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秦琼早已经醒了,他没有起,他虽然两世为人,却依然不知该如何行事,他对不起百余亲卫,更对不起父辈之期待。
“罢了。”秦琼猛然起身:“与其如此躺着,倒不如去街上走走。”
随即,他踏出门去,只是带着佩剑,并没有拿枪,那五虎断魂枪如今在南阳也是小有名声,他还不想惹人注目。
望着城内一片萧条景象,秦琼的心多了一丝酸楚,他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之家,却也是一生下来便吃穿不愁,看着如今街上人们面如土色的脸庞,怎么也起不来心情。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此时,秦琼望见了一处大宅子,极其富丽,虽占地不如郡守府,却也差不了多少,而且论及豪华,胜却郡守府数倍。望着宅子,秦琼不禁颇有怒气的说着。
“萧府?”
这时候,秦琼方才看见那门上悬着的二字,他不甚了解这萧府,但府邸却如此豪华,定然是这南阳有头有脸的人,甚至比他的父亲还要尊贵些许。
他朝着身侧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问道:“敢问老者,这萧府的主人是何人啊?”
“公子定然是外来人,对我南阳不甚了解。”老者颇有怨恨的说着:“萧府主人名叫萧杼,字子机,乃是南阳主簿,家中田产无数。”
秦琼闻言微微点头,他对这主播萧杼还真是不甚了解,但是他仿佛记得小时候在祖母房中听见父亲和祖母谈论过萧杼这个名字,不知道是否是同一人。
“南阳主簿。”秦琼喃喃自语,他苏醒时听说是父亲和校尉黄忠前去救了自己,若非黄忠武艺惊人,以一敌百,恐怕自己也回不来,这一恩情,他日后必报。
然后他也听说父亲被主簿威胁,竟然调动不了南阳的兵卒,看来这萧杼确实是有大本事的,不禁在南阳有威名,竟然还掌控兵权,几大家族全都要看他的脸色。
这时候,秦琼已然出来有半个时辰了,郡守府的人慌忙来报:“公子,郡守大人有请。”
“发生了何事?”秦琼见小校神色紧张,猜到可能发生了大事。
小校吞吞吐吐的说着:“萧主簿带人围了郡守府,希望和郡守大人好好谈谈,如今邓都尉、黄校尉都进不去,郡守大人传信让公子前去。”
秦琼闻言哪里还等得半步,急忙飞奔着朝郡守府去,萧杼居然能够将郡守府围住,邓泽、黄忠也没办法动他,看来兵力不少。
不多时,秦琼已赶至郡守府,有近千人将此地团团包围,邓泽、黄忠二人也在府外站着,看样子那些都是私军,没有几个是南阳的正规军。
也是,如今张曼成虽然元气大伤,但是还有数万大军在侧,城楼防守还是要很重视,怪不得萧杼敢趁此时发难,便是因为黄忠不敢将守城的兵力调过来。
“公子。”邓泽见秦琼赶到,上前说着:“大人让公子进去,萧子机似乎也同意了。”
秦琼眉头一皱,他不明白萧杼为什么放自己进去,难道忘记了自己的武勇,还是说他萧杼根本不忌惮自己。
步入府中,更是把守森严,看样子萧杼已经掌控了郡守府,书房中渐渐传来了声音,秦颉那沉重的话语和萧杼略带怒气的吼叫。
“站住!”一个黑衣剑客拦住了秦琼的去路,秦琼明显感觉到此人身上的杀气,那是真的杀过无数人才能历练出来的气息。
秦琼一只手握紧拳头,另一只手拔出佩剑,二人剑拔弩张,都不敢轻举妄动。
“子机,已经过去十六年了,你为何还执意要耿耿于怀!”
“秦初起,十六年前我将她交给了你,我放手成全了你,但如今呢,她堂堂名门贵女,嫁给你一介武夫为妾室,你还不好好珍惜,居然令她三番痛哭,我萧子机不杀你枉为人也!”
“子机。”秦颉叹了口气:“我与婉儿相恋,但父母早已为我定下了袁氏之女为妻,我不能以个人私事而让家族为难啊。”
听到这里,秦琼有了几分猜测,两个人应该是因为一个女子吵起来的,但是父亲有好几个妾室,但他实在不知何人。
秦琼透过书房的窗子,瞥见了屋内的两人,父亲秦颉一身官服,面容憔悴,而另外一人想必便是萧杼,墨绿色长袍,相貌堂堂,虽已中年,却依旧一副书生雅气。
望着萧杼,秦琼竟然看出了杀气,这萧杼虽说和父亲有恨,但是父亲能够唤他子机,想必二人以前交好多年,这一丝杀意究竟是为何?
想到此处,秦琼青筋暴起,朝着黑衣剑客怒喝一声:“敢拦我路者,死!”
黑衣剑客依旧不为所动,他和萧杼也是多年密友了,曾经刺杀官员被捕,是萧杼救他出来,给他安家落户,萧杼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
“让他进来!”萧杼一声传来,似乎也听见了门外的争吵声。
黑衣剑客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收了佩剑,而秦琼也收了佩剑缓缓走进书房。
“你便是二郎!”
萧子机望着秦琼,眼里的杀意一下消失了,仿佛还有关怀的神色。他前几日只知道这是秦颉的儿子,却怎么也不知道这是婉儿和秦颉的儿子,否则他如何不让人去救。
秦琼见状却也不好发作怒气,躬身道:“拜见萧主簿。”
“你母亲年轻时唤我兄长,你便叫我一声伯父吧。”萧杼和蔼的说着,哪里还有一丝怨气。
秦琼方才明白为何萧杼是如此态度,原来父亲和萧杼谈论的那个妾室是自己的母亲,难怪自己不被祖母所喜爱。
秦琼微微点头道:“萧伯父,不知今日何故为难我父亲。”
“二郎,你难道对十六年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吗?”
“住口!”
萧杼的问话让秦颉有些恼怒,直接出声阻止,他不想再提及那些年的事情了。
这一声倒让萧杼起了兴趣,只见萧杼冷哼一声:“秦初起,你也知道丢人?我当年说过,你若负了婉儿,我屠你满门!”
秦琼一瞬间竟然对这个父亲有些陌生,他是在这副躯体四岁的时候魂穿而来的,靠着自己对历史的了解一步步走到今天。
他只知道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便爆发了异于常人的天赋,父亲便将他带到了主院,每日教导他,他母亲是一个温柔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他也便认为父母相爱,虽然母亲是妾,父亲却是最爱的。
但是,他四岁之前的记忆什么也没有,他对这个便宜老爹秦颉有些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