插得稳。”
“嗯?”我瞪了她一眼,“没什么别的问题我就开始了。”
她点点头。
“刚刚说了这间密室的材质可能位于的地理位置。然后是这间密室的一些有趣的地方,当然我不敢确定那些是不是规则之类的。第一,最重要的,每天会出现四个面包。载体是一张没什么亮点的木桌子;第二,是面包的作用。可以通过抛起来换取任何想要的东西,目前未知可否换取之前已获得的保持上次状态的东西。第三,在面包使用完之后,天窗上会出现开启密道的提示。这个的话我们可以等会儿再去找。第四,天窗上的阴暗你觉不觉得很像是一块独立存在的空间?就像是一群秩序学霸之中的叛逆期学渣?”
“嗯...”她稍稍思考了一会儿,“的确。现在是白天,它却保持着阴天的那个...亮度?”
我抬头,看天窗上的叛逆期少年,打开手电筒照了照。
没什么结果,光线被吞噬了,就像是举着火把的无知孩子进入了原始的森林。
“这种原理没办法做出解释,”我耸耸肩,“所以我有个设想,我们会不会是进入了某个不受物理规则限制的世界?”
她一脸迷茫。
“你想啊,这些面包什么的,连密室都可以稳稳地悬浮在海面上。”我笑笑。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学霸?我完全听不明白。”她不知如何语气如此雄浑。
“不,只是感觉有点联系而已。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我挺直腰,往前凑了凑。
“嗯...如果说联系的话也有吧...”她一边搓着一绺头发一边说,“我听说哦,电脑如果陷入一个无限循环的话系统就会当机。”
“你是在暗指这里可能只是一个程序的模拟系统吗?”
“诶,是吗?我是乱扯的...”她一脸纯真。
“嘶...没事,帮大忙了。”我忍俊不禁,“这么一来我觉得我们可以把所有密室逃脱的结局套路全部挖出来。嗯,系统模拟一个。”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们只是一堆代码,不过我认为没什么实际意义。毕竟能让我们想这么多的就靠现在的技术那根本不可能好吧。”我打了个响指,“况且还是自主思考...”
“嗯...好复杂哦。”
“没关系,你这也算是帮我拓宽思考范围了。很棒啦。”我摸摸她的头。
“诶?这也算吗...那我岂不是可以靠着乱说赚一堆肉体奖励...”她背过头自言自语。
“我就不该说这些让你得寸进尺...你现在的表情很像是古装剧里最让人恶心的太监喔...”
“没有吧...嗯?”她一脸被艳阳照得睁不开眼的表情。
“唔...扯远了扯远了。”我拍拍脑袋,“估计密室什么的也会是突然唰地一声刷出来...”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接着是...嗯,开始构思这个密室的规则吧。”我笑笑。
“比如必须从最底层过关斩将到最上面什么的,AVG式的密室逃脱?”她眼里闪耀着光芒。
“这个应该不太可能吧...但也不能完全否认,从寻找线索开启下一关这点来看,也和RPG有异曲同工之处。但过关斩将什么的...不会出现那种很RPG的BOSS让我们耗一年吧...”我扶着下巴说道,“不行不行,怎么越说越像在玩游戏...”
“看作游戏什么的也可以吧,让我和你一起通关什么的不让人觉得脸红心跳吗?...”
“我是急着出去啦...”
“为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只是下意识地说出来而已,说到底也不知道自己说那句话的意义。
“不会是...又被植入了记忆什么的吧...”
“都只是猜测,在没得到合适的理论支撑之前都是不存在的。”我叹了口气。
“所以我们现在最需要什么?”她已经像一坨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
“时间,验证我们的一切。”我盯着地上的长着眼睛的烂泥。
“诶?!这么快你就对我暗送秋波了吗还私自暗示我们之间的羁绊什么的嘿嘿嘿...”她不知为何突然精神得如同一只春季寻求配偶的泰迪犬,自说自话地黏上来。
我下意识地一边推开一边说:“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没得羁绊可言吧...唉。”
她触电一般猛地一抖,说道:”对呀...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吗...没什么印象呢...”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
“巧了我也不记得呢那我们很般配呢!”她瞪大了眼。
“果然嘛,我就说和你相处时怎么有点奇怪...连名字都不记得的话应该也是这间密室搞的鬼了吧。”我叩叩腿下的玻璃地板,然后地板抖了一抖。
“嗝...反正这里也只有我们两个,记不记得不重要。反正我现在眼里和记忆深处都是你。”她双手托着下巴,从下方仰望着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抗拒的感觉。
“您要是男儿身我估计得跟您学学怎么把妹了...”我又敲了敲地板,抖动的幅度变大了。
“诶?不会吧,我只是偶尔在镜子前对自己说小说里那些让女孩子心动的话罢了,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用得上嘿嘿嘿嘿...”她傻笑着随着地板一抖一抖,“你看,大海的心跳喔...”
“嗯...”我沉吟半晌,“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板有点异样...”
“我只觉得我的心有点异样,跳动的力度比这个地板强多了...”她还在用暧昧的眼神凝视我。
“你也感受到了的话,那就证明这个地板真的在动。”我握拳,狠狠往地上来了一下。
同时震动的有地板和我。
”诶?你没事吧...手都红了!你在干嘛啊。”她捏起我的手有些心疼地说道。
“果然呐...我证实了两点。”我竖起一个“V”,“一是这个地板果然有异样...然后就是它的确硬的不行我都怀疑我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会把它认成混凝土...”
“难不成你可以一拳怼穿混凝土柱吗?”她轻轻抚摸着我的手指关节。
“嘛,那是人体无法承受的负担吧...从肉体和精神来说。”我想把手伸回来,但是被阻止了。
她没说话,只是低下头安静地揉搓着发红的指节。
“嘛,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那么...”我的耳朵和脸都烫得不行。
“嗯?”她温柔的眼里盛满柔情,淡淡地轻泄出来,化作一阵带着丝许甜味的微风,拂过我羞郝的脸颊。
不,我忍不住了,我要表达出来,我的心意。
“你这么做我也不会减缓疼痛好吗,真的是多余...”我另一只手往她脑壳上一敲。
她石化了,目测SAN值急剧接近0。
借着这空当,我把手伸了出来,对着指节呼了口气。
“这样子还有点用。”我甩甩手,打了个哈欠。
但心跳确实有快一点点。不多,一点点而已。
我一个成年男子在这里害羞个什么...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