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
我甩甩脖子，给了身旁的银发女孩一个白眼，说道：“我觉得你可以先在折磨我之前这样说，否则我都没什么成就感。”
“你是受虐狂吗？”
“啊不不不，我是施虐狂。”
“那你兼修喽。”
她抱着手臂点点头，一脸提出理论后无比自满的表情。我看不惯，伸手去捏她的脸。
“诶别别别...”
“喔，你的脸能捏这么长哦。年糕脸？”我咽了口口水。
“夸好听一点又不会怎么样...比方说脸比较软什么的...”
我皱眉，稍稍思考了一会儿。
“让人比较有食欲？”
“你还是别说话了吧...很伤人的...”
“耶...小气。”
我叹了口气，看向天上。说是天上但只能看见一片阴云的天上，看不见刚进来时的月亮，甚至无法分辨白天黑夜。
“这个地方真让人感觉沉闷。”我叹了口气。
“没啊，我感觉挺好的吧。”她趴在我盘坐的腿上，我作为绅士必须得礼让女性对吧哪怕是幼女体型。
“不知道，而且你这习性感觉挺容易被拐卖哦。”
“为什么？”
“跟你打好关系基本就可以算是把你收服了？”
她的姿势没动，手伸上来随便找了个地方掐。
“不确定就不要用疑问的语气说嘛...”
“那...您跟人掐架也不要用这种娇娇柔柔的语气嘛...”
我挺直腰，叹了一口气。
“我好像记起来了什么。”她的手放了下去，托在脑袋后。
“说说？”我捏捏她修长的手指。
“你应该也可以记起来什么吧，那你先。”她没有抗拒，跟一个毛绒玩偶一样任人摆弄。
“我的话嘛，我不明白我都做了些什么，但估计是个渣男。”我耸耸肩。
“诶？发生了什么呢？”她爬起来，把脸凑到我面前。
“你这个姿势不怕我把你扑倒？”
“你不会的吧。”
“那你不怕我会吗？”
“不要转移话题，而且我无所谓。”
她的眼里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令人愉悦的光芒。
我摇摇头，把那段植入的记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仔细到电线杆子上的小广告的电话号码都说了出来。顺带提了我认为这段记忆是植入的观点。不为什么，就是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得我都没有印象。
“那么照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很莫名其妙的怪异感。”她点点头。
“那到你了，开始吧。”我笑笑。
她跟我拉开了一点点距离，坐在我正前的地面上，一脸的严肃。
看到她都抛开了那点慵懒，我也不禁认真起来，吞了一口口水。
她忽然笑起来。
“喂喂...你的日子这么欢乐的吗...”我挑挑眉，有点无奈地说道。
“不是...我...我...看你这么认真打算听我胡扯...就有点憋不住了...”她连说带笑，捂着嘴盯着我的反应。
“嘛，本来还以为能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的。”我站起来扭扭脖子，“看来是我太相信你了。”
她虽然往后缩了缩，但还是止不住笑：“你...你想干嘛...”
“没什么，惩罚一下不诚实的小朋友而已。”
我友好地笑了笑。
“不是啦不是啦...不是胡扯...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而已...我我还是有真的说的。”
“你确定你不会骗我？”
“放心，在这里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我也打不过你。”她咬咬牙，对我做了一个鬼脸。
我蹲下来，捏住她的下巴，无奈地摇摇头：“在这里单挑的话没意思，不让别人看见的决斗也没什么意义。所以你还是在确保能活着出去之前，再跟我撒谎吧。”
“嘛啊，好吧好吧，你开心就好怎样都行。”她看起来不耐烦地摇摇头。
“怎么感觉我像是在撒娇...角色弄反了吧。”我抠抠脸，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嘛好嘛，请选择故事讲述方式。”
“啥玩意儿？”
“就是语气想要什么样的。”
“别跟我整这些没什么实际作用的。我要御姐音。”
“好的。”她清清嗓子，又咳了咳，又吞口水。
“不行就别勉强...属性都不一样伪装也难好吗。况且你这个身材这么容易出戏。”我的手肘顶在腿上，正被手掌托着的脸上刻满了不屑。
“你相信我吗？”
“虽然不知道突然来这么一句什么意思，但我可以保证我会。前提是你也得相信我。”
她低头笑笑，抬起头，开始了讲述。
我唯一的玩偶被扯了个稀碎，凶手是在班上平时最受欢迎成绩也最好的班长。
事情发生在放学后，他特意在最后一堂课传给我纸条告诉我。
我好开心呐，他是想做什么呢？
这么等着等着，下课了。同学们都走光了，只剩我满怀期待地伏在课桌上。
他也来了呀，带着那温暖阳光的微笑。我很喜欢。
他坐到我的面前，和我一起伏着课桌。
离得那么近啊，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有条不紊的呼吸，我却乱得一塌糊涂。
“你这怪物。”
他笑着这么说，眼眯了起来。
我很诧异，但他的表情没变，我也只能暗暗松了一口气，当成是他在开玩笑。
于是我也笑，有点苦涩的笑容。
“怪物不配跟我这样子笑，所以做我的宠物吧。”
他真的很会开玩笑...吗？
我的玩偶残渣被他踩在脚下，我跪在他的脚下。
“对嘛，宠物就该听主人的话。不要跟它玩了，来陪主人玩个游戏吧。”
我看得出他笑容里的恶作剧，但我没办法抗拒。
那天，陪同我的玩偶走的，还有我的第一次。
故事如此，短得让人有点意犹未尽，但奈何讲述者记忆尽头已至。
“所以呢，你好。和我一样的杀人凶手。”我笑笑，摊开手。
“为什么？”她不解，眼里是我刚接触她时的阴沉。
“照这个故事发展下去，联系我进来的原因，那也只能推测你后来把他杀了。除非你还有其他瞒着我没有说出来。是哪个呢？”我抱住她，“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因为你看起来让男人很把持不住。”
她抽噎了一声，搂住了我。
“你应该经常被你的主人这样子强迫着，抱着做着讨厌的事情吧？”
“嗯...”
“我不确定我会不会这么做，但我确定现在我不会趁人之危。”
我松开手，摸了摸她的头。
“那我们现在算是互相自爆身份了，我们可以互相杀了对方。”
“为什么？...”
“都是杀人凶手嘛，但我觉得，我们大概可以好好相处一段日子？”
她不说话。
“至少我相信了，这些植入的记忆都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