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滢怒了,俏脸寒霜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长老关门弟子面前卖弄!”
四大派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和睦如一家人,其实暗地里都在较劲,此刻完全是撕破脸皮了。
傅雨莎手中寒光一闪,剑尖已逼近了尹滢身前,她侧身一躲,手中出现了一把剑,两剑相交,激出一片金石火花。
安平指尖忽然甩出一片霜花,夹裹着森冷的寒意,直逼傅雨莎,“咔嚓”,剑竟被冻住了。
尹滢回身,剑停在她三寸之外的地方,靠近心脏,若不是刚才安平出手,恐怕自己已死了。
“你竟然动杀招!”,尹滢的脸色是说不出的惊惧,弟子之间私下较量,哪怕怨恨在大,也不会动杀念,一来是门规所限,二来是弟子之间若是妄动杀招,今日你替我报仇,明日她替你撑腰,岂不是乱套了。
傅雨莎毫不在意地说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什么叫动杀招,你不是好好地活着吗!”
“你,强词夺理!”尹滢还想向前理论,被安平拉住了,“我们走吧!”
她愤恨地瞪了傅雨莎一眼,不甘地跟在了安平身后,傅雨莎看着她们的背影笑道:“安平,我很期待明日和你场上相见!”
听到这话,一直在旁当着透明人的唐羽也皱了眉,傅雨莎笑着跑过来想依偎在他身旁,被唐羽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她似乎一点也不尴尬,道:“唐哥哥,我一定会打败她的”
没错,只有强者才配站在唐羽身边,她要成为强者,她不想一直追逐仰望他的身影,她想和他比肩。
尹滢为自己刚才的鲁莽而感到万分羞愧,傅雨莎分明就是想要试探安平的实力,自己还傻乎乎地中招了,一路上低垂着脑袋,似被霜打了的茄子,提不起一点精神。
“……没事”,安平知道她的心事,淡淡地开口安慰她。
“可是……”
“我很高兴有人在乎我,为我出头,这件事,你不需要自责。”
她清楚安平是在安慰她,但她犯了错,把安平置于了险境之中,想到今早被打伤得那个人血流如注的场景,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傅雨莎对安平的恨意,绝对不止如此……
“安平,你退赛吧!”她近乎是恳求地说道,她不想看到安平受伤,一点都不想。
“没事!”还是这两个字,似乎是在安慰她,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
“傅雨莎的实力在我之上,你和她打,会要了你半条命,之后的比赛,你根本应付不了……”尹滢揉搓着手,在原地打转。
她双眼忽地一亮道:“我们去求长老,让她给你退赛。”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就往苏长老的方向走去。
安平甩开了她的手,“我不想退赛,”
尹滢愣愣地看着被甩开的手以及那张冰冷的不见半点温情的脸,半天回不过神,就连安平已经走了,她还在原地站着。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这九天宗更不是可以任人胡闹的地方。
苏长老怎会允许她退赛,更何况,她在密室所受得苦,都咬牙坚持了下来,她不能退,也退不了。
安平衣袖中的手紧紧地握着,指缝间有血迹渗出。
当夜,安平孤零零地靠着床沿,看着窗外的明月,脑海中闪过父母的笑脸,闪过祝家庄生活的点点场景,闪过那被大火熊熊燃烧着的祝家庄。
爹,娘,地下一定很冷,孩儿不会让你们枉死在那里。
当晚,药堂。
门被推开,尹滢神色匆忙地进来,抓着一人的衣领道:“给我拿最好的疗伤药”。
青年来不及出口的敬语淹没在她急匆匆的话语中。
药房那人给她拿了药,她又道:“再拿一点不太好的疗伤药。”
青年道:“师姐这疗伤药已是最好的了,没必要再买其它药了”,他是想提醒这女子不要再花灵石买药了,毕竟四大派弟子的灵石都是用命在赚,每一块都来之不易。
更何况,如此晚了她才来,身上是可怖的狰狞伤口,束发的头冠都歪了,必然是做任务时经过了一番殊死搏斗。
女子虽动作蛮横无理,但他看她着实可怜,才忍不住开口提醒。
尹滢恶狠狠地瞪着他,“费什么话,快拿!”
青年见说不动女子,转身拿了药出来。她将疗伤圣药贴心地放在了储物袋里,随后又拿着劣质药道:“可有暂时没人的厢房。”
青年:“有,只是用来放药材的”
尹滢笑道:“快带我去。”
青年原地踌躇着,见状,尹滢板着一张脸:“怎么,怕我不交灵石。”
“不,不,只是……”
她一眼看穿了青年犹豫的原因:“我只是去抹伤药,又不是去做什么,不必这么担心”,最后一句话,她特意放缓了语气。
青年一边领路一边嘀咕着着,怎么不回去抹药,偏要来这儿抹药,面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幽怨。
尹滢道:“我不想让她担心。”
修士之人五感灵敏,青年的嘀嘀咕咕自然是逃不过她的耳朵,此刻也是心情颇好地回了他一句,青年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立马闭嘴不语了,心中暗骂自是睡糊涂了,四大派弟子又岂是他们能得罪的,倘若碰上个脾气暴躁又心情不好之人,暴打他一顿,也只能怨自己倒霉。
他偷偷小觑了眼旁边之人,见她眯着眼,眉角眼梢都带着喜悦,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他虽想不通,明明受了伤,还花大价钱买了疗伤圣药,挣来的灵石几乎都被花光了,还这么开心。
不过他还是庆幸这人刚才没有生气。
尹滢推开药门,一股扑鼻的药材味儿,迎面而来,眉头皱了几分,但还是忍着进去了,将任务得的三块灵石尽数扔给了青年。
待青年一走,她便拿着那不太好的药,撒在了伤口处,背上的一些伤痕由于够不到,便也没做处理,上完药后,潦草的重新裹上衣服,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