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中醒来的尹滢一睁眼就发现外头天已大亮,慌张地穿衣起身出门,见人就问,此次大比何人获胜,可有人受伤。
在听到答案后,心里的重石落地,长呼了一口气,随即又想到安平是个一向要强的人哪怕受伤了也会硬撑着,不愿让人知道,想到此处,立马飞身御剑去往双雪楼。
一路心不在焉的安平刚推开房门就看到公孙亦竹背对着她冷冷地站在房中,推开门的手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关上了门,道:“公孙大师姐有何要事?”
“下场比赛不要参加。”
安平:“如果我说不呢?”
银光一划,寒剑出鞘,森冷的寒光映照着她那双冷漠无情的眼:“那就打到你不能去!”
出口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令安平又想到了当初在客栈时,公孙亦竹为了教训自己不要惹事生非,不要招惹颜芷惜,那冰锥刺地的寒意。
气氛在这一刻僵住了。
“吱呀”推门声响起,本来一脸担忧的尹滢看到房内僵住的两人时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看到公孙亦竹的剑直指安平,她立马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安平身前,道:“大师姐,有话好说啊,你这是做什么?”
公孙亦竹:“让开”
尹滢:“大师姐!”语气含着恳求
在她身后的安平毫不畏缩地看着公孙亦竹,气氛如同炸药桶,一点就炸。
公孙亦竹:“今日,我必须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做量力而行,你若再不让开……”
闻言,尹滢额上的冷汗涔涔的往下掉,一边是自己最敬重的大师姐,一边是自己发誓要保护的人,眼中的纠结之色翻涌而动,良久咬着牙道:“大师姐,得罪了。”
“我对你多年的教养之情,竟抵不过你和她的几日相处!”公孙亦竹的话中透露着怒火。
尹滢:“大师姐,安平的身子弱,从刑堂出来的人哪个不是落下了病根,如今还每日受着苏长老一个小时的折磨,您就可怜可怜她吧”
安平意味不明地看着尹滢,只觉这人真傻,眼眶中却泛起了一层水雾,匆匆低下了头,尹滢以为她害怕,安抚地拍着她单薄的肩膀,道:“待会儿,你什么都不要管,往苏长老的方向去,她一定会保你的。”
话还未说完,公孙亦竹的剑已往她面前而来,尹滢一把将她推开,安平看着被公孙亦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尹滢,一狠心,咬牙扭头御剑跑了。
鼻青脸肿的尹滢狼狈地躺在地上,呵呵呵地笑着,公孙亦竹并未对她下什么大杀招,道:“大师姐,她想做的事,我会倾尽全力帮她”
“你可知这会害了她”
她看着公孙亦竹清冷的面庞,知道她是放了水,故意放安平离开的,否则自己根本拖不住师姐,道:“师姐是关心则乱,师傅怎么可能会允许她这个关门弟子出事。”
“嗯”,公孙亦竹扔了一瓶伤药给她便又走了。
仙花居笼罩在一层恐怖的气氛之中。
舒长老的脸色很是难看,颜芷惜侍立在一旁,众人大气都不敢出,腿上的伤口被草草包扎的傅雨莎也是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茶盖和茶杯相碰的轻响声在寂静的大殿格外清晰,一副山雨欲来的气势,舒长老轻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傅雨莎,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寻寻常常的几个字带着滔天的怒火砸在了她身上。
当初的擂台之上她有多兴奋多骄傲,现在就有多害怕多惶恐,整个人匍匐在地,竟是连话说都说不出一句。
见状,颜芷惜拱手作揖道:“长老息怒,那双雪楼安平是苏长老的关门弟子,定是教了她些厉害法术,所以傅雨莎才不敌,弟子假想在隔数月,安平定然不是傅雨莎的对手。”一番话说得甚是诚恳。
听了得力弟子的话,舒长老的脸色才稍微放缓,道:“待会儿去花台自去领罚吧!”威严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扫而过,随即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说话声开始稀稀拉拉地响起,不过去花台领罚自是比去刑堂轻松,傅雨莎感激地看着颜芷惜,她一向恩怨分明,上次她为了宝娟让自己领罚,今次又开口为自己求情,在她心里这一笔账已算是还清了。
颜芷惜走到她身旁,半俯下身,两指挑起她的下巴,道:“身为仙花居的大师姐,这是我份内之事,倒是你,若再不勤加修炼,把大把的心思与时间放在儿女情长上,那么下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仰头望着她的傅雨莎看着那双不辨情绪的黑沉眸子,心头莫名一寒道:“谨遵颜大师姐的教诲。”
殿中的人此刻大部分已出去了,唯余少数几人还在一旁等着,见颜芷惜教训完了傅雨莎,连忙将人架了起来往花台方向走去。
另一边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宝娟终于回过神来,兴高采烈地往回走,她只是想要变强,至于四大门派的排名,她根本不在乎,就如同现在的舒长老只记得上等灵根的弟子,只对她们抱以厚望,而对于这些中等,下等灵根的弟子,则是懒得理,懒得管。
安平一路御剑到了苏长老的大堂外,最后却没推门而入,手指紧紧绞着衣袖,贝齿咬着薄唇,一张脸全无血色,最终……
她回来了。
去而复返的安平看着地上的尹滢,颤巍巍地将她扶到了床上,从床头柜中拿出药小心翼翼地为她抹上。
“我不疼的,你别哭。”她似乎想动动手指,可惜整个胳膊都酸痛得厉害,安平低下头声音闷闷地:“我没哭”,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
安平:“你好好休息”
“你去哪?”
“我去药堂为你拿点好的疗伤药”,安平说完推开门走了,路上碰到了澹台琛耀,她拱手作揖道:“拜见少宗主”
“嗯”,他淡淡地道了一声,两人便错身离开了,澹台琛耀回头看了眼安平的背影,眸中的光华闪烁了几分,便又落下了,他知道一旦和安平有了更深的交集,他便会令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爹爹是不会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