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安平便早早地醒来,起床练了一会儿剑,才收拾了一番,御剑赶往了擂台。
此刻的擂台竟比昨日还要热闹,场外的人群在见到御剑而来的安平时,更是沸腾起来,呐喊声震耳欲聋。
傅雨莎已在擂台等着了,此刻也眯起了眼睛,白衣飘飘,风吹发丝,一张容颜绝世风华,她不得不承认安平的皮囊确实是世间罕有的绝色。
轻飘飘地落地,剑归鞘,端得是清冷淡漠。
此刻距离开赛还有一刻钟,仙花居和双雪楼的人都在疯狂呐喊,杂役房的弟子在场外开起了赌注,纷纷压安平赢,毕竟她可是从杂役房出来的骄傲,几乎也是他们的信仰。
这时,忽然走来一个穿着金袍的小公子,身后呼啦啦的跟着一群人,皆是金袍加身,为首的小公子一派少年人的骄扬之气,走到了赌桌旁。
“一百块灵石,我赌傅雨莎赢”,小公子傲慢地将一袋灵石扔到了赌桌上。
杂役房弟子的脸顿时憋的发紫,却也只能接受,毕竟鸡蛋怎么能撞得动石头,在财大气粗的坤虚派少主子面前,也只能屈服。
手中一把折扇刷的一下展开,金灿灿的扇面,竟比这日头都炫目了几分,其余的杂役房弟子眼中更是闪过不屑,这坤虚派不愧是暴发户,一身土味儿,怎么能够和他们这种千年传承的大宗派相比。
果然有什么宗派就有什么儿子。
在此借读学习的柏风,双眼兴致盎然的瞅着台上的人,指着其中一女子道:“不愧是颜姐姐赏识的女子,你看那通身的气场,漂亮,清冷,这局必是她赢。”
身后跟着的坤虚派弟子也是连连点头附和。
王二心中冷笑,却也是颇为从容地走上前去,带着恶意道:“柏主子,您说必赢得那个人是双雪楼的安平。”
笑得开怀得柏风险些呛住了,捂着嘴低咳了几声,一张脸红得滴血,似在掩饰自己的尴尬般喝了一口茶。
“我……我有说过吗?”,他结巴地问着身后的人。
身后之人见眼色行事,立马上前推了王二一把道:“这话我们少主子没说过,你个杂役房弟子不要乱说!”
王二道:“请柏少主子赎罪,弟子是听到了一个不长眼的人说,那人刚才离少主子极近,所以才想提醒少主子!”
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柏风一张俊颜憋出了猪肝色,但碍于这是九天宗的地盘,也只能硬生生地憋着这一口气,看着台上此刻已经开始斗法的两个人。
剑与剑的铿锵交错之声,法术的流光飞舞,无疑是比昨日更精彩的一场比试。
高台上的舒长老和苏长老两人看着底下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俱是相视一笑,然后互相恭维地说道:“真是个好苗子。”
只是苗子都是好的,但谁都更想当最好的苗子。
“苏长老,安平看起来似乎要不行了,你不如让人停战吧,毕竟刀剑无眼,更何况还是你的关门弟子,若是伤得重了,我家徒儿不好向你交代呀!”
“无妨,无妨”,苏妙雪面容平静,看不出眼里的喜怒哀乐,只是搁在桌上千年玉盏茶杯被捏得露出了裂纹。
安平的额间已沁出了细汗,握剑的手都在不自觉的发抖,傅雨莎的情况也不好,不过比起安平那是好上太多了,毕竟她的身体状况要好很多。
“安平,就此结束吧!”傅雨莎笑着,手里的灵力冲向安平。
安平指尖也出现了霜花。
众人的呼吸都在此刻屏住了,风静止了,天地万物都凝固在了这一刻。
“砰”擂台之上一人跪倒在地,满目不可置信,近乎是嘶吼着:“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输,我不会输的……”
傅雨莎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安平,苏长老手中的茶杯放下了,对着舒长老道:“安平一时下手重了,伤了舒长老的爱徒,真是刀剑无眼。”
舒长老的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半响甩袖离开了。
傅雨莎的双腿被安平的霜花刺伤了,此刻倒地不起,唯余一双带着强烈恨意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安平,似要吞食她血肉。
“我的霜花从来都不止一片”
闻言,傅雨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论玩弄人心,安平你的手段真是高,昨夜你是故意纵容尹滢对我动手,你的手段真是高啊!她若是知道你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利用别人的愧疚玩弄人心,她一定会恨你的,恨你的”
柳眉微微蹙起,安平似是厌恶她说得话,轻飘飘道:“她不会信你的。”
傅雨莎被抬了下去,胜者是安平,杂役房弟子和双雪楼的人爆发出一阵狂呼,坐在下方观战的柏风,此刻脸一阵红一阵白,领着手下恶狠狠地瞪了眼正幸灾乐祸看着他的王二,然后灰溜溜地走了,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安平微笑着下了台,众人正要一涌而上时,她又御剑离去了,白衣划过上方,只留下那冷漠寂寥的背影。
她忽地停在了某一处,一手扶着旁边的一颗树,一手捂着心口,斑驳的光影洒在身上,脸上带着痛苦之色。
当年她可是镖局之女,舞刀弄枪,上树摘果子,下河摸鱼,是个令众丫鬟仆从头疼的调皮捣蛋鬼,如今却是变成了一副弱柳扶风样,不过是与傅雨莎动了几回手便气喘吁吁,浑身疼痛。
她自嘲地笑了笑,“安平,你还好吗?”,她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了离她几步之外的宝娟,如初见时那般怯生生地站着,安平只觉喉间的鲜血涌得更猛,显先一口吐出来。
宝娟见她只是垂着眸不说话,安安静静地站在花树下,穿堂风吹起她额间的秀发,一朵花骨朵儿旋转着落在了她的肩头。
她不禁向前走了几步,不动声色地拉进了与安平的距离:“你下场比试便是我,你如今的身体状况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淹没在了心间。
安平还是不说话,似乎是将她当作了空气,宝娟有点失落正要转身走时时,被安平拉住了衣袖。
那只手很漂亮,骨节白皙修长,肌肤是透了明的白,指尖是玫瑰般的红。
宝娟一眨不眨地看着安平,片刻之后,安平才平复下喉间的腥涩,再开口时已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我知道你想求得我的原谅,只要下场比试让我赢,所有的过错……一笔勾销。”
“安平,你……”宝娟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安平一双如琉璃般的黑眸审视般地打量着她,以为她不愿,冷冷道:“做不到,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我愿意的,只要你原谅我,我做什么都愿意,我刚才是太开心了”,宝娟立马打断了安平接下来的话,她怕那张薄唇中再吐出令自己心碎的话。
安平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企图找出她说谎的表情,只是此刻宝娟表现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诚。
“你记住就好!”,安平不欲与她多作纠缠,率先御剑而去,宝娟乐呵呵地傻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