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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最后一次外勤,选择在夜间进行

1972年7月22日中午,蒋介石官邸内务科在蒋介石下榻的阳明山中兴宾馆举办了一个简单的迎新送旧餐会,欢送即将卸任的孔令晟,欢迎接任的新侍卫长邹坚。

谁知当日下午,蒋介石竟然突然昏迷过去了。

在蒋介石就职“总统”后的次月,即6月份,在侍卫室的要求下,官邸医官为他做了一次全身的健康检查。谁知不检查还罢,一检查,结果让医官们大为吃惊:他的心脏比前次检查时更为扩大了,若再不好好调养,身体状况可能会更加糟糕。

主管医师陈耀翰看了检查报告后,认为蒋介石一个月连任“总统”,应该对自己的身体有信心,于是面见蒋介石,直率地告之检查结果,并建议说:“请‘总统’停止一切对外活动半年,在完全封闭的环境下进行最清静的休息。”

他没料到的是,蒋介石听到了建议后大为紧张,马上就去征询宋美龄的意见。宋美龄的想法和医官的考虑大相径庭,认为“总统”一旦不在位,职权就会旁落;若老公身体不行的消息外泄,还会引起政治不安、人心动荡。于是,不假思索地说:“不要听他夸大其词,你的身体还好得很!为什么要休息半年?简直是岂有此理!陈医官太不识大局了,由我找他去!”

结果,她怒气冲冲地把陈耀翰叫到房间,毫不客气地数落了一顿,并且规定以后任何有关蒋介石病情的报告,都要经过她允准才可对蒋介石本人讲。

既然夫人不答应休养半年,“一贯听老婆话”的蒋介石于是仍然坚持继续处理一些“国家大事”。这一“坚持工作”,身子就越来越坏。

谁知宋美龄这下完全害惨了“达令”,才过区区两个月,22日中午,侍从副官照顾蒋介石吃中饭时,蒋介石不但胃口不佳,而且边吃边大口喘气,吃到一半,因为反胃,吃进的东西全吐出来了。午睡以后,他感觉胸口很气闷,于是闻讯赶来的医生立刻说:“把‘总统’移到房间的卧榻上休息试试。”

可当侍从副官正要把他抱到卧榻上时,“总统”就突然昏厥过去了。

顿时,中兴宾馆上下陷入混乱之中,医官和护士都完全乱了手脚,连开氧气装置折腾弄了老半天,都打不开,直到陈耀翰被紧急召回官邸后,才在他的指点下,开启了氧气开关,为蒋介石接好氧气管。

蒋介石昏迷在床,侍卫和副官全都在一片焦虑和绝望之中。当班医官熊丸本想连夜把蒋介石送到荣民总医院第六病房去,又怕在运送过程中稍一不慎反而弄得病情无法收拾,斟酌了老半天,没人敢下决定把蒋介石从中兴宾馆大老远地送到石牌的荣民总医院。医生们只好在中兴宾馆紧急成立了一个急救站,把荣民总医院的医生、护士接过来。众人联手,才把蒋介石从阴阳交界处抢救回来。

事后查明,蒋介石是因感冒转化为肺炎,导致心脏病发作,陷入昏迷的。

经过紧急治疗后,蒋介石的体温和血压渐渐趋于了正常。但宋美龄却宣布:所有的在场人员停止一切休假,文武服务人员一律不准和家人联络,若有家属打电话上山询问工作人员的去处,一律回答说到南部出差公干数天才回台北。

经过几天的全心照料,医生认为蒋介石在中兴宾馆治病,并非万全之策,万一出现什么紧急情况,如要到“荣总”拿药,就十分不便;况且一些大型器材,搬运不便,无法处置。

8月5日,新任侍卫长邓坚下令侍卫室人员做好一切工作,准备夜间协助医生把蒋介石送到荣民总医院的“总统”专用六号病房。邓坚之所以选择夜间进行,一是因为深夜时分,仰德大道来往车辆较少,容易进行交通管制;二是为了保密,免得蒋介石病重的消息外泄,达到宋美龄要求保密的目的。蒋介石移床入院行动,在邓坚的指挥下,默默地进行。

晚上6点钟过后,负责外卫的外卫组组长报告:“军警已将阳明山到石牌荣民总医院的公路全面封锁,不准任何车辆出入。”

为了让蒋介石在移动过程中平顺安稳,“总统”医疗小组特地调来一部崭新的大型救护车。这是三军总医院刚从美国进口的一部新型车辆,不但设备先进,而且行驶时格外平稳,不会过于晃动。7点钟的时刻,内卫组组长报告:“三军总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到达!”

邓坚没有下令出发,再次检查了一遍附近的警卫,随后耐心地等候着启程的时间。

7点半钟的时刻,邓坚说:“时间到了。”

夜色中,侍卫们小心翼翼用担架把蒋介石抬上救护车,戒护的侍卫人员和往常一样,组成车队,紧跟着先后登上各自的车辆。

8时许,载送蒋介石的救护车和随护车队,从阳明山中兴宾馆缓缓驶出。前导车开道,救护车和随扈车队保持约每小时10公里以下的超低速,像蜗牛一样爬行前进。在漫漫的仰德大道上,蒋介石的病榻缓步向前,以前短短十几公里的路程,以“总统”车队平日的行进速度,只需十几二十分钟就可到达,可这次随扈竟然花了一个多小时,晚9点多钟,救护车才抵达荣民总医院第六病房门前。

荣民总医院四周全是荷枪实弹的侍卫部队和军警,处在半戒备状态之中,一般门诊部门看病的人潮已经退去,去住院部门探病的人们也被清场支开;第六病房附近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六号病房是特地为蒋介石设置的一个特别病房,完全和荣民总医院其他部门隔离,内部的医疗器材可以无止境地添置,若有需要,还可以从其他医院借调医护人员和新型装备器材,供蒋介石治病之用。

蒋介石住进六病房后,为了方便放置比较多的医疗器材,侍从人员把病床从病房移到客厅,宋美龄和孔令伟各住一间房,蒋经国则住在病房内的另一间小房间,侍卫们则因陋就简,在医疗室摆了六张行军床,连护理台晚上也成了侍卫们的铺位,整个六病房的外围,和蒋介石以前去荣民总医院做体检时一样,有警卫人员24小时警戒,吃饭时,光是警卫人员和车队人员就占了荣总餐厅的一半座位。

荣民总医院成立了“总统”医疗小组,共11位医生,以心脏科的专家为主体。

由于采用最新抗生素进行治疗,蒋介石的治疗效果很好,各种炎症消失,9月底,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习惯,卧床数月后能够下床行走,但由于慢性前列腺炎,排尿一直处于失控状态,因此,蒋介石多数时间住在荣民总医院内,只是偶尔外出参加一些重要活动。侍卫们基本上也以医院为活动中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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