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要跟着二奶奶去永兴伯府的琼花宴,在宴上多结识些贵人也是好的。只是行为做事须得小心,万不可在人前失了礼数。”双姨娘拉着昱晴嘱咐道。“是。”昱晴在一旁乖巧地答道。双姨娘看着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孙女,满心欢喜道:“姐儿生得真好,又有着国公府嫡长孙女的身份,你爹又是在朝中得力的,想来以后能结门极好的亲事。”昱晴最近听得太多嫁人一事,只是每次提起,她还是会觉得难为情。“平时在府里也要处处留意,你那大伯母可是时时盯着咱们呢,就想像上次一样抓住把柄,整治一番。”昱晴听闻,撅了一下嘴,不满道:“就知道她们不肯放过咱们。只是,公主就这气度吗?眼里不肯容人。”双姨娘淡淡一笑,正色道:“公主这是在宫里被捧惯了,习惯了事事以她为先,如今国公府里可是各凭本事过日子,公主自然是觉得受冷待了。姐儿不必在这上面烦忧,她一个长辈不好跟你个孩子计较的。”
昱晴鄙夷道:“公主还要怎样啊,真想不到公主竟是这样的没气量,瞧不得别人半点好。”“在你大伯父尚公主之前,咱们房一直都是国公府里最得脸的。你爹又深得你祖父喜欢和倚重,想必长房记恨已久了。”“还有大哥哥,大哥哥是嫡长孙,平日里就受那几房的排挤,有本事叫嫡长孙生在他们房里。”昱晴看不惯三房和五房见天儿的拿嫡长孙说事,心中已是十分不满。“好孩子,你们兄妹是一母同胞,自然是十分亲近的,只是这话万不能在外人面前提起,还有说公主那些话,烂在肚子里,不准向别人说。”昱晴略有不甘心道:“明白。”双姨娘又和昱晴聊了些府上的闲话,便不再拘着她,让昱晴出去玩了。
“姨娘大可放心的,姐儿向来是有分寸的,不会在外面乱说的。在外面多少夫人都夸奖呢。”双姨娘身边的翠云道。“是好,可惜年纪还小些,性子也娇些,难免沉不住气,还是要多嘱咐些才行。”“姐儿是府上姑娘们中最大的,也是最懂事的,姨娘不用太担心。”“好在公主的宁姐儿年纪还小,没碍了公主的眼。公主不管怎样,只要没什么大事,国公爷都是顺从公主的意思的,而且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你跟了我这么久也应该是知道的,说话办事滴水不漏,惯会拿人当枪使,自己在那儿充好人。连国公爷都赞她贤德大度,可是内宅里的门道儿,国公爷怎么能明白呢。”
“说起来夫人确实个厉害的,无论是不是真的高兴,总能做出一副慈母的样子。公主倒不像夫人,不过公主身份尊贵,轻易得罪不得。世子也是个聪明的,虽与国公爷不算太亲近,不过听说很得太子的赏识。”双姨娘笑了一下,道:“咱们二爷和国公爷脾气向来相投,所以国公爷也待咱们最好。世子嘛,人家是有爵位的,就算没有太子的赏识,也差不到哪儿去。咱们啊,不用太着急,只要守着这份厚厚的产业,也能过得好。”
永兴伯府的琼花宴就在今日,各府的夫人小姐都早早到了永兴伯府。静姀今日一身大红色金绣牡丹织锦袄裙,头戴金镶玉嵌红宝石簪子,又戴金镶宝簪花,耳戴银鎏金牡丹垂珍珠流苏耳环。静姀本就生得肤白貌美,这样映衬下更显得静姀容貌惊艳,华贵大方,把满府的夫人贵妇都比下去了。众人瞧着静姀这般的风华气度,愈发感慨,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这天家的公主就是气度不凡。静姀向来是京中贵妇结交的重点对象,大多数官眷夫人也都围着静姀嘘寒问暖。
“今日天气这么好,公主怎么没带着姐儿来,这里景致好,也叫姐儿在这院里好好玩。”说话的正是永兴伯夫人。“孩子小,怕吹了风受了寒气,年前还病了一阵,我就不敢叫她出来了。”静姀笑道。“姐儿娇嫩,是应当多注意些。”众人在园子里赏花,如今正是初春,院子里的花却都开了,百花争艳,小桥流水好不雅致。“听闻这园子是当年那位伯夫人亲自布置的?”静姀问道。“正是,这园子里的布置都是当年伯夫人亲自规划的,说来这园子当年也是费了不少时间修出来的。”伯夫人恭敬道。静姀放眼看去,觉得既雅致又大方,十分喜欢道:“当年我也随大姐姐来过,只不过没去园子里赏花。当时我不图别的,就想尝尝你们家的百花酒,如今来逛这园子,觉得是真不错,想来是贪喝了百花酒,错过了这么好的园子。”静姀一番话引得众人大笑,伯夫人恭维道:“公主您见多识广,什么样精致的园子没见过,不过就是觉得这园子新奇罢了。”众人说笑着,只见有丫鬟神色慌张地进来禀报。
“夫人,辅国公府来人传话,说是公主有事来不了了。”静姀狐疑,静娴比她喜欢这种宴会,今日琼花宴,又是以后静媤的婆家做东怎会不来,问道:“不来,大姐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通传的丫鬟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公主的话,国公府来人说是大公主的大哥儿从马背上摔下来了,昏迷不醒,是以来不了了。”一番话令在场女眷都大惊失色,静姀更是慌了神,连忙问道:“佑哥儿如何了?”“听说已请了太医,具体什么情况奴婢也不知道。”永兴伯夫人见静姀担忧不已,连忙道:“公主不如去看看如何了,省得放心不下。”静姀定了定,道:“不用了,既已请了太医,想来也应该到府上了。派个人去国公府上守着点,有什么事直接来回禀就是了。”
众人也没了再赏花的兴致,伯夫人便安排众位夫人去正堂说话。静姀心神不宁,众人不敢随意上前搭话,只有韩氏在一旁有的没的聊上几句。昱晴生得好,也很规矩懂事,不少夫人都围着昱晴问东问西,看样子十分满意。静姀此时心情不佳,见昱晴左右逢迎,十分热闹,不禁有些恼怒,这时韩氏握住静姀的说,安慰道:“公主莫急,想来大公主的哥儿应该没事。”说完使了个眼色。
韩氏拉过五房的嫡女昱婉,向身旁的梁国公夫人夸赞道:“这是我们家昱婉,平日里也是很孝顺的。女工甚好,总是为我和国公爷做这做那的,我平日也是极疼爱她的。”昱婉今年不过才九岁,生得白净可爱,一张白嫩的鹅蛋脸,看着就喜人,听着祖母夸赞,有些害羞,但还是落落大方。梁国公夫人打量了一下,赞许道:“是个不错的孩子。”五奶奶见婆婆当着众人夸赞长女,心里十分欣喜。
静姀也不甘示弱,忙在一旁笑道:“我也是极为喜欢昱婉的,这孩子虽然话不多,看着文文静静的,却是个难得的体贴懂事的。”众人见静姀也对昱婉赞不绝口,便引起了兴趣,拉着昱婉说话。那边昱晴见很多夫人围着昱婉说话,有些气愤,她自持国公府嫡长孙女,外出交际,大家也都更喜欢和她说话,昱婉比她小,五叔的官也不如自己父亲的官大,凭什么要抢到她前面去。陈氏察觉女儿不对劲,忙拉着女儿,低声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昱晴忍着怒气,不再说话。
听着众人围着昱婉说笑,昱晴觉得十分刺耳,又听静姀说道:“要是昱宁长大后能有昱婉一半好,我就知足了。”众人连连称赞,昱婉本是个很文静的姑娘,被众人围着这么夸,有些不好意思,昱晴见有些局促的昱婉,轻轻地冷哼一声,真是小家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