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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变故

上官迁带着宁清安到了沐风楼,依然是上次那个厢房,上官迁说他要去一阵后台,要宁清安先听着。

宁清安以前去听过四爷的戏,这儿的人虽说比不上四爷,却还是不错的。

“左使大人,左祭司已经安排好了,我已经在茶水里下了毒,希望您能配合我们把他杀了。”站在旁边的一个小厮突然说道。

宁清安冷笑一声,说“祭司大人竟然安排好了,又何须我帮忙?”

那小厮再欲开口,厢房的门便被推开,上官迁走了进来,坐到宁清安身边,小厮便过来替上官迁倒茶,倒完后便退到一边。

“你喜欢听什么戏?”上官迁突然开口问她。

“都好。”她答道。

上官迁笑了一下,拿起茶杯,宁清安有些慌张,咽了口口水,不去看他。

“你怕什么?”上官迁又把茶杯放下,问她。

“什么?”宁清安看着他问。

上官迁望着桌上那杯茶,挑了挑眉,说道“没什么。”只是不再去喝那杯茶,突然觉得脖子一凉,上官迁马上反应过来,紧紧抓住那只拿着刀的手,脚一用力,整个人从那人身上翻去,翻到那人身后,手腕一用力,那人吃疼地把武器丢掉。

只是那人另一只手也拿着一把小刀,往身后挥去,上官迁往后推了两步,虽然没受伤,也叫那人挣脱出来。

“你答应过不再追查此事。”那人说道。

“我只是来听戏而已。”上官迁笑着说。

那人冷笑一声,便向他攻去。上官迁因为之前受伤武功尽废他是知道的,上官迁对付他好像确实很吃力,一直被他逼到厢房最右侧,本以为马上可以杀了他了,只见上官迁一下擒住他的手,抬起膝盖向他撞去,他便往后推了好几步。

“抱歉,骗了你那么久,不过没关系,你会死在这。”上官迁靠着墙笑着说,宁清安捡起地上的那把小刀,朝他走去。

上官迁也不躲,只是笑着看着她。

“来吧,我让你一刀,就当你上次救我的谢礼了。”

宁清安笑了笑,那人已经站了起来“左使大人!动手啊!”

上官迁见她不动,就自己拉起她的手,让她把刀尖对准自己那处旧伤。

突然戏台上传来一声巨响,上官迁眼睛微微眯起来,松开了她的手,转而搂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抱。

宁清安吓得连忙将到偏转方向,只是划伤了他的腰。

上官迁紧紧抱住她,她听见身后有打斗的声音,想要去看,但是上官迁又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她乱动。她耳朵贴在他胸前,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跳的很快,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等到没了动静,上官迁才松开她,她转身望去,只见那人身中数箭,旁边的摆件全部被射到,才想到为何上官迁会故意往墙上靠。

上官迁用手摸了摸腰间,虽说受了伤,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说“看来左使大人还是舍不得杀我的。”说完就伸手把宁清安手里的小刀拿掉。

“走吧。”他说。

“你刚刚在怕什么?”宁清安问他,他有些奇怪,宁清安便解释说“你刚刚心跳很快。”

“左使大人,这可能就叫,心动?”上官迁说完哈哈大笑,扯着她离开厢房。下楼的时候她看见楼下的人都散尽了,只有一个人在楼梯口等着谁。

“小三爷。”那人对上官迁行了个礼,上官迁摆了摆手,扶他起来。宁清安走近了些,才认出他来:京城天音阁的主儿,四爷荣万庆

“今日多谢四爷相助。”上官迁下了楼走到他身边。

“还希望小三爷能替我荣家报仇。”荣万庆依然是弯着腰,上官迁笑着把他扶起身来。

“我自当尽力而为。”

……

官驿中,上官迁褪去了衣物,清理腰上的血迹。秦阳替他拿了药,他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换了身衣服。

出了门去,叫秦阳备好马车,自己去了宁清安那。

他见房门没关,便直接走了进去。

“将军越来越放肆了。”宁清安听见声响,知道是上官迁进来了,便故意这么说予他听。

“走吧,回京。”上官迁说道。

她抬起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便说“请将军稍等。”宁清安把上官迁送出去后便随意地收拾了一下,便出了官驿,只见官驿前停着一辆马车,上官迁和秦阳站在马旁。

“宁姑娘上马车吧,这天热了,可不能把你晒伤了,换马车慢是慢些,总有个遮阴的地儿。”

宁清安走到马车旁边,只见上官迁把手臂伸出来,要宁清安扶着他上马车,宁清安便笑了笑,右手搭在他手臂上借力进了马车里。

而后上官迁也跳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弯腰进去,秦阳便在外边儿驱马。

“宁姑娘在这杭州城休息得好吗?”上官迁开口问。

“要是你不这样绕着弯子整我,我就能休息得好。”宁清安回答。

上官迁笑了几声,说“左使大人还没出力吧。”

“你为什么不杀我?”上官迁又问。

宁清安自己也在想为什么不杀他,明明这么好的机会,她偏偏下不去手,真的是因为,那个人吗?

“我觉得,你很像我一个朋友,说话像,行事像,就连……整人的风格也很像。”她回答道。

“是吗?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却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杀我?”她不回答上官迁的问题,反而把问题丢给他。

“你不是知道吗?”上官迁转头跟她说着。

“不过怎么说你也救了我好几次,算得上是我的恩人了。”

宁清安听了这话确实笑出声来,上官迁有些诧异地望着她。

“多谢。”宁清安说。

上官迁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她谢什么。

“多谢你帮我抑制蛊毒。”宁清安从沐风楼回到官驿之后瞧见了床下有一把匕首,正是她送给上官迁的,正想着为什么这把匕首会在她这,突然想起来昨日自己蛊毒发作,晕晕乎乎地时候看见了个人影,便也猜到了是谁。

上官迁“切”了一声,伸了个懒腰,问她“你怎么不记得谁让你蛊毒提前发作的?”

宁清安把那把匕首拿了出来,递给了他,他伸手去接,嘴里还一边说着“这下好啊,我得好好想想这最后一件事,可不能浪费了。”

接过匕首后便抬着头好像真的在想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帮我隐瞒我在海四宗的身份吧。”上官迁想了一阵,开口道,说完便掀开帘子,坐到秦阳身边跟他一起驱马。

马车确实慢了些,不过上官迁和秦阳二人换着赶马,每到了个驿站都去把马匹换了,也很快就回到了京城。

“宁姑娘是直接回宁府,你的物品我派下人送去,还是你自己去清点一下?”上官迁在外头问道。

“不劳烦将军,我自己清点就好了。”宁清安回答道。

过了一阵到了上官府,他扶宁清安下了马车,要秦阳护着宁清安,自己进宫去了。

皇宫内,皇帝在御书房批着奏折,外边儿来人禀告上官将军求见,他微微抬头,说了声“宣。”没多久,上官迁便走了进来。

“臣上官迁问陛下安。”上官迁走到殿前,单膝跪下给皇帝行礼。

“无需多礼,平身吧。”皇帝放下笔,往后靠向龙椅后背。

“韩相前些日子向朕引荐了高山担任刑部尚书,朕答应了。”皇帝接着说道。

上官迁起身来笑了笑说“答应了就好,臣会好好招待他的。”

“此次去杭州可有收获?”皇帝问。

“收获是没有什么,不过对我来说算是不亏了。”上官迁想着这次去杭州要把沐风楼的幕后黑手给调查清楚,虽然没有把握证据,却还是有了头绪,只要在合适的时间把最重要的人接回来就是了。

“杨阔告病,昨日还向朕说想要告老还乡,朕便允了他,如此御史大夫一职空缺下来,朕就把这个位置给你了。”

“臣谢陛下。”

……

几日后,北夷人使臣进京议和,皇家设宴招待。宴会准备完毕,各部大臣,北夷使臣皆已入座。

“陛下驾到!”边上的公公扯着嗓子大叫道,只见皇帝一身明黄龙袍,头顶冕旒。众人见了齐齐跪拜道“陛下万安”

“众卿平身。”皇帝坐到龙椅上,向众人说道。北夷人常年侵犯边疆,只是有上官迁坐镇,他们不敢乱来,如今上官迁回京,想着北边不好解决,却没想到他们主动要求议和,这也算件大事了。

“外臣沙赫拜见陛下。”一个男子手上拿着一个盒子,走到殿中央。

“这把匕首是我们北国最有名的铸剑师打造的,为表北国议和诚意,特将此匕首赠送给晋将军。”沙赫继续说道。

上官迁愣了一下,这沙赫,只怕是想挑拨离间,让皇帝对自己有所怀疑。

“我们北国的规矩,最尊贵的匕首,自然要送给最尊贵的人,晋将军在北边的时候,十分受我们北国人敬仰,故将此匕首赠送给晋将军。”沙赫把那盒子打开,四周观望想找上官迁在哪。

“北国的规矩是什么?”上官迁站起来,走到沙赫身后,伸手把匕首拿走。

沙赫转身看去,上官迁拿着那把匕首,笑着看着他。

“我收下了。”上官迁说着,把匕首从刀鞘中抽出来,把刀鞘丢到了沙赫手中的盒子里,拿着匕首向皇帝走去。

众臣见此大吃一惊,边上的公公更是吓得大叫“来人啊!护驾!”

上官迁很冷静地往前走,走到大殿前面些就停了下来,手紧紧握着刀刃,将刀尖对着自己,跪了下去。

“臣将此物交给陛下,愿陛下宽恕沙赫将军不敬之罪。”上官迁缓缓开口,刀刃早就划伤了他的手。

沙赫阴着眼,心中无奈,用这把匕首故意划伤自己的手,说明自己用不好这样贵重的东西,献给陛下还将刀尖对准自己,这就是说他的生死是交给皇帝决定的,最后居然还不忘替自己求情!果然是不容小觑!

皇帝大笑两声,要身旁的公公把匕首取了上来。

“各国风俗不同,朕自然不会怪罪,小上官将军还是先去处理下伤口吧。”皇帝说道。

“臣谢陛下。”上官迁向他行了个礼,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便转身走去,与沙赫擦肩而过……

“倒是个角色。”上官迁将手上的伤处理好,在湖边看着风景,后面就传来了崔濯的声音。

“垂死挣扎而已。”上官迁冷笑了一声,说道。

“怎么?去了杭州一趟,有什么收获?”崔濯站在他身边,双手背在身后。

“我要是能查出高家与韩家结党营私的证据,就是神仙也救不了韩家。”

崔濯转头看着他,问“跟韩家有关系?大理寺倒也可以帮帮忙。”

“大理寺要是能帮我去外边儿运个人进来就好了。”

“你回头派人送信息给我就行了。”崔濯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开。

昆中盟……

宁清安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看书,听见外面的敲门声,她应了句“进。”门便被推开,韩凛手上拿着一堆书走进来,放到桌案上。

“左使大人,最近这些日子上官迁一直在调查高家。”韩凛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对她说。

“他要是真想查,根本就不会让你们知道。”宁清安头都没抬,淡淡地说道。

韩凛笑了一声,手撑着下巴饶有趣味地问了一句“怎么说?”

“祭司该管好自己。”她答道。

“左使大人在杭州三番五次地阻碍我动手,我的手下也死在了沐风楼,不知道大人是不是早有打算?”

“韩凛,你若是真的闲来无事,该去高家让他们早日销毁与你们韩家来往通信。”宁清安起身,把书放下,走到窗前把窗子打开。

韩凛这会像突然想起什么,干笑两声“瞧我这记性,果然还是要靠左使大人提点啊。”说完便起身离开。

宁清安看着韩凛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又向下人交代了些事,便继续看书去了。

“大人,这是这几日我们打探到的东西。”秦阳把手里的册子递给上官迁。上官迁接过去点了点头,说“那白阳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办好了,他等下就会送过来。”秦阳答道。

“行,我们就等崔濯了,你下去吧。”上官迁说。

秦阳道了声“是”就离开了房间。

宁清安从昆中盟回到了宁府,宁清北高兴得不行,整天缠着她。听风拿了封信进来,递给宁清安,宁清安接了信,要宁清北出去玩,宁清北还一万个不情愿,却仍是出去了。

“小姐,祭司大人说那人他派人找了好久都不曾找到,觉得应该是上官迁杀掉了,这信里面写了当年发生的事,祭司大人嘱托我交给您。”

宁清安点了点头,说道“明日要祭司来找我一趟,别被其他人知道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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