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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待到宴会结束,众人纷纷告辞,陈氏也携女儿昱晴上了马车。刚上马车,昱晴就摆出一副冷面孔,不肯说话。陈氏见女儿生气,忙宽慰道:“不就是昱婉今日多得些夫人的夸赞吗,你也至于生气?”昱晴板着脸道:“女儿并非全是因为这个生气,娘,明明就是祖母和大伯母故意在外人面前落咱们的面子。”陈氏叹了一口气,拉过女儿的手,温和道:“你昱婉妹妹平日里很少随你五叔母出去,在人前露面的时候少,是以你祖母多看顾她些。”昱晴听了,不屑道:“娘,你也想的太好了,祖母真是这样好吗?”陈氏皱了下眉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平日里出去,你祖母也这般看顾你的,如今多照顾你妹妹怎么就不行了呢?以后你这些妹妹都大了,出门交际,也不止你一个国公府的姑娘,如今多个昱婉你就觉得生气,以后可要怎么办?”

听着母亲的责备,昱晴有些难受,委屈道:“娘,我也是不甘心啊。还有大伯母,平时什么时候想得起昱婉啊,无非就是见不得那么多夫人喜欢我。”陈氏听得生气,严厉道:“你这孩子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这些话怎么能说出口呢,没得叫旁人觉得你不敬公主,徒增是非。”昱晴很少受母亲的责备,骤然被训,不禁红了眼圈,旁边的嬷嬷见了,忙劝道:“二奶奶不用生气,姐儿就是在您面前才这么说的。在外人面前,姐儿是最守规矩的。”陈氏心事重重道:“在外面,在府上都要小心些。你大伯母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如今你爹爹正是仕途正好,保不齐会有人嫉妒。”“娘,女儿已经大了,不会和弟弟妹妹似的。咱们房春风得意,定会有人心里不舒坦,我会带好几个妹妹的,不让爹爹为这些事情烦恼的。”陈氏满心欢喜地看着长女,十分欣慰。

待到快晚间,小厮来报,说是静娴的佑哥儿已经转醒,没有大碍了。静姀听闻,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了。遂命人找了不少上好的补品送到辅国公府,静姀让打听消息的小厮细细回禀此事,原来是世子要带着长子历练历练,结果没想到马发了狂,佑哥儿年纪小,拉不住马,是才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静姀听得有些后怕,不禁埋怨道:“大姐夫也真是的,那佑哥儿才多大的年纪啊,着什么急啊,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沁言听闻道:“公主想左了不是,佑哥儿如今都十一岁了,想世子这个年纪已是在马背上操练几年了,不小了。”静姀还是有些不满道:“话是如此,只是未必每个孩子都适合习武的。佑哥儿那孩子看着就斯斯文文的,还在军中历练呢。”

“说起来大公主这几哥儿都像大公主多些。”“是啊,只是也不知道咱们房里的这几个孩子长大后怎样。”“公主多虑了,咱们公府上的哥儿都是极会读书的,想必安哥儿也是个读书的苗子。”静姀突然想到了舜华,道:“咱们房里那个以后也不用在侍奉避子汤了,若是以后能有个一儿半女也是她的福气。”沁言很是惊讶,忙道:“公主这是想通了。”“上次夫人说了,若是她能有个孩子就养在我身边,省得日后麻烦。”“夫人能这么想说明夫人是很看重公主的,其实咱们府上这种结果也是当年国公爷不肯做规矩留下的祸根。看着咱们府上是各房都有各房的本事,实际就是一盘散沙罢了。若当年几个庶子也能养在国公夫人房里,一来那些姨娘们能消停些,二来兄弟们之间的感情也好些,不至于成了家就互相撕扯。”

静姀赞同地点点头道:“我是一直担心国公府这种规矩,孩子养在生母身边,以后要是那位有了孩子,可不就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咱们房的孩子少,要是以后分家分府,难免会觉得子嗣不丰,所以我也想了,要是那位能生个一儿半女的也好,添丁进口是一家之福啊。”“皇后娘娘要是知道公主能想得这么开,一定高兴。”提起皇后,静姀忙问道:“今儿佑哥儿从马上摔下来这事儿母亲也知道了吧。”沁言叹了一口气,道:“能不知道吗?不仅皇后娘娘知道了,就连圣上都惊动了。连忙叫了太医院几位医术高明的太医去辅国公府上为佑哥儿诊治。好在佑哥儿福大命大,没有什么大碍。”静姀有些愧疚道:“母亲要操持后宫诸事,又要为我们几个操心,这些年身子也不大好了。”“天下当娘的都一样,咱们的哥儿和姐儿年纪都还小,等到长大些,就有公主操不完的心了。”静姀听了,笑笑不语。

四月静媤出降永兴伯府,因为有旧制,庶出公主的出降规格有限,圣上也不好破例。静娴和静姀作为姐姐倒是极大方,添嫁不少,京中许多人便称赞两位公主大方得体,有皇室风范。待到静媤三日回门来给皇后请安,静姀陡然发现,自己的三妹竟如此滋润。“在永兴伯府一切可都还好?”皇后笑得十分慈爱。“回母亲,女儿在府上一切都好。”静媤生得不像两位姐姐那样美貌,但是皮肤白皙,眉眼温和,也是一位不错的美人,如今成了亲,更添几分风韵。静姀打量着静媤,看着她满面春风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老了。“那就好,那就好。你是圣上最小的孩子,也是成婚最晚的孩子,看着你如今都大婚了,我是真觉得自己老了。”“母亲是大周的皇后母仪天下,即使已有了年纪,看着依旧年轻呢。”皇后和静媤说了一会儿话,便叫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赏赐,静媤谢过恩,皇后便让她去生母琦贵嫔处请安。送走静媤,静姀也懒得板正坐着,来到皇后身边坐下,倚着皇后道:“母亲这些日子也是操劳了。”皇后慈爱地抚着静姀的背,温和道:“静媤的婚事大多是德妃和淑妃操持的,我也没受什么累。倒是你们几个让母亲没少操心。”

一席话引得静娴红了眼圈,哽咽道:“都是我不好,叫母亲担心了。”“佑哥儿这些日子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也就放心了。只要你们几个能好就行。”皇后拉着静娴劝慰道。母女三人又说些闲话,就说起了半月后的选秀。

“家世什么的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好生养。”皇后焦心的不是圣上,而是次子齐王。齐王也是早早成了婚的,只是无论是正妃还是侧妃庶妃,都没能养大一个男孩。齐王妃生下三子一女,只有女儿长大了,其余三子都夭折了。侧妃庶妃也都有生育,只是男孩子都未长大。是以齐王府内只有一个嫡女,一个庶女,没有男嗣。皇后也为此十分着急,赏赐了不少侍妾,可没有一个生出孩子的。

“母亲莫急,如今二哥哥还年轻,以后会生出孩子的。”静娴宽慰道。皇后摇了摇头,郁闷道:“你们不知道,我请了太医去齐王府上请脉。太医说,你二哥哥是天生体弱,所以孩子生下来才格外虚弱。这些年,也不过只有两个女儿养大了。”一番话让静娴和静姀十分惊诧,静姀连忙问道:“那可有办法医治?”“只能是慢慢调理了。”“若是真的……真的没有生出儿子,二哥哥预备怎么办?”皇后定了定神道:“上次你二嫂进宫请安倒说了这个事,想来是你们二哥哥的意思。想着从你们大哥哥那几个儿子里过继一个。”从太子的儿子里过继一个,想来齐王提前和太子提前说过了,左不过不能让爵位落到别人手里。静姀听了心下一沉,突然觉得算计来算计去怎么这么累,生在皇家,直到死的那一刻才没了纷争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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