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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暗影涌动

“知恩图报”是夕耀养父言传身教给他的为人准则。对他而言,是超越一切美德的存在。翼佐为了救他,生死未卜,维查为了救他,连家族的“庇护之盾”都弄得支离破碎。没有他们,自己早就死了两回了。在这之前,如何报答他们成了一直萦绕心间的事情。现在,报恩翼佐的时候到了,就算拼上性命,也势在必得。至于对维查的感激,他暂时还没想到合适的方式。这次,他吸取四仙峰的教训,带了很多有用没用的药水,背都压弯了,走起路全身都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同他一起的铃音,把她的包也挂在夕耀胸前,自己则在前方蹦蹦哒哒,仿佛这是一趟踏青游玩。

两人来到格格哈山山脚,夕耀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几度以为要断气了。他靠在大树,勉强维持平衡后,取下铃音的背包,又卸下自己的背包,终于压弯的腰能够挺直,血液流过压迫的神经,让整个背部舒展了许多。一旁的铃音从包中取出野餐布,铺在地上,又拿出不少精致的犹如模型的糕点水果,放在上面。夕耀从自己包中取出一袋吐司,坐在树下,边喝水壶的水边一口口咀嚼。

“你不来和我一起吃吗?”铃音双手捧着一块蛋糕。

夕耀咽下口水,摇头。

“快来,一起吃,这是命令。”

夕耀还是摇头。

“好吧,如果你不过来,我就回去了。”

“你不能威胁我。”

“不信你就试试。”

夕耀无奈,拎着水壶,拿着咬了一半的吐司坐在野餐布,接过铃音递来的一块蛋糕,看了看对方,咬下一口。

两人调整完毕。几乎与另一边山脚的维查父子,一起踏入了格格哈山的山区。

一路上,夕耀和铃音都没有说话,铃音不断用手中的相机拍照,两人走走停停,两小时过去了,才走了两里路。夕耀望着远处耸立的格格哈山,再也忍不住了。

“你到底要拍到什么时候?我可不是陪你来春游的。”

“来,笑一个!”

夕耀扬起微笑,“咔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真啰嗦!”铃音放下相机,“话说,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连我来这里干什么都不知道,就跟来了?”

“我闷得太久了,想出来玩玩。”

夕耀彻底被她打败了,转念一想,她到底是什么人?铃音说着又从他身边跑开,对着一丛花按下快门。难道蒙飞儿没告诉她此行目的?太不负责了。但夕耀又想到,做为“晶剑”,应该不会指派一位无所事事的人陪伴自己。他细细观察,铃音怎么看都与自己同龄,身上也不像有什么能战斗的武器,莫非在书包里?算了吧,他立刻甩开这个念头,那个书包里,除了糕点水果,还揣了一个洋娃娃,这分明就是游山玩水来的。

“铃音。”

“什么?”铃音没回头,按下快门。

“你是什么能力?”

“我没能力。”她回答的干脆,理所当然,“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夕耀无言以对。

“快,你快来看看这张。”铃音甩着双马尾欢快跑到夕耀跟前,把相机拿给他,“知道这是什么蝴蝶吗?我还第一次见到呢。”

夕耀定睛,呼吸都骤停了。宛如黑夜的颜色的翅膀上,是骷髅图案。他见过这只蝴蝶,在四仙峰见过。它怎么会在这里?他竭力控制从脑际渐渐溢出的回忆。铃音指向前方一株蓝色的花朵,她是在花朵上发现的。可惜的是,这只蝴蝶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夕耀径直朝她指向的方向走去,又东张西望一番,也没发现,然后继续前进。

“你去哪里?走错路了!”

“我要找到那只蝴蝶,你在原地等我。”

“随便你,反正我也累了。”

夕耀不断深入,完全忘了此行的目的。实际上,他无法确认这只蝴蝶是否与四仙峰发生的一连串事情相关,也正因如此,他才要亲自确认。那件事后,他曾在图书馆查找资料,都没有找到此种蝴蝶的信息,他也问过高傲但也才高八斗的欧洛西女士,只因她在一次课堂中提及,某些生物也可以用作药水的成分使用。遗憾的是,欧洛西女士也不知道夕耀说的蝴蝶是什么物种。为此,夕耀还说自己在四仙峰见过。欧洛西女士大张嘴巴,然后平静下来:“那种地方,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不过,有骷髅的,都应该是不详的。”接着,她警告夕耀,如果“法监会”再次出现在她的课堂,就请他永远别回来上课了。最后,夕耀选择相信欧洛西女士对四仙峰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的言论。此时此刻,他却疑惑了。与四仙峰相隔甚远的格格哈山出现这种蝴蝶又要作何解释呢?他把铃音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直到听见她的尖叫,才停下脚步,往回奔跑。心底祈祷千万不能出事啊!然而,抵达后,眼前的一切让他搞不清楚状况。铃音面前躺着一只巨大的棕熊,比普通棕熊大了一倍,显然棕熊已经毙命了。

“你还好吧?”

“如你所愿,毫发无伤。”

“你……你是怎么打倒它的?”夕耀又看了一眼棕熊,自忖,就是自己也不能轻易战胜。

“我就叫了一声。”

音波?是音波攻击吗?难怪名字里有个“音”字。夕耀的心也缓和了,好在对方没事,否则都不知怎么交代了。他决定,还是老实完成任务,早点离开这个危险之地。至于那只蝴蝶,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太阳从山头落下,山峰镀上了一层发光的金边,黑夜就快降临了。夕耀提议在附近找块平坦的地方,安营扎寨。他取出药水瓶,在地上生起一团火,火焰在坚硬的花岗岩上扑哧扑哧的跳跃,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又大又长。一阵山风出来,火星子在半空飞舞,犹如闪着光的萤火,很快又灭却于夜色。四周阒寂无声,没有四仙峰夜晚的险象环生。月光落在远处高低不一的石面,好似铺上一层白色丝绸,轻柔顺滑,更遥远的山巅,有一团光晕不断散发着七彩光芒。

“那就是月见草?”夕耀指着那束光。

“对,只有在月光照耀下才会显出实体的植物。”

“它有什么作用?”

“传言月见草蕴含着月之精华,能抹杀一切黑暗力量。”

“抹杀一切黑暗力量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铃音用相继对准山巅,“真美啊!”

一片云朵飘到月前,挡住了月光。山巅的七彩光芒逐渐消失了,好似那里从未有过一株叫月见草的植物。夕耀接过递来的相机,注视里面绚丽的光彩,不禁低语,“抹杀一切黑暗力量。”

在山区另一侧,维查也目睹了月见草从闪耀变为黯淡的经过。

此时的两人并不知道,在偌大的格格哈山的山区,还有两个人正站在一条小溪边,这条溪水从山上流下,又被大小不一的石块分散成溪流。这两个人直起弯着的腰,其中一个人的手中还提着手腕一样的东西。不过,他们并没有注意月见草,因为他们此行别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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