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徐星密去了以前经常去的面馆,简单的吃了一碗热面。她有些失望的发现,那对她很熟悉的老板夫妻不在店里工作了,因为身体原因,把面馆交到了儿子手里。
下午的时候,她去了那家老旧的电影院,看了一个很冷门的电影,整个厅内人很少,三三两两散坐着。徐星密坐在角落里,沉默的盯着荧幕,直到影片结束,她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出了影院,她在街道上毫无目的的晃着。
晃到太阳下山。
晃到夜色加深,如墨汁的夜空竟没有一颗星星。
徐星密坐在出租车里,盯着窗外的霓虹灯点亮城市。她手里的电话更是沉寂,黑色的屏幕一整天都没有亮起。
同样黑的令人发冷的是那座奢华的房子。
徐星密打开房门,没有打开客厅的灯光,借着落地窗透进的月光,换了一双拖鞋,把包包放到了桌上,整个人有些无力的卧进沙发里。
客厅里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
长长的餐桌上的一角摆放着已经冷掉的早饭和咖啡。
良久,她站起身,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厨房,拉开了橱柜一边的门,里面摆着一排各种各样的尖刀。她从里面抽出一把尖尖的长刀,紧紧的握住。
安静漆黑的房子里传来沉闷的走路声音。
月光下的长刀尖锐的刺眼。
美丽的房子后面有一个花园,里面有一棵高大耸立的绿树。它直直地冲入夜空,像是要连接天堂和人间。
树下坐着一个女人,她穿着浅色长裙,双眼径直的盯着夜空。突然,她泪流满面,大颗的眼泪争先恐后的涌出。
尽管身体不停的颤抖,她还是慢慢的举起了尖刀,双手紧紧的握住刀柄——
她死死的咬紧牙关,呜咽声却还是在黑夜里响起。
锋利的尖刀瞬间落向她的心脏——
“哗——”
树枝上的乌鸦被惊动,拍着翅膀飞向了夜色。
一根乌黑的羽毛伴随着绿叶缓缓下落,落到地面上的一片殷红的血泊里。
***
绑架20天前。
京州医院。
一个身穿修身西装的男人怀里抱着花,快步走过嘈杂的大厅,走到了安静的电梯间,搭乘贵宾电梯直直的到达最高层。
医院的顶层有着不同于大厅的寂静。
走廊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踩在上面不会发出任何声响。雪白的墙壁上间隔地挂着风景油画,画面里都是生机勃勃地自然风光。医生和护士低声交谈,来往于每个病房,日常检查病人的情况。
宋秘书看了一眼手表,站在病房前,轻轻敲了敲门,不等里面有所回应,便推开了门。
床上躺着一个面色惨灰的女人。
她的眼睛和嘴角紧紧的闭着,瘦弱的几乎能看清每一条青筋的手背上被一根细针缓缓扎入,高高挂起的营养液一滴一滴的顺着筋脉在血液里循环。
房间很明亮舒适,空气里飘着花香和淡淡的消毒气味。
“您来了,宋先生。”正在收拾医疗用具的护士轻声开口。
宋秘书点点头,把窗前花瓶里的花拿了出来,换上新的:“她今天怎么样?”
“病人情况很不好。”护士遗憾的摇了摇头,“她一直在睡着,就算偶尔醒过来,也是愣愣的盯着天花板。每天不吃不喝,也不和人说话,……”
宋秘书皱眉: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护士同情的望了病床上的女人一眼,出门的时候没有发出声响。
病房又恢复了沉寂,即使窗外的阳光也不能温暖房内的冷意。宋秘书无言的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闭着眼睛感受阳光在皮肤上的气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已经十天了。
自从宗先生的妻子徐星密自杀那天起,已经过了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