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迁从欧阳府出来觉着时间还早,便去了杭州最大的戏楼“沐风楼”。
这座戏楼原是荣家的,只是七年前一场大火把一切都烧掉了,七年后的京城“天音阁”就是荣家后人掌管。
虽说比不上京城,但依然是热闹不已,本想进去瞧瞧,但不能坏了事,只好在外面转了转,随后就准备回客栈去。
他回到客栈,走上楼去来到自己房间,将门推开,突然就觉得一束光影在他眼前闪过,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栏杆挡住,里面出来了好些个黑衣人,他暗叫不好,刚想跑,一个黑衣人直接在他腹部来了一脚。巨大的冲击力将栏杆击垮,上官迁跟着掉了下去正好砸在一张桌子上,下边儿的人吓得大叫,慌乱地往外跑。
宁清安早就回到了客栈,听到响声她便推开门出来,看见一群黑衣人已经拿剑团团围住了上官迁。
黑衣人每人身上都有一块令牌,上官迁倒在地上瞥见了他们身上的令牌,心想肯定是宁清安透露了信息,早知道他死也要要求宁清安跟他一起走的。只是没想到她这么等不及!
黑衣人刚准备动手,便被喝住“住手!”宁清安走过来,黑衣人便让了路。
“你们得了谁的命令?”宁清安问道。
“奉左祭司之命。”一个黑衣人回答。
“回去告诉左祭司,这个人不需要他插手,我亲自解决。”宁清安的口气毋庸置疑,黑衣人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只要他死了就行了,何必要您亲自动手,再说,如果这样……”
“左祭司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说的,要他来找我好了。”宁清安继续说道。
黑衣人们都知道这个女人可是盟主的心头肉,不敢擅自做主,只好离开。
宁清安看见他们走掉了,过去扶着上官迁。
“可是,左使大人您就暴露了啊。”上官迁忍着痛还戏谑地跟她说。
宁清安把他慢慢扶起来,说“反正我早就暴露了。”
上官迁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还不傻。”
宁清安不再说话,先把他扶回房间,自己找店家道了歉,答应给店家赔偿,又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些药,回客栈丢到了上官迁房间。
不知道上官迁到底用没用,第二天上官迁来找她的时候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看不出他昨天才从二楼摔下去。
“左使大人,昆中盟的人都来杀我了,我好怕,我觉得我们还是住到官驿里去吧!”上官迁靠在门口笑嘻嘻地对她说。
本来官驿可没他们的份,不过上官迁早晨去拜托了欧阳闵,欧阳闵想要他住到欧阳家来,上官迁不想把火烧到欧阳家去,就拒绝了他的好意。
宁清安自然不相信他会怕,不过这家客栈确实不能久待,她就草草收拾东西跟他走了。两个人收拾好来到官驿,上官迁汲取之前的教训,坚持要离宁清安近一点,不让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于是二人都住进了西院,厢房也隔得近。
“大人,我昨日去沐风楼打听了些东西,这里边儿确实有个打下手的应该知道一些当年的事,但属下也没有过多打听怕打草惊蛇。”秦阳奉命一直跟着上官迁,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是不能露面的,上官迁将众人的视线拉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正是秦阳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他也更方便去调查荣氏旧案了。
上官迁点了点头,道“如今你也不必躲躲藏藏,就在这官驿住下来吧。”
秦阳道了声“是”就往外走去,刚拉开门便见着外边儿一个女人作势要推门,右手还拿着一把匕首,秦阳便心头一慌,拔出手中的剑,就要朝她刺去。
宁清安见状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差点有些没站稳。
“秦雨风!”
上官迁大声喝住,秦阳回头见他面上有怒意,便收了剑,低下头。
“你好大的胆子!”上官迁一句话冷淡至极,硬生生地贯进他耳朵里。
“属下冒失,大人恕罪。”他只得赶紧认错,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密密麻麻地冷汗。
“滚吧。”上官迁这才下赦令,秦阳听后就向他弯腰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左使大人进来说吧。”上官迁嘴角上扬,语气又轻佻起来,翻脸极快。
宁清安暗叹他情绪转换到位,跟着他进了房间。
“我不知你带了侍卫过来,所以拿了把匕首给你,还是可以防身的。”宁清安把匕首放在桌案上,上官迁笑着道了声“多谢。”
“将军敢情是为了逼我现身,才故意被昆中盟的人围的?”宁清安见了秦阳,前边儿的事有很多就想得通了。
“嗯……不尽然。”上官迁忍着笑意,端起茶杯慢慢喝茶。
“不过左使大人终归还是救了我一命的,这下你可以还清你欠下的债,等你办完剩下两件事后,我们便两清。”上官迁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说着,好似在消磨宁清安的耐心。
宁清安轻叹口气,不再和他聊下去,便转身推门离开。
京城皇宫内……
“韩相,如今刑部尚书一位尚是空缺,依您之见,何人胜任?”皇帝坐在皇位上,底下是群臣。
皇帝问他,他自然是想要推自己人上位了,如今宁家把控着户部,大理寺也有宁家的人,上官家把控着兵部,刑部也多有插手,只要自己的人坐上了刑部尚书的位置,不但能把上官迟渊在刑部的手给砍断,还能对宁珂有所敲击。
“老臣认为高大人长子高山可当此重任。”
“高山?”皇帝反问道。
“是,此人文韬武略,又从小被高大人带在身边学政,臣曾与其一谈,自觉惊艳,是可用之才。”
韩中郡自知皇帝不会轻易答应,早就想好了驳回之词,只见皇帝微微抬了抬眼,说道“准了。”
……
“爷想听什么曲儿?”沐风楼中,一个小厮弯着腰站在上官迁身旁,问着他。
“花下醉。”上官迁冷冷道了一句,秦阳拿出银子要递给小厮。那小厮愣了一下干笑两声,说“不好意思啊爷,这曲儿可不能够随便唱,要不您换一曲?”
“为何不能唱?”上官迁并没有退步的意思,逼问着他。
“这……这是沐风楼的规矩。”小厮支支吾吾,心里已经有些烦了,想快点赶他走。
上官迁笑了一声,秦阳便一手掐住那人后颈,猛地往桌上撞去。一声巨响在嘈杂的环境里似乎算不得什么,况且几人在二楼的厢房里,这么点声响,确实没人会发觉。
上官迁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茶,拿出前些日子宁清安送给他的一把匕首,插在那人眼前。那人吓得想挣扎开,却被秦阳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爷在这,爷就是规矩。”上官迁淡淡地说着,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大声质问他“你是什么人?”
“我们想知道一些事,只要你乖乖告诉我们,你自然没事。”上官迁没有说话,秦阳便开口问。
“你……你们想知道什么?”那人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觉得还是保命要紧,只要他们不伤他,他自然会说出来。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上官迁开口,问得那人有些发懵。
他反应了一阵,回想起来那日之前有个蒙面人来见过他,他没有看清那人到底长什么样子,那人也只交代了他在午时纵火,并未与他有过多交流。
“我不知道!那人蒙着面,我根本就没看清他的脸!”
“我记起来了!他递银子给我的时候,我发现他虎口处有一道疤!”小厮继续说着,上官迁摆了摆手,示意秦阳放了他。
“拿着银子,能跑多远跑多远。”上官迁起身,拍了拍衣服,收了那把匕首,便离开了沐风楼。
“大人,真的不需要再多问问吗?”秦阳跟在上官迁身后问道。
他轻蔑似的笑了一声,说“一个小厮而已,能知道多少秘密?倒不如供起来,让他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回到官驿,上官迁来到宁清安的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