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使大人,有要事求见。”上官迁一边敲门一边说着。
不见有反应,便准备再敲一敲,这时门就被打开了。宁清安把门推开后又转身往里走。上官迁于是进了房间,顺手把门带上。
“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上官迁开口。
宁清安微微抬了抬眼,没有说话,上官迁就当默许了。
“左祭司是谁?”
上官迁问得直接,直接得让宁清安觉得有些好笑。
“或者说你认不认识左祭司?”上官迁继续问着。
“将军觉得我是谁?”她反问道,心里想着上官迁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怎么还想在敌人嘴里套出话来?
“不,你不告诉我也无妨,反正我也只是想确认一下。”上官迁笑了一声,把宁清安送给他的那把匕首拿了出来。
“我听说昆中盟有一种蛊,食人精血,每月发作一次,必须要有解药才能解开,而解药只有盟主才有,并且,一月分发一次,对吗?”上官迁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宁清安有些惊讶,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是。”她答道。
“我还听说,此蛊是为了控制下头的人,不知道左使大人身上有没有。”上官迁把匕首放到桌上,抬头笑着望着她。
“我有。”宁清安知道跟他兜圈子没用,便直接回答。
上官迁这下收起了笑意,眼神冷了下去“我还听说,此蛊,遇血,立即发作。”他突然紧紧握住桌上的匕首,另一只手抓过宁清安的胳膊将她拉过来,渗血的手紧紧掐住她的后颈。
宁清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阵剧痛从后颈传来,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上官迁扶着她,把她横抱起来放到床上。
“抱歉,左使大人,这事你可不能插手。”上官迁挑着眉跟她说道。
宁清安疼得说不出话,看着上官迁走了出去。
上官迁出了宁清安的房间,见秦阳早就在外面候着,于是二人再次出了官驿。
不知道为什么,秦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上官迁便暴跳如雷,揪着秦阳的衣服要他马上回去,秦阳吓得冷汗直冒,却依然站在那不肯回去。上官迁见此只好把他丢下自己一个人走了,秦阳也不敢跟上去,等到上官迁走没影了,秦阳才转身回了官驿。
上官迁在城里乱逛逛了好久,到了一所酒楼那便停了下了。
心里打着鼓喃喃自语道“要是不来就麻烦了。”说罢叹了口气,刚准备走进那酒楼,便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随着便感觉腰上有东西抵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是一把小刀。
那人身着黑衣,带着斗笠,说“公子还请赏个脸,我家主人想见你。”
上官迁轻轻一笑,说道“求之不得。”
黑衣男子便搂着他的肩,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好友同行而已,不会觉得不正常,二人便离开了酒楼。
这样出了城没多远,瞧见一架马车停在那,黑衣男子把他送上马车便站在旁边等着。“金行君,别来无恙。”上官迁上了马车,见到了个戴着面具的人,他知道这个人,便也不避讳。
那人笑了一声,摘下面具。
“公子说笑了,论辈分,我还不及您呢。”面具下的脸是韩凛,上官迁已经猜到了。
“既然如此,我便单刀直入了,那件事,我不希望你再追查下去,都已经过去了,你说呢?”韩凛说道。
“当然。”上官迁带着笑意回答。
韩凛很显然没想到上官迁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他,有些怀疑地眯了眯眼。
“给我一样东西,我就答应你。”上官迁说道。
果然是有条件的!韩凛心想。
“你想要什么?”他问。
“解药。”
韩凛愣了一下,好像没弄清楚他的意思。
上官迁伸出手,重新说了一次“解药,左祭司大人。”
韩凛大笑问“阿定在说什么呢?”
“你要不是想你们韩家毁在我手里,就把解药给我。”上官迁依然是冷冷说着。
韩凛眼神突然尖锐起来,那黑衣男子只听见身后一声巨响,他转头看去,韩凛把上官迁打出了马车,上官迁摔在地上,双手捂着左腿的膝盖。
“杀了吧。”韩凛的命令传出来,黑衣男子听见道了声“是”便拔出剑朝上官迁走去。
“臭小子你还在干嘛呢!”上官迁大喊一声,黑衣男子怔了怔,手中的剑便突然被打飞。
“属下来迟。”秦阳挡在上官迁前面,已经将剑架在了黑衣男子的脖子上。
韩凛闻声下了马车,背着手走过了哈哈大笑。
“不愧是昭澈大人的关门弟子,什么事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啊。”韩凛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丢给了上官迁。
上官迁拿着药,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秦阳便把剑收了起来,韩凛见了就转身回到马车上,黑衣男子也往后退。
“无定,下次见面,我就不会念旧情了。”韩凛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随着黑衣男子调转马头,将马车驶离杭州城门。
“大人,你没事吧。”秦阳扶着上官迁往回走,上官迁苦笑两声,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开口。
二人回到官驿,上官迁换了身衣服,把要来的解药碾成了粉末,去了宁清安的房间,推开门见她整个人在床上缩成了一团,满头大汗。
他扶宁清安坐起来,跟她说了声“得罪了。”便将她外衣褪去,拿出那把她送的匕首,在她颈后划了个十字。
宁清安早就疼的有些不清醒了,只模模糊糊看见有个人坐在她面前,不知道在干嘛。
上官迁拿了块热毛巾,按在她颈后,过了一阵子,他见血止住了,便拿出那个小瓶子,将已经碾成粉末的解药倒在了她伤口上。
干完了这一切上官迁才算松了口气,替宁清安盖好被子,见她气色好些了,便回到自己房间。
翌日,宁清安睁开眼睛,只觉得后颈一阵刺痛,她用手摸了摸,手碰到了伤口,疼的她连忙把手缩回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蛊毒好像被解开了,她记得昨天有个人来了她这的,她正纳闷着,想着左祭司也没这么好心啊。
她站起来发现自己衣服上全是血,只好先换了身衣服,然后出了门,今日天气阴沉地很,却还是闷热,突然想起昨天上官迁引发了她的蛊毒,便叹了口气,想着为什么盟主那么相信她可以对付上官迁。
“左使大人好些了?”一道声音从右边传来,她转头望去,上官迁正靠着墙壁,双手抱在胸前,笑着问她。
她不去理他,心想好个屁,昨天疼的她死去活来的,她这还是第一次疼这么久过。
“走吧,今日请大人听戏,当作赔偿。”上官迁站直了,朝她走去。
“不去。”宁清安拒绝得很干脆,让上官迁有点尴尬。
他干咳两声,说道“那我求你陪我去听戏,这样就只剩一件事了,怎么样?”
宁清安将信将疑地被他拉着走,最终还是跟他去了沐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