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焕颜原以为女主应该会强势拒绝搜宫的要求,可于姎并没有如她想象的那样做,也没有出现皇后白氏来时预想自己这位对手的气急败坏。
她仍是只掀了一下眼帘,淡淡瞥了皇后一眼,“本宫记得,如今凤印仍放在本宫此处,皇后是以何能要求来搜我长信宫?”
皇后往前的脚步一顿,连带着身后的宫人也不敢妄动。
似是深吸了一大口气,白皇后自我安慰道不忙于这一刻,且让她再嚣张一会,就当是她最后的挣扎了。
遂最后还是没有坚持,只道,“既于贵妃如此认为,那就让陛下这位有能力要求搜你长信宫的人来,也好让贵妃心服口服。”
所幸她方才说此事已呈报雍帝并非假话,也早已遣了宫人去请。
于姎神色不变,也没再搭话。
.....
而此刻,清和殿内。
雍帝听着皇后派来的内侍禀报此事,面上神色阴晴难定。
于家一门将士,向来是保家卫国最是忠诚,可偏偏雍朝多年下来,于氏民间声势极高,便是这一代嫡出独女在外有跋扈之名,也不改民众对他们的崇敬。
如此可谓是功高盖主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得不仅边境,相邻的城民也会只知于家将军而不知皇帝,到底离得远了,将在外可不受皇命,什么时候反了他也不知。
雍帝自登基以来,对于这类声望极高、权势极盛的名门世家便极其忌惮,处心积虑着要打压或除掉这些心头大患,因而做了多手措施。
但数年过去,收效甚微。
他一方面想除于氏,另一方面虽如今天下升平,但边境仍有隐患,需要将士守卫,又找不到什么借口去治于家的罪,遂只得就此放着。
而今日,他的皇后却给他递上一个极好的借口——巫蛊之祸,这是一把足以灭掉于家的利刃。
他初听皇后的人禀报道长信宫惹了祸事,他还心想如今没有足够的“证据”去整治于家,这般贸贸然就找贵妃的麻烦,皇后这女人莫不是病得脑子也不清醒了。
结果就听到长信宫藏了用以施厌胜之术的诅咒木偶,顿时来了精神,询问那位内侍是否有证据。
那小内侍虽是未央宫的人,却不是皇后的心腹宫人,因而对这几位之间的弯弯绕绕并不清楚。
他一贯听着皇帝宠爱贵妃的流言,此刻见到雍帝面上神色并非担忧贵妃的紧张、也不是被骗的气愤,而是一种带了些许兴奋的焦急?
虽内心有些莫名,但面对陛下,这内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当下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经过以及那人偶的形貌和用剩的桐木这些细节都交代清楚了。
雍帝也明白这些下人绝是没那个胆子欺君的,因而事情必然是真的,当下就唤了御前内监总管,要摆驾长信宫,亲查此事。
......
长信宫。
两两对峙的后妃二人一时陷入了静默之中。
于姎半分请皇后坐下的意思都没有,而皇后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站在原地的情景有些傻。
但身边人竟然没有想到要给自己这位皇后设座,登时白皇后有些恼恨,瞪了身边的贴身宫女一眼。
不得不说,跟了皇后许久,那宫女还是比较会察言观色的,瞬间便意会了那眼神中的含义,碍于此刻在皇后敌对的宫中,也不敢说什么灭威风的话,只默默去搬了座椅来。
但雍帝也没叫她们久候,此间静默也持续了不到一炷香,就听到殿外传来尖锐唱声。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