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少岁?”她自顾自挽着我的手。
“十九,肯定比你大的啦。”我揉揉太阳穴,“我说你的过去真悲惨喔,不是处女了也真可惜。”
“你嫌弃我吗?”她抬头,一脸的不满。
“唔,没有。话说为什么我要回答这个让人感觉不舒服的问题...”我把手抽出来,吸了吸鼻子。
她把脸憋得鼓鼓的。
“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我说道,拍拍她的头。
“我只闻到了你的香气。”她一脸痴样,把身体贴上我的手臂。
“嘛,”我打了个哈欠,“我也不是处男,但我也对胸部小于D的都没什么兴趣。”
她蹭。
“我困了,我先眯一会儿。你不要做一些让我真实不舒服的事情吼,不然做了你。”我这么威胁估计也没什么震慑力吧。要干那种事也不讨厌,反正是这么特殊的一个女孩子,就当自己偷猎了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的濒危物种嘛。
“那我也睡。”她爬上我的腿,正正面对着我。
“我不冷...而且我也不是柳下惠...”我婉拒,怕自己真的会干什么出格的事。
“就当我是一只玩偶。”她这么说道,倒在我的胸前。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她闭上眼。
即使是精致的玩偶也会让人动歪念头啊,更何况这么逼真的玩偶。
而且,她真的有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吗...做宠物什么的...
唉,这孩子...
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睡着了。
“快...就快到门口了...出去了就要一起了...”
我?......
“不可以睡着...还有一点点路啊...”
我看不见...
“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吧...记得的话就快点...睁开眼走啊...”
我说过什么?......
“快起来...不行...他过来了...”
谁?...
“你先在这里躲一下,我去引开他...我一定会回来跟你一起出去的...”
到底什么...
我睁开了眼,仍是封闭的空间,却不拥挤。
密室的正中间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四块面包;昨天的餐桌与厕所消失了,连一点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真的刷新了。
等一下...日记...
我刚想起身,一股阻力从右手边传来。
我扭扭脖子,伴随着咔咔的响声看向右边。
她睡得正熟,嘴里还在念着什么,但搂着我的手的力气却不像是一个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我咽了口口水,轻轻地解开环着的手臂。
还好,没醒。
我把她慢慢放倒在地上,毕竟她陪我在墙角这么睡,腰也会受不了的吧。
我站起来,伸了个腰,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日记的踪影。
这么说的话,日记也被刷新了。
我觉得可以提出一个设想,不止一间是有人的密室。
可能其他的密室里就有人在记录这一切,寻找着逃出去的方法。而我可能恰好通过面包得到了他(她)的日记,被刷新了可能就是回到了他(她)的身边。
不知道那个人可不可以发现那个印记。
那么,就是该开启通往下一密室的道路了。
根据日记中的记述来看,先是需要用完四块面包,然后天窗上才会出现提示。
我想了想,决定了自己想要获得的东西。
首先是食物,她可能比较喜欢的一些较为清淡的面食。
然后是带电池的手电筒,用来寻找天窗上的提示。
这个我想了一会儿,但还是决定要了。当我把面包扔上空中,我的心情特别的忐忑。但随着气体逐渐飘到墙上,黏附在上面,逐渐显出它的样子时,我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面包换取的是一扇落地窗。事实证明可行,但我仍然有些紧张。害怕外面的世界跟我想象的会有较大的出入,因此浪费了一个面包。
我干脆闭上眼,背对着正在形成的窗,调整着呼吸。
“早啊...你在背对着海面海报冥想吗?好精致的海报啊。”她懒懒地爬起来,“哇,这是你给我准备的早餐吗,谢谢。”
什么?
我猛一回头,看见了一颗红日正缓缓地从水面上爬起,脚下就是粼粼的波纹。甚至有一点海风的声音,是我的错觉吗...
“怎么,你不吃饭吗?”她眨着眼,伸长手把一碗面条递到我面前。
“不不不...你让我整理一下思绪...”我跪坐在地上,说是如此却思路混乱。
“怎么了?难不成那是真的海吗?嘿嘿嘿嘿...”她笑道,定睛看了看窗户。
她的笑容逐渐凝固,手里的碗差点滑下来。
“你告诉我那是不是真的...”她扯扯我的衣袖,“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
我点点头。
她一拍大腿,“诶呀那我们不去海里放荡一下?”
“去你个鬼...好好想一想,这里是海面,你看得到其他的东西吗?”
“嗯唔...的确没有呢。”
“昨天的厕所呢?”
“我记得是在这个方向的吧,怎么不见了?”
“不是说了吗,会被刷新...也就是所谓的清除...”
“那感觉也没很恐怖吧,不就消失了吗?”
“最主要的是,这么一来我的设想就基本都崩塌在起点了...”
“蛤?你都设想了什么。”
“不不不不,先让我把这整个密室都安上窗...”
我把最后一块面包扔起来,闭上眼,想象这一整间密室的墙都是透明的玻璃,包括头顶和地板。
“你这样子我看不明白呀,跟我解释一下嘛。”
“等等等等等,我先把这些东西都证实了先,否则真的...”
我的话还在喉咙,却突然卡住,伴随着瞳孔的瞬间放大,一阵掠走我身上所有温度的绝望将我层层裹起。
这间密室就如同一座荒岛,孤寂地悬浮在清澈的海域上。
此时的我仿佛如一只骄傲的蚂蚁爬出了巢穴,自尊被捏碎得不剩余渣。
“怎么了?”她蹲下来,抱住我的头。
“没什么,世界观崩塌了而已。但我却感觉很兴奋。”我露出了笑容,“你知道吗,这个密室里所有出现的东西,都是凭空出现的!也许密道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也有可能我们根本就不存在!我那么自信满满的设想...全都没了...”
我捂住脸,任由泪水滑下,漫布两面脸庞。指缝中瞥见一群飞鱼振翅而起,钻破水面,把水珠洒在玻璃上。
“你说我们可不可以把那扇窗子打破,然后逃出去?”我笑道。
“嘛,你能带我活着游回去就去吧。我还是个黄花大姑娘,我还得好好念书然后谈恋爱然后嫁人,我不能陪你葬在海里吧。”她拍拍我的耳朵,拂去了正在源源不断溢出的泪珠。
我脑中出现的无数种偏激的想法烟消云散,转而是一股暖流喷涌而出。
“我感觉...你不多说我两句我还真的会拉你往那里撞。嘿嘿。”我挠挠眼角,指尖湿得一塌糊涂。
我现在在睡膝枕诶,虽说是一个没罩杯少女的膝枕。
我直面着她微微泛红的脸,纤细的发丝垂到我的鼻子,一丝或有或无的香气缠绕着我的嗅觉。还有点痒。
“哇,你这头发不是染的吗?”
“对啊,你才发现吗...”
“嗯吧,所以我以为你是个不良少女所以对你没什么怜悯...我错了。”
“嘛啊,没什么关系。冷静下来了吗?”
“那当然,你老爷我适应能力强的很呐。刚刚那只是超出了我的预料范围,有点承受不住罢了。你忘了,忘了。”我有些害羞地勾起嘴角,躲避着她正直得没有丝毫羞怯的目光。
“诶——我记得很清楚哟,我不会忘掉的。原来这么强势的人崩溃起来也这么可爱啊...”她的目光逐渐变得欲求不满,“我还想看看...”
“不不不,”我赶紧起身,“我不崩溃也不可爱,您想太多了。行吧哎?”
“嘿嘿嘿,我不管。”她往我身上一扑。
我叹了口气,一只手把她的头顶按住,说道:“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膨胀...”
她的手拼命扯住我的领口,小声说:“我只是感觉气氛好说不定可以发生点什么而已...”
我回头看了看,叹了口气:“唉,没关系。从零开始的密室逃脱生活不就开始了吗?不就不能重生吗?”然后盘腿坐下。
“我说,我们直接想办法用面包破开那堵墙,然后弄一艘船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她也盘腿坐到我的面前。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从昨天那厕所来看,它或许是把厕所周边的整个地块挪了过来。搞其他什么花里胡哨的应该也没什么结果。”我揉揉太阳穴,“估计只能照着它给的流程一关一关地通下去,再从大门出去。”
“要很久吗?”她靠着未消失的桌子的桌腿,抱着手臂问道。
“少则一瞬,多则永远。这是所有密室逃脱里永远的定律。所以搞些花里胡哨的也是有可能的嘛。”我敲敲地板,有些淘气地笑笑。
“那么久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她如此说道。
“我没什么兴趣留在这里,尽快出去当然更好一点。”我耸耸肩,“不过呢,这个地方如果后面会有意思一点,我会留久一点也不一定。”
“出现了意外呢?”
“那就怼过去再逃出去,我是感觉咱俩合起来倒是不怕跟人掐架。”
“要是有一个肌肉壮汉就难办了。”
“他也没什么必要阻止我们吧。”我笑笑,语气里带些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