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谢梓烟出来,木杉却没有之前的笑容,沉着脸思索着什么,姜年继续补充道:“迷失之城想必你们也听过,既然话都说开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大家接下去是合作伙伴,信息要共享,我的未婚妻,陶妍,现在在魏忠泽手里,我无奈之下和尹宸霖前往南非,计划帮魏忠泽取回‘森铃’,同时杀了白象。”说到这里,姜年指了指林浵,说明林浵“白象”的身份。
“魏忠泽,原属兔国101师139团团长,上校军衔,但是资料显示他在多年前的阿拉斯加战役中已经牺牲了。”雪乃打开自己的全息面板,检索起魏忠泽的个人信息,她无法进入春庭的系统,公开的资料里关于魏忠泽的信息就这么多,可这举动还是令姜年冒出了冷汗,这种操作会暴露他们的行踪和目的,“放心吧,不会留下痕迹的,我们的系统地址都是独立的。”雪乃看出了姜年的担忧,解释道。
“那你现在是站哪边,我们就是为了‘森铃’才来到南非的,目的同样是白象,但是没什么线索,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木杉也开口发问。
“我的未婚妻在春庭手里,我不站在哪边,我站在未婚夫这一身份这边,站在生命这边。魏忠泽的死和我有直接关系,所以他对我,完全是个人报复。他应该是通过某种技术手段将自己改造成了械人才得以生存,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军衔一路直升,现在是春庭上将,主要负责地面部队和近轨部队的运行,可以说是一把手。”
“那‘森铃’呢?还有迷失之城,你们知道多少?”
这句话显然是问向林浵的,林浵听到之后,眉黛青山、双瞳剪水突然黯淡了下去,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没有了光彩,双拳不自觉地握紧搭在膝盖上,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来。尹宸霖看到这一幕,当即掐灭了烟头,大手覆上了林浵的纤手,紧紧包裹住了她的拳头,林浵没有反抗或者排斥,绷紧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下来。
“还是我来说吧,”尹宸霖接过问题,“关于‘森铃’宝石我不能交代太多,于我们双方都好,所以宝石现在在哪林浵也不能透露,我们只要清楚不能让魏忠泽拿到它就好。林浵的父亲还有她的家人都是因为‘森铃’才牺牲的,以后这种问题不要再问。南非的迷失之城距离这里大概两天的行程,我们曾经进去过,里面全都是全息立体的影像,复杂多变,能够出来已是万幸,况且前不久新的城主上位,里面的布局一定会更加可怕,我们没有地图,去了就是自投罗网,如果你们打算进去一趟,那我们不打算给你们收尸了。”尹宸霖的语气变得强势起来,林浵受了委屈,当然要站出来,这一帮人先声夺人的气势,也该差不多收收了,自己既不是俘虏也不是来给老板打工的,凭什么低声下气。
“情况比我想的还复杂,但是迷失之城是个坟墓不假,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建造迷失之城,这种吃力不讨好且多此一举的事情,我想春庭不会做,所以我们觉得迷失之城的存在,是为了掩盖什么,什么样的黑幕需要这么浩大的工程?这遮羞布未免也太大了。”木杉不甘示弱,沉声地说道。
“我觉得迷失之城,不是春庭的手笔,更像是魏忠泽一个人的手笔,我的意思是,迷失之城的事情,上头应该不知道。”姜年指了指天空。
“船锚么……”木杉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什么?”
“啊没什么,你们不觉得魏忠泽就像是船锚么,船锚不收回,怎么起航呢?他就在地上拖着整个人类的迁徙,为了不知道他妈什么毛蛋的事情。”
“说说你们的事情吧。”姜年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那是烟屁股上最后一截了。
“我们……”木杉正要开口,一旁的谢梓烟却把他打断了,“我们是一周前来到这里的,目的已经说了,我们原本所属春庭,和你们一样也都是地面撤离的执行者,后来成了反叛军,就是‘天使的镣铐’,缘由很简单,不想再暗中杀人了,那种感受,相信你们都懂,”尹宸霖听后默默点了点头,而木杉见到主子想要发言,赶忙拿过了一条木椅,用手拨去上面的灰尘,做了个“请”的手势,卑微的感觉就差下跪了,谢梓烟落座之后翘起了二郎腿,露出雪白的大腿,烈焰红唇又含上了一支点着的薄荷烟,要不是刚刚这妞还端着一杆重狙瞄着姜年他们的脑袋,还以为是在和某个人家的贵妇说话,“但是放弃了春庭的阵营,身份的敏感性也让我们自动失去了船票,表面上看起来反叛军还是在不停地杀人,但是这些都拜春庭所赐,明明活下来的人能更多,作为执行者暗中除掉原本拥有船票的人,会有更多的愧疚,”说到这里,谢梓烟顿了顿,姜年和尹宸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没有打断,谢梓烟深吸一口,又款款道来,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就像是冷血动物,“随意杀人的是最下面的那些小混混,虽然都属‘天使的镣铐’,却很少受到上层的制约,所以流传的我们反叛军是屠夫,‘自己活不了,别人也别想活’,这些看法,都太片面了,反叛军的头是个叫白广梅的男人,因为某种原因,我们这支小队直接受命于他,也是他派我们来到南非拿宝石的,具体的消息渠道我们也不清楚,他可能也想阻止你们说的魏忠泽背后的阴谋,但我不觉得他就是个好人。”
“我们在这里毫无头绪,期间也受到过春庭的大大小小阻击,只能说明我们来对了,三天前我们来到这个小镇,说是小镇,更像是村庄,人烟稀少,剩下来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女人还有孩子,能动弹的男人都在这了,春庭不定期地会搜刮周围的城镇,强制抓捕一些男人送往182号天梯,于是他们就自发组成了民兵队,最近一次搜刮就在今天,我们既然来了,自然要帮助他们,代价就是我们暴露了,所以三天之内,他们还会再来一次,人手和火力将会是空前的,算上在座的各位,一共还有二十二个脑袋。”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们得,想办法告诉他们,她在这。”许久没声音的任一突然指了指林浵,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谢梓烟点了点头,大家都明白,如果林浵不在这,对方一定会放开手,倾尽火力剿灭他们,但是林浵目前是“森铃”唯一知情人,只有她知道宝石在哪,那么这样春庭就不会动用火力覆盖的打击手段,魏忠泽绝不会允许林浵就这样死了,但是在武器被限制的情况下,敌人的数量或许会成倍地提高。
会是一场恶战。
林浵抿了抿嘴,她觉得是她把大家卷进来的,一直低着头不肯说话,尹宸霖的右手握着林浵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十指相扣。
“行了,差不多了,说那么多干嘛,总而言之就是要帮助村民阻击春庭部队,这也是救我们自己,然后去182号天梯探探道,迷失之城就暂时放那吧,照这位小兄弟说的,去也不能去南非的那个迷失之城了,随后就去帮这个叫啥?”
“姜年。”木杉白了老罗一眼,提醒道。
“哦对,姜年兄弟,把那个叫啥?叫……叫叫,”老罗挠了挠头,后半句半天憋不出来,索性一挥手,“把你的女人捞出来!”
“既然‘森铃’是白广梅和魏忠泽的目标人物,林浵又是直接知情人,那么事情就好办了,我们暂时也拿不到宝石,但是可以合作,白广梅那边也算是交差了,起码会有一段缓冲期。希望大小姐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火拼起来可没有足够的人手护着你,可别给我死了。”谢梓烟冷冷地说了一句,隐隐的有点酸味。
“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林浵倔强地喊道,确实,以她的能力,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行了行了吃饭吃饭!”老罗和雪乃张罗着一口口锅和一串串肉,招呼着大家开饭。
尹宸霖紧扣着林浵的手,揉了揉她的脑瓜,牵着她走了过去,时间长了,确实也都饿了。
众人围着篝火坐成一圈,虽然食物库存不多了,好在野味不少,南非最不缺的就是牛和羊。除了老罗的烤肉,雪乃也露了一手,用野菜叶简单地做了几个寿司,还从木杉的包里掏出了几根萝卜做了味增汤。尹宸霖没吃过这些东西,平时吃的都是压缩食物,野战训练上哪找这些烤羊烤牛去,在野外有生的兔子老鼠肉吃都算是口福了。他想起在这之前他吃过最美味的一顿是在上海的一家“深夜食堂”,那时候他和姜年刚刚送走陈晨熙,深夜的时候姜年带他绕了又绕,在一家偏僻的巷道尽头找到了这家店铺,店铺很小,同时只能招待最多八位客人,老板厨师服务员都是同一个人,大家都叫他“魔术师”,除了简单的饭菜,你想吃火锅喝咖啡他也能给你弄出来,尹宸霖不知道姜年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简直是黑暗中的夜明珠啊,但是不得不承认,从那以后,尹宸霖的味蕾一直恋恋不舍,盼望着什么时候能再吃上那样的美味,最近几天的干粮,又干又涩,在南非这种天气下,吃那种没有水分的食物真的是受够了。
“いただきます!”雪乃双手合十,大声地喊道,“我要开动啦!”
刚刚还大声地畅谈着的几个人,顿时一句话也不说,大快朵颐了起来,安静的只有咀嚼的声音。
尹宸霖的吃相真的很男人,林浵则小口小口地撕扯着手里的肉串,很淑女,这种强烈的反差不禁让人想到了《美女与野兽》。
村民都从隐藏的地窖里走了出来,和谢梓烟说的一样,大部分都是老人女人孩子,一个小妮妮跑了过来,扯了扯林浵的衣角,朝着她递上了一碗水,稚嫩又纯净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好像在说:“谢谢姐姐保护我们,姐姐喝水!”林浵小心地接过碗,说了句:“Thank you.”可惜她并不会说当地的语言,不然会更亲切一些。小妮妮回头又拿了碗水给了谢梓烟,随后是雪乃,来来回回三趟,最后跑到了一个妇人怀里,看样子是她的妈妈,众人看向这一幅温馨的画面,妈妈笑着点了点头。
大家动作放缓了,更加坚定了决心,这顿饭结束要好好准备,打赢接下来的战斗。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人间真正有味的,还是平静清淡的欢愉,生活也是一样。
*
饭后,众人散开,林浵拿起自己的挎包走进了屋子,她想要自己拆线,可是伤口在后腰,坐在一张老旧的床榻上,艰难地扭腰转身,半天都没拆除一根,急得她浑身是汗,手里的剪刀上下颤动着不听使唤,尹宸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门口,正欲上前帮忙,只听一声“我来吧。”还是那么平淡,发话的正是跟进来的谢梓烟,手里拿着酒精和棉花,尹宸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林浵乖巧地趴在床榻上,她对谢梓烟这个女人没有多少真正的敌对感,反倒莫名的觉得她的背景经历,也一定不好过,否则她怎么都不会笑呢,一副苦瓜脸,她一定很孤独吧,林浵这么想着。
“疤痕比较长,等晚上沐浴完给你纹幅画吧。”谢梓烟看着骇人的伤口,就像是一条蜈蚣趴在林浵的左后腰上。
不等林浵说话,谢梓烟就继续说道,语气缓和了不少,她似乎也放下了戒心,“木杉那个家伙,每到一个地方都像土匪一样,看见好用的东西都会顺走,他那几个旅行包也是顺来的,里面装了七七八八不知道什么东西,他还会一手魔方,还有溜溜球,都是老古董了,没人会玩,他就自己瞎琢磨,进了商场就翻箱倒柜地扒走那些好烟,不过无所谓,多顺点东西没准就派上用场了,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可以消遣消遣,反正他自己会背着,走到哪背到哪,他把它们都当做宝贝。”
“他心里最大的宝贝应该是你吧。”林浵扭过头看向谢梓烟,她觉得木杉这样,搞来这些乱七八糟的“玩具”都是为了让谢梓烟能够开心一点,他自己甘愿当一个小丑,尽管不被别人理解,他还是义无反顾。
谢梓烟摇了摇头。
“我觉得他对你是认真的。”
听到这句话后,谢梓烟冷酷的面庞上挤出了一丝僵硬的微笑,看着瘆人,一个人苦惯了,沉默多了,伪装久了,就不会发自心底地笑了。
拆线过程很顺利,这种疼痛感转瞬即逝,林浵也完全可以忍受,她不知道谢梓烟为什么会和她说这些,是为了分享吗?
“纹西府海棠吧。”林浵看了看自己的手串,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谢谢。”
谢梓烟正要离开,转过身来点了点头,出门正好碰上了尹宸霖,这个人刚刚就一直在门口来回走动,看的老罗都晕了,嘴里还喃喃念道:“怎么要这么久,怎么要这么久。”像极了在产室外焦急等待的爸爸。
尹宸霖上去正要发话,谢梓烟却没看到一眼,直接走出了屋子,尹宸霖赶忙进入房间,看到林浵安然无恙,顿时缓了口气。
21:10
姜年和谢梓烟留在了院子里,召集民兵商讨战术,任一正往自己的弹匣一颗一颗地填充着子弹,每装完一个弹匣,就会在石板上敲敲,保证每颗子弹都没有松动,雪乃收拾完残羹剩饭后,摆弄起了炸弹,老罗啥也不干,蹲在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匕首,而尹宸霖和林浵前往傍晚时分的交战区,那里遗留下来的战利品,会是一波很肥的补给,为此,尹宸霖甚至翻出了一个破旧的麻袋。
“好家伙,他们来了两支满编的队伍,对付那几个民兵还要两支队伍,就是感觉配置不太够。四十八颗手雷,二十四颗烟雾弹,十二发干扰弹,七把DN-A1碎甲步枪,五把爆破枪,这还过得去,三挺DM机枪,哟这还有把榴弹枪……塑胶炸弹……再给民兵兄弟整几个头盔和防弹衣……”尹宸霖清点着保存下来的枪支弹药,一股脑地全都塞进了麻袋,转身扒起了尸体的衣服裤子,可惜谢梓烟那妞下手也太狠了,就没多少完整的,这种纳米材料做的轻薄衣服,有一定的防弹作用,但是挡不了反器材枪械,可惜了。
林浵在一旁羞的转过身去,不忍直视。
就当尹宸霖埋头苦干的时候,林浵却突然拍了拍他的背,指了指天空,尹宸霖停下手里的活,顺着方向看去,大概三十米高的地方,有架无人机正看着他们,旋翼发出微弱的嗡嗡声,夜色浓厚,不仔细点还真没发现,“好了,他们现在知道我们也在这了。”尹宸霖淡定地朝着摄像头挥了挥手,想必那一边的人一定气的冒烟,看无人机正想拉升飞走,尹宸霖也不再客气,直接拔枪击落。
“诶……那个……就是……”尹宸霖再次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朝着林浵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你要说什么啊?”林浵站起身子,呆呆地看着手无足措的尹宸霖。
“唉,算了,不说了吧。”
“嘁,不说算了。”林浵转过身子,继续挑选着自己心仪的武器装备,拿起一把温压式霰弹枪,上下两个枪口,一次打出四十颗弹丸,三十米之内能把一堵墙打成蜂巢,另一只手又拿起一把大口径的“蟒蛇”左轮手枪,12.7mm,六个弹槽,通体剔透,毫无磨痕,银白色的枪身反射着月光透露着冷冽的杀气,看起来原先的主人也很珍视这把枪,保养的很好,虽然是一百年前设计的手枪,但是强大的侵彻力没有改变,到现在被林浵看上了。
“喏,我就这些了哦?”林浵挥了挥双手,征求着尹宸霖的意见。可尹宸霖半天没有反应,林浵又转过来气鼓鼓地看着他,她这才发现尹宸霖一动不动,还是在看着自己,想要说些什么,“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没……没什么……”尹宸霖急忙摆手。
“哼,过来帮我把枪别一下。”林浵指了指地上的装具,这种装具可以直接吸附在衣服布料上,不必捆绑,正好契合“蟒蛇”的枪管,枪柄露在外面,方便使用者拔枪。
“你晚上不换身衣服吗?”
“换完衣服我自己再装过喽。”
“那你能……做我未婚妻吗?”
“什么!!!”林浵猛然转身,直勾勾地盯着尹宸霖的双眼。
尹宸霖这个钢铁直男,犹犹豫豫还是说了出来,看来姜年的事情对他触动蛮大的,一直以来,他都没什么想要守护的东西,浑浑噩噩地跟着师父这边跑那边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说出这句话,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明天一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接下来也不知道会碰上什么情况,他不想后悔。当一名骑士拥有了铠甲,长矛和骏马,他的道路,才能变成征途。
“你那小女朋友不要啦?”林浵深呼吸,按了按胸口,见尹宸霖没有反应,便打趣道,刚刚那句话好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她不是我女朋友……”尹宸霖声音越来越轻。
“可她应该对你挺重要的吧。”
“陈晨熙……她的事情我肯定会跟到底,这也涉及到‘森铃’的事情不是吗?但是我不会和她结婚的!真的!我保证!我要是再爱上别的女孩,我就我就我就自宫!”尹宸霖开始急了,开始抓耳挠腮,来回踱步,他忽然想到,如果陈晨熙成功到了天宫,那么还是暂时安全,但是到达舰群之前,被魏忠泽半路截胡了,那就不好说了,这件事一定要查,自己救下来的人儿,不能莫名其妙的就结束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是面前的这个女孩,才是金色的梦想。
见尹宸霖一本正经地发誓,林浵噗嗤一声,掩着嘴笑道:“我现在还不能做你未婚妻哦。”
“啊,为什么啊……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尹宸霖失落地蹲了下去,继续收拾地上的装备。
“嘿嘿我现在只能做你女朋友啦!未婚妻什么的,看你表现喽。”
啥,女朋友,什么是女朋友,尹宸霖的脸涨的通红,女朋友女朋友,哦天呐,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女朋友,就是在一起了哇。
“林……不对不对……老……也不对也不对……”尹宸霖掰着手指头,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面前的这个女孩。
“以后叫浵浵吧。”说完这句话,林浵一蹦一跳地往院子方向走去,尹宸霖扛起麻袋紧随其后,嘴里不停念叨:“浵浵浵浵浵浵……”
回到院子后,男人们简单地冲了个凉,现在恰好是雨季,虽然闷热,但是短时间内也不会有用水问题,谢梓烟饭前就已经沐浴完毕,雪乃和林浵则进了房间,一人一个木桶,把加热好的温水倒了进去,雪乃从木杉那里借过香皂和洗发露,就泡了进去,当然,木杉一开始是极不情愿的,这都是留给谢梓烟的,下一次补给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惜他打不过任一,连尹宸霖也看不下去,于是变成了混合双打,最后鼻青脸肿地把宝贝交到了面前的美女手里,像是把自己的孩子们托付了出去,委屈巴巴。而林浵却有着自己成套的洗漱用品,薄荷海棠DAWN洗发露和沐浴露,CHERISH桃子嫩红精华霜,抑制黑色素的产生,同系列的雪颜菁萃水乳,醉芍药香氛,头香是风信子,基香为麝香,体香伴随着玫瑰和铃兰,发出爱情的声音。
尹宸霖和姜年很自然地分到了一间房,林浵和谢梓烟一间,雪乃自己一间,而木杉就比较惨了,他和俄罗斯猛兽在另一户人家,老罗的呼噜声据说能掀了房顶,且他们只有一张床,只能挤一挤,任一要求分配到雪乃的隔壁,看来他俩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
23:45
祥和的一晚,除了木杉。
山雨欲来风满楼,好好休息。
0:36
谢梓烟收起了全息面板,她提前绘好了林浵的纹身图案,还加了几对蝴蝶,大部分都是纹身仪自动完成的,不过一些细节还是要谢梓烟手操。
1:02
木杉受不了了,出来抽了根烟。
尹宸霖也没睡着,林浵做了他女朋友,挺激动的。
1:10
林浵做完了自己的日系美甲,据说是用来配纹身的,相得益彰,随后进入了梦乡。尹宸霖也同时呼呼大睡了起来。
1:58
木杉一副死人脸,从卧室里又走了出来。
恰好谢梓烟也出来抽烟,两个人相互对望了好久。
2:21
林浵翻了个身。
雪乃也翻了个身,抿了抿嘴,床头放着几个塑胶炸弹。
3:00
木杉进屋了,留下了一地的烟头。
3:41
木杉终于睡着了。
5:17
木杉醒了,出门刷牙洗脸,朦胧的日光照在他硕大的黑眼圈上。
6:00
太阳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