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一日之后。楚红做事万分尽心,宜歌只要回了太子府就是自由身。成天里出门晃荡。偶尔也觉得有人在跟踪她,却也自顾自的,反正她也只是拿着碎银子,在街上晃荡。从街头吃到街尾。说实在的,大都城就是好,街上各式各样的小吃。
这一日,她一手糖葫芦,一手羊肉串,边走边吃。跟了她好几日的侍卫,都有些懈怠了。宜歌抓住了机会,一个闪身,进了一条小巷。拐了几个弯之后,走进一条华灯初上的街。闻见了一股旖旎的脂粉味儿。宜歌惊觉自己貌似是到了花街柳巷了。一口气将手上的东西吃完,一个飞身,踏着墙壁,踏上屋檐。翻了几道墙,见了几家青楼,都不太热闹。
正觉无趣,只听见东边一角,锣鼓喧天,好不热闹。宜歌遂溜进了门去。见里头来往的小厮客人众多。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打晕了一位衣着还算华贵的公子,扒了他身上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又随性地将自己的头发束起。就这样大模大样地走进了人来人往的大厅。
大厅里头,坐着站着的都有。宜歌唤了个小厮,赏了几两银子,找了一个二楼的雅位坐着。台上歌舞纷呈,有美人如玉,妖艳夺目。果然是尤物,引得所有人痴痴迷迷。
“不愧是天香楼的花魁,这身段,这脸蛋,还真不是一般人肖想得起的。”一旁有两个中年男子一脸色眯眯的评头论足。
“大哥可是看上这女子了?要是看上了别说是花魁,就算是官家小姐,我也有本事给大哥弄来。”
“兄弟客气了,实在是我囊中羞涩,哪里玩得起花魁。”那魁梧的中年男子讪笑,把玩着手上的酒杯,一脸色急。
“小弟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实不相瞒,我也是这紫柳的入幕之宾,伺候人可是有一套的。”说着喊来了小厮,用一百两一晚的价格,将花魁包了下来。宜歌听那小二一直叫着谢宁二爷。莫不是宁府的宁二爷?便留心了一下。
一舞毕,宜歌听见老鸨在台上讲:“今晚,紫柳已经被人定了。各位大爷也别可惜,今晚可有好几位雏儿,水灵灵的。等着****,老规矩,价高者得。”
话音才落,就有五个小丫头,被带上了台,站在中央。
毕竟是没见过这等场面,有两个丫头一脸听天由命的样子。有两个一脸梨花带雨。似乎并不是自愿的。宜歌抓着桌上的点心往嘴里送,一面想着紫柳。那个花魁,倾国倾城,只觉得可惜。再看台上的那几个丫头,亦觉得可怜。
一时间想起自己缺两个丫头。沦落风尘,多是可怜人。这里买来的人,无依无靠用着放心。因此花了一千两,大手笔买了两个丫头的卖身契。
出了天香楼,两个丫头惴惴不安地跟在宜歌身后,一路走着,不时抽泣几声。
宜歌将两人安置在一家客栈。在房间里,宜歌当着她们的面宽衣。两人抱在一起,哭做一团。宜歌剥了外衣,放下长发,回头看她们。
两人一时间吃惊不已,泪水挂在脸上,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别哭了。我买你们,可不是要你们做妾的,说给他们听听罢了。”
“小?小姐?”胆子大一点的丫头出声询问。
宜歌颔首,冷声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们两个听着,我买了你们,你们就要听命于我。忠于我,我亦不会亏待你们。”
“是……但凭小姐吩咐。”两人瑟瑟低下头。
“你们叫什么名字?”
“落霞。”
“水云。”
旋即,宜歌搁下了几两碎银,推开窗户一跃而下。眼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宜歌。落霞和水云都吓呆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相拥而泣。许是在庆幸自己脱离虎口。
安置好了自己人,宜歌自然也没有忘记去看看美人。一路摸索着回了天香楼,顺利找到了花魁的闺房顶上。趴在瓦上,听见了里头有娇软的女声响起。
“大哥,你酒量真好。这可是上好的玫瑰酿,你连喝了三坛子,居然没有一丝醉态。”
“老子闯荡江湖多年,武功不输人,酒量自然也绝不可输了人。”魁梧大汉一脸的得意,“老子什么好酒没有喝过。倒是你这样的美人没见过。今儿个遇上了,老子不折腾得你********……”
只听一声娇笑,带着些许无奈。宜歌扯了面纱蒙上,提气,破窗而入。
“来者何人?”一声大喝还没落下,又闻“啪”的一声,屏风倒下。将那大汉压个正着。站在一旁的紫柳显然是被吓坏了。
“紫柳姑娘,你没事吧?”宜歌看着紫柳。
在风尘里混迹了这么多年,紫柳也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见眼前的情状也不惊也不恼。
“敢问公子,你来紫柳这里,可付过银子?”
“不曾。”宜歌见她不慌不忙,眸中多了一丝赞赏。风尘里打滚的人,看得通透,对自身有好处。
“那公子这是来采花的?”紫柳指了指那破碎的屏风。那大汉此时也已经站了起来。
宜歌一个旋身将那大汉一踢,从二楼窗户上踢了下去,回头跟紫柳说:“等小生解决了这个人,再来和姑娘叙话。”
说着一个旋身跳下楼去。宜歌绝对是故意的,这样英姿勃发,才能博得佳人芳心。
下了楼,那大汉直勾勾看着她。宜歌轻笑,“今夜小爷来找我的相好。你识相的就给我滚,不让小爷打得你滚,怎样?”
那大汉一早就觉得来人武功高不可测,也不想多留,很恨地转身就走。宜歌纳闷,一个让宁府二爷称大哥的人,居然就这个熊样?此中必有猫腻,只是现在没空理会罢了。
再度回到美人的闺房。紫柳正装相等。宜歌摘了面纱,缓步走了进去。
“奴家记得并不曾认识公子。”
“以后就认识了。”
宜歌笑的真心,紫柳黯然垂眸,“公子此番,可是要解奴家之围?”
“如此蛮子,怎配姑娘伺候!”
“奴家残花败柳,迎来送往。习惯了。”为她倾倒的人不少,紫柳自认为不能误了人家少年郎,所以一向也不多情。
“小生钦佩姑娘才华,愿以后能常来常往。引为知己,足矣。”
“公子若不嫌弃,紫柳喜不自胜。”虽则随波逐流这么久,可是谁家女子不喜那陌上少年郎。
“方才姑娘问小生,付钱否。倒不是付不起钱,只是觉着用钱,辱没了姑娘。在此备下薄礼一份,还望姑娘喜欢。”宜歌说着拿出了一把素玉簪子。紫柳红着脸接过,低头从怀中拿了个香囊,含羞低头递给了宜歌。
宜歌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有些不堪。她结实紫柳,自是居心叵测。望来日能得些什么消息,而紫柳如此相待让她情何以堪?
宜歌拿了,挂在腰间。不多时,便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