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干笑了两声,道:“素来听闻“无尘子”端方雅正,最是知礼不过,看来传闻并不属实啊!”
“对君子自然要以君子之礼相待……”江白蘋道。
何方嘴角抽了抽,挤出一丝笑来:“江掌门,别这么不近人情,好歹你我曾经也算有些交情。”
“衡山派何时与何门有过交情?我怎不记得?”
“当年你的得意门生江雪吟还是我安葬的,你不会忘了吧?”
听到江雪吟的名字,江白蘋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那可是你当年最得意的弟子,还是你一手带大的,江掌门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听到最后一句,江白蘋神色一凛:“此话何意?”
“江掌门,你就别再装了。我已经调查过了,当年就是你杀了我义弟梅隐和义妹江雪吟夫妇。”他说这几句话时声音极大,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在场的除了何门弟子,还有虞山派及其他一些小门派,皆是闻讯来看热闹的。一时间,场上议论纷纷。
“何门主,您这招反咬一口,真是高明。”江白蘋冷冷地笑了一声,“明明是你觊觎’听雪’’踏梅’在先,杀人灭口在后,此时却来污蔑他人!”
“污蔑你?”何方哈哈一笑,“谁都知道,当年你对江雪吟极为看重,一心想让她将来继承你掌门之位。谁知她偏偏要追随大魔头梅松之子梅隐,你便狠心将她逐出师门,从此对梅隐恨之入骨。”
他越说越激动:“你恨他抢走了你的得意弟子。直至后来,他们的女儿出生,你的恨意更甚,连满月宴都没参加。你可知,义妹那天有多伤心?她可是一直将你当作自己的亲生母亲般对待的啊!而义弟对你又何曾有过半丝不敬?就算他的父亲做了许多错事,又与义弟何干?”
江白蘋眼中闪过一丝凄楚的神色,但转瞬即逝。
何方对何寻点点头,何寻面向场下众人,道:“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梅前辈和江前辈去世之时,身上都只有一道致命伤,也就是一招毙命。试想,当世,有几人有这个能耐?况且,他们还有’听雪’’踏梅’此等宝剑在手。除非,这个人是对他们极其重要之人,重要到让他们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去伤害对方。”
“有没有可能梅、江夫妇事先被人下了毒,所以才无还手之力?”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循声望去,不知何时,一旁的屋顶上坐了一个人,是一位一身黑衣的少年,看模样最多也就二十七八岁。
“当时家父亲自检查过,也请医师检查了,并无中毒迹象。”何寻说完,又转头面向场中众人,“人人都想得到’听雪’’踏梅’,但是这人在杀死他们之后并没有拿走宝剑,梅前辈的女儿却失踪了,此人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也许她一开始就是冲着他们的女儿去的,她想要夺走他们的女儿,以解心头之恨。又或许她与他们起了冲突,杀死他们后,又带走了他们的女儿。”
江白蘋冷笑起来。
云姑姑道:“你们父子二人一唱一和,故事编得着实精彩得很。”
“你敢说,梅前辈的女儿不在衡山?这么些年来,各门各派送自家子弟前来学礼,除了弟子本人,其余人一概不让上山,难道身为众家仪礼典范的’无尘子’竟不知这颇为失礼吗?现在我可算明白了,是害怕有人认出那个与父母长相神似的女孩儿吧!十七年前,江掌门收养了两名弃婴,都是女孩儿,两个都取江姓,一个叫江浅,另一个叫江婉儿。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江浅就是梅前辈的女儿吧,她应该叫梅浅浅才对。”
“你们知道的还真多。”江白蘋不想再辩解什么。
“那么江掌门现在敢不敢将她叫出来让大家看看?在场有认识梅前辈和江前辈的,定有人还记得他们的容貌,看看他们是否相像就知道了。”
见江白蘋这边没有动作,何寻对旁边的一位少女点了点头。
这位少女正是何寻之女何子衿,当年曾与林清霜等人一起在蘅山学礼。
何子衿在江白蘋带来的十几名弟子中扫了一圈,摇了摇头。
“你可看仔细了?”何寻道。
“看仔细了,确实没有。”
何方冷笑一声:“江白蘋,你将浅浅藏哪儿去了?”
江白蘋冷冷地哼了一声:“何方,你不必在此惺惺作态。到底是谁杀了他们,你心里最清楚不过!可怜他二人一直将你当作兄长,以为你是可交心之人,至死都不知你真面目!”
“想不到江掌门口才竟如此之好!废话少说,快点将浅浅交出来!”
“我为什么要将她交于你?”
“推三阻四,莫不是她已经被你给害了?”
江白蘋目光如两道闪电般扫过去,心中已明白了一大半,喝到:“是你!”说着,刷地拔出长剑,向何方刺去。
何方早有准备,向后一跃躲开了这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