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白蝶彻夜难眠,脑中不断回想着今日在书房中的事情。
南战和褚铭匍匐在她的脚下,声声呼喊着女皇。
她只记得那时自己的心乱的很,脑中一片模糊,呆愣的将人扶起来,到现在还是懵懂的很,这一切仿佛就在梦里,
月光如同白绸,柔软的给大地穿上锦衣,白茫茫的一片,甚为好看。
白蝶不禁将双手伸了出去,似乎是想要将月光抓住,可是奈何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这月光太虚无缥缈了。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白蝶久久的凝望着皓月,眼神有些缭乱,似乎看到了连杪尘。
月光中的连杪尘眼神暗淡,忽然情景又一变,只见皓月变成血色,连杪尘身受重伤,气息奄奄。
他的手上带着斑斑血迹,努力的想要触摸着白蝶,可是奈何用不上力气来,眼见着就要死去。
“坚持住,杪尘。”这时白蝶惊慌失措的叫道,想要奔向连杪尘的方向可是却在摸到窗户时,忽然醒来。
眼前的景象也烟消云散。
她不禁松了口气,可是眉头依旧紧皱。
看来,她终究是忘不掉连杪尘,否则又怎么会日思夜想出了幻觉。
也不知他现在可有安全到东宋,罢了、想这些作甚,他们两个是绝无可能的了。
白蝶自嘲的摇摇头,转身回了床榻,这才慢慢睡下。
第二日。
她早早的就醒了过来,这些日子天气有些凉,白蝶换了几件厚些的衣物。
而此时,外面有奴婢声音传来,“姑娘,丞相请您过去。”
“好,知道了。”白蝶应承了句,然后快速的梳洗一番,立刻赶了过去。
放她过去的时刻,他们几个已经到了,而更加诡异的是屋子内的人面带忧色,看来应当是出了什么事情。
刚进屋内,褚铭就开口道:“公主你总算来了,出了件大事。”
“褚丞相请讲。”
“今日早朝的时候,皇上得知边境发生的时候后勃然大怒,正准备点兵大军压境。”
月遗寒听后大大咧咧的开口说:“这么巧,会不会是昨天有人说什么了。”
这褚凡梦刚走,就出了这种事情,月遗寒难免会心有猜疑。
只是褚凡梦的性子白蝶怎么能不清楚,这件事情定然不会是她做的。
“咱们在边境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你真的以为长生教是吃素的,想来是被发现了什么。”
那么多长生教教徒被杀了了不说,连四大长老之一的红灯也了无音讯,要是长生教还没有察觉出来,白蝶都要怀疑是否有诈了。
褚铭听后与南战对望一眼,这也正是他们所想。
月遗寒撇着嘴不说话,傲娇的扭过头去不再看着几人。
“现在边境的事情已经被发现,咱们该如何是好。”
白函夏完全可以倒打一耙,给他们安个造反的名头,将人一网打尽。
她此刻也束手无策,事情一瞬间变得十分棘手起来,现在没有十足的证据,原本想杀他个措手不及,如今却被人发现,这可如何是好。
但是旁边的褚铭经历过大风大浪,立刻想出了对策,几次犹豫这才开口说道:“公主,不如就让皇上率兵去吧,介时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唯有赌这一次。”
白蝶不懂他这话里的意思,只听他又解释着说:“南家毕竟镇守边境多年,即使如今被逼出走,仍有不少人愿意效忠,若真的在边关一战,我们有六成的把握。”
南战听罢也是点点头,他有把握。
“可是这样和造反有什么区别。”白蝶沉吟着开口问。
“皇上大军压境一定会动用长生教的力量,而我们只要抓住证据,便可给其致命一击。”
不愧是见惯阴谋阳谋的褚铭,早已经将所有事情想好,白函夏就算死可能也想不到正是因为他今日朝堂的行为才露出如此大的破绽给褚铭。
“一切就按照丞相的意思办吧,”白蝶又继续说道:“不过将这里的事情先飞鸽传书给几位将军,让他们早做打算。”
话说两边,那连杪尘已经回到了东宋,只不过还没有急于动手,而是来到了花家。
这花家不愧是四国第一富商,家中腰缠万贯,庭院奢侈程度半点不输皇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此刻,连杪尘脸上带着人皮面具,正由两兄妹带领着前往花家正堂,那里花家家主花笠正在等着他。
半刻钟后,话花家正堂。
只见正堂内有一四五十岁的男子,身着金色丝绸衣,头戴金冠,十个手指有六个带着玉扳指,可是身影却是出奇的瘦削,不知道的人还真认不出来他就是花家家主花笠。
连杪尘也是看着花镜确认再三,这才上前来。
那花笠看到人来了,立刻迎了上去,涕泗横流的说道:“见过太子殿下。”
连杪尘马上将人扶起来,又环顾着四周,只见还有几个丫鬟在场,不由得压低着声音提醒着,“人多口杂,小心为妙。”
花笠听后脸色大变,这才想起方才自己做的蠢事,立刻对着那些丫鬟下令着,“全部都退下吧。”
看着众人徐徐退下,花镜还是不放心,故而又跟了出去,花月犹豫一下想要阻止,可是最终没有上前。
这件事情不仅关乎到他们花家的生死,还有整个东宋,还是小心些好,哪怕是错杀了无辜的人,也在所不惜。
人走后,花笠这才跪下再次说道:“太子殿下,老夫……”
说到这里他反而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花月将人给扶起来。而连杪尘则神色有些冷淡,看起来很是威严。
“花家家主日后不必行礼了,现在特殊时期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他声音冷淡,直让花笠听着心里打鼓,现在他们花家是唯一一个站在他这边的,怎么反而不被重视,按理说连杪尘应该感激涕零才对。
可是这也正是连杪尘的高明之处,未君者喜怒不形于色,绝对不能让臣下猜出此刻的想法来,恩威并施方是正途。
“是是,太子殿下说的是,只不过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如今安邑城已经在毒玉的控制下,他们花家这几日来也遭受到重创,如果不是将过半的家财交给国库,那么只怕花家现在已经从世上除名。
所以如今。他可算是将身家全部都压在了连杪尘身上,怎么能够不着急。
连杪尘被他这么一问也沉默起来,如今请求援兵已经晚了,想要说服地方将领起兵也不可能,他的手里能用的人也不过寥寥无几,为今之计只有……
“只有,本太子亲自杀入皇宫了。”
他的话说完,花笠直勾勾的看向他,如同五雷轰顶,这太子难不成是在寻他开心?
一个人怎么能够杀入皇宫,方奇那里可是有几万人在等着他,只需要一声令下就是万箭穿心,这样做岂不是自投罗网。
花月也不是很理解,忍不住上前来劝说着,“太子,这样做岂不是拿您的性命开玩笑,我们还是应当从长计议,从此处招兵买马才对。”
正堂内的几人听到花月的主意皆是同意,可是唯有连杪尘摇头。
“按照你说的,招兵买马准备充足后岂不是要等到半年以后,介时他已经将东宋牢牢的控制在手中,本太子若再想夺回皇位就已经晚了,而且……”说到这里连杪尘一顿,又继续开口道:“而且我也等不及那么长时间,那时连明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出生,我若起兵那么才是造反,毕竟他们手里握着父皇遗诏。”
这件事情必须趁热打铁,否则只怕父皇死的真相他永远没办法查出来,还有东宋也要葬送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