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禾初晴只是趴在电脑前眯了一觉,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床上挂着轻纱帘幔,空气中飘着浓重的香气。
“啊秋!”一时不适应,禾初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揉了揉鼻子,然后不可置信地摸着触感十足的被褥、木床,‘什么情况?我这是做梦了?可这四周的东西真实得过分啊!’
贴身丫鬟柑未听到小姐的喷嚏声赶来拉开床幔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自家小姐正像啃猪蹄一样咬着自己的手,唇边还有亮晶晶的,口水。柑未赶忙扯下禾初晴的手,“小姐这是干甚?!”她仔细查看这禾初晴手上的伤,索性上面只有两排牙印,并未破皮。
“小姐,这要是破了皮很容易留疤的。”柑未嗔怪道。
“你,你叫我什么?小姐?”禾初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看着少女奇怪的言行举止,柑未皱了皱眉头,“对小姐自然是要叫小姐啊,小姐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午憩了一下,怎么突然这般问话?”
被小丫鬟满嘴的小姐叫的头晕脑胀,禾初晴冲着柑未摆了摆手,“我再睡一会儿,你先下去吧。”说罢就钻进了被窝里。她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闭上眼闭上眼,一会儿就回家了。”这样自我安慰着,禾初晴慢慢睡去。
“小姐,小姐!”
禾初晴被柑未的叫声吵醒,看到眼前的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庞,她差点儿吓死!
“怎么还是你?!”
柑未好看的小脸上眉头紧蹙,“不是柑未还有谁?橘颂吗?她去给小姐布晚膳了。我来叫小姐起床。”她说着拉起了床幔,“小姐都睡了一整个下午了,晚饭还是要吃的,快起来吧。”她伸手拉住了禾初晴,所触却是一片冰凉。
“小姐你怎么了?手怎的这样冰凉啊?是不是踢了被子着凉了?我马上差人去叫医生。”柑未自顾自地说着,然后转身向外跑去。
独自留在床上的禾初晴嘴角微微抽搐,“呵呵,我真是...见了鬼了。”到了现在,若是她还没发现这不是梦,她就是个傻的。禾初晴跑下床,看着梳妆台上铜镜里映出的自己,眉如柳叶唇如朱砂,杏眼圆睁,面似桃花,她不禁说道,“天呐,这美女谁啊?!”
禾初晴只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掉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就一觉睡到,睡到,这是古代什么时候?她摔坐在床边,愣了许久许久,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直到丫鬟柑未领着大夫进来,她才回过神。禾初晴抬眼看去,那白发苍苍的大夫匆匆坐下给自己诊脉,她躺在床上,闭了眼睛,诊也诊不出什么问题的,他能发现这具身体换了个灵魂?
就在老大夫摸着胡须直摇头的时候,靖安公和夫人匆匆进来,夫人急声问道,“小姐是怎么了?”看着大夫摇头,那妇人心头一惊,“胡大夫,小女怎么样了?可是生了什么病?”
胡大夫起身说道,“夫人不必担心,老朽的意思是,小姐身体并无恙,健康得很。”
众人顿时长出了一口气,靖安公对胡大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有劳胡大夫了,管家会派人送您回去,银钱也已备好了。您请。”
禾夫人走上前,坐在了禾初晴身旁,拉起她的手,将自己的手轻轻覆在上面,一下一下地抚着,和声说道,“囡囡啊,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你跟娘说,娘都帮你办。”
听着妇人的和声细语,禾初晴的眼角逐渐湿润了,她那再也见不到的妈妈,现在该是如何担心自己,如何难过啊。
见禾初晴别过头不说话,禾夫人察觉到了异样,她拉着禾初晴坐了起来,看到禾初晴眼角的泪光,关切地说:“怎的哭了?有什么伤心事你尽管跟娘说,别憋在心里。会憋坏的。要是为难,不是还有你爹呢嘛?恩?囡囡不哭啊,不哭。”
仿佛在眼前的妇人身上看见了深爱自己的妈妈,禾初晴抱着妇人肆意哭了起来,像是一个迷途的孩子找不到归家的路。
那一夜之后,靖安公禾熙昰便派人仔细查了查女儿的伤心事,却一无所获。百般询问,禾初晴却只道没什么。
是啊,说什么呢?说我是来自异世的孤魂?说你女儿不知道去哪里了?说我回不了家了?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的,所以什么都不能说,如果不想被烧死的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禾初晴每次都会抱着‘一觉醒来,一切回归原位’的希望,可希望频频落空,随之而来的就是失落、绝望。
今日艳阳高照,禾初晴带着柑未和橘颂在府内散步闲逛,这是她第一次仔细打量自己投身的地方。府内楼阁亭台分布错落,绿植都恰到好处,九曲回廊,移步换景,果然是贵家园林。
经过几日的试探,禾初晴已经搞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她父亲乃世袭靖安公,母亲是前任户部尚书的独生女,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也是靖安公唯一的女人。每每看到父母琴瑟和鸣的恩爱模样,虽然禾初晴都觉得酸到牙倒,但还是很欣慰。而她还有一个嫡亲的弟弟禾初熠,小她两岁,对她很敬畏。咳,说到底就是不亲近呗。
其实,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和家人确实不算亲近,家人对她自然是好得没话说,原来的禾初晴偏是性子孤僻了些,对亲情也很是淡漠,所以看到如今的禾初晴渐渐开朗,也愿意和他们亲近,一家子人都很开心。要说这身体原来的主人与家人不亲近,对来自现代的禾初晴绝对是好事情,因为他们既不了解禾初晴,那就很难从日常习惯上发现什么破绽。只要,禾初晴放慢改变的速度,慢慢让他们了解现在的自己,接受自己,就万无一失了。毕竟,她也确实是禾初晴“本人”无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