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赤霞惊诧的看着自家小姐,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你怕什么?我不说她的名字就是了!”白衣女子一脸愤概,接着便滔滔不绝的讲起:“实不相瞒,小女子有一个未婚夫婿在齐国。前阵子我与一闺中好友一起去大周游玩,那小姐是大齐一位官员家的女儿,我们两家的祖辈有些往来,一直私交不错。可那女子竟然倾心于我的未婚夫婿,我虽知晓她的心思,却一直未曾戳破。”
白衣女子叹了口气,继续道:“直到五日前,我在大周收到消息,说是我未婚夫婿病重,叫我赶回齐国,与其完婚冲喜。这位小姐死活不让我回来,还说我若是一心要与我未婚夫婿成婚,那便就此与我恩断义绝。我只当她是气话,却不曾想到她如此狠毒,非要置我于死地。”
“公子,吃食来了。”雨顺说着,端上来一盘半风干的牛肉,一些糕点和食蔬,虽比不得酒楼里的菜色,但风餐露宿中,已经是难得的一餐了。
那位叫做赤霞的丫鬟明显还知些礼数,那白衣女子却吃的毫不收敛,完全没有小姐的样子,还不客气的将剩下的牛肉都收到自己的行囊里。真是太不要脸了,若不是主子还在压着场面,雨顺真的要骂娘了。
那白衣女子还转头对雨顺说:“小哥,麻烦给我们的马匹喂些草料,他们光吃花生可是吃不饱的哦。”
雨顺可怜兮兮的看向秦暮,他多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够开口,把这两个没脸没皮的女人赶下马车,可是秦暮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雨顺只能瘪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喂马。
雨顺气呼呼的将草料塞进马槽里,红衣女子的白马一脸冷傲,似乎瞧不上雨顺的样子,白衣女子的那匹小黑马却似有灵性一般,亲昵的蹭了蹭雨顺的脸,然后开心的吃起草料。
雨顺有些愕然,这马竟然真的通人性?还一个傲娇一个成精?
吃罢了东西,马儿也歇的差不多了,那白衣女子便施礼告辞,欲下马车,白衣女子先下马车,她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就撞进了秦暮的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秦暮甚至能闻到女子身上的血腥味,那白衣女子羞红了脸,道了声:“多谢公子搭救。”便乖巧的站直了身子,一副小女人的娇俏模样。秦暮微微有些怔愣,这女人到底是有几副面孔?
两个人上了马,一个娇艳如火,一个纯净如雪,一红一白的两道身影煞是好看。那白衣女子拍了拍马儿的头,秋风荡起她的衣摆,更多了几分江湖豪杰的英气。
白衣女子突然回头对秦暮嫣然一笑,道:“对了,我姓十。”
“石一一?”秦暮喃道。
白衣女子没再回答,只是留给秦暮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驾!”两人夹紧马腹,一路绝尘而去。
见秦暮依旧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雨顺撇嘴道:“主子,我觉得这个女人就是在故意勾引你!”
秦暮轻笑:“这个女人诡计多端,说话三分真七分假,她连吃带拿,摆明了讹诈,这种女人坏的透彻,还真是惹不起。”
雨顺忿忿道:“要我说,还是那一粒花生惹的麻烦。”
秦暮道:“她若想上马车,便会有一堆理由,她的马儿已经很累了,急需休息补给,即便没那粒花生,她也会上马车。若不是咱们几个身手不错,你信不信她会直接打晕我们,强抢粮食?”
雨顺哀嚎:“这简直是女土匪啊!”
风调道:“主子,上车吧。”
“嗯。”秦暮点了点头,又道:“把那女人刚才用过的东西都仔细检查一下,无用的东西都丢掉吧。”
马车在官道上慢慢的行着,秦暮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他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马车内的案几,这是他的习惯,每当思考的时候就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凉风轻轻的荡起门帘,有阳光时隐时现的照进来,秋高气爽,正是一年最舒适的时节。
“石一一……十一……”秦暮轻轻喃着,他的眼睛豁然睁开,对风调雨顺大声道:“把刚才那个女人抓回来!”
雨顺有些为难道:“主子,那两个女子已经走了有一个时辰了,我们所乘的又是马车,现在追,恐怕……”
“该死的。”秦暮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气的咬紧了牙关。
风调道:“主子,莫不是那两个人的身份有问题?”
“你可听说过白十一?”
“白十一?那个齐国国君最喜欢的小女儿?”
秦暮危险的眯起眼睛,咬牙切齿道:“没错,有传言,智多近妖白十一。齐国十一公主白冰儿,天资聪颖,多年来一直在外修行,能在这个时间段拼命赶回齐国,又被齐国的杀手追杀,那就只能是白十一了!”
雨顺诧异道:“那个女人就是齐国十一公主?可看她那副吃相?哪像个公主啊?”
“刚才劫杀她的杀手是齐人,就很有可能是静贵妃派来的人。”秦暮皱眉,又道:“即刻派我们的人入城,劫杀十一公主,她若回去了,齐国皇室恐生变故。”
“是。”风调雨顺齐齐答道。
秦暮说罢,伸手摸向腰间的玉佩,却摸了个空,他呆滞了半晌,想起白冰儿脸红着撞入他怀里的模样,不禁咬切齿,这个该死的女人!
秦暮恨恨道:“雨顺,本王的玉佩丢了,暂时用飞鸽传书吧。”
“是。”雨顺应了声,便退了下去,主子的玉佩,早上还看到挂在腰间了啊,怎么突然就丢了?
秦暮又道:“风调,弃了马车,我们骑马过去,现在就走。”
“主子,现在只怕也来不及了,即便我们快马加鞭,也难以赶在天黑之前入城。城门一旦关闭,就只能等明日清晨了。”
“该死的女人,多派些人手过去,一定要将她劫杀在宫门外!”秦暮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这个该死的女人,他怎么就那么轻易的放过了她?她吃他的喝他的还拿了他的药和粮食,他现在真的很后悔,刚才在马车上就应该直接掐死她!
日头渐渐往西边移,两匹骏马一路飞驰,白冰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肩,纱布下只是微微的渗出一点血,并没有什么大碍,应该可以坚持到进入齐国都城大都。她之前叫赤霞将自己的伤口包扎的紧些,就是想到自己还要一路的马背颠簸,若是路上伤口崩裂,那她可就死在半路了。
途中,二人下过一次马,吃了些从秦暮马车上拿来的牛肉,补充一下体力。
赤霞有些尴尬道:“小姐,刚刚在马车里,你实在是有些……”
“失礼吗?”白冰儿苦笑:“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礼数。”
赤霞又道:“小姐,那位秦公子的马车虽然不华丽,但是设计巧妙,那金创药更是难得的珍品,这人的身份恐怕不一般。”
白冰儿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那玉佩上刻着一个楚字。她喃喃道:“我自然是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赫赫有名的楚王爷竟然悄悄来了齐国,宫里的情况可能比想象中更复杂。”
“小姐,您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今夜,必须进宫!”白冰儿说完,翻身上马,二人向着大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