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吧,另外把小紫叫进来伺候我,你去帮我准备点清粥。”我回神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后才开口对小兰说道。
“公主,要不让小紫帮你去准备清粥吧,而奴婢读过几年的书留下来不但能帮公主磨墨,还能陪您说说话。”小烂讨好地上前替我轻轻些发麻的肩膀后才微言地在我耳边说道。
“题字做画,本就应该安静,你太聒噪了,还是让小紫来伺候着吧。”心中本就有着对小紫的满腹疑虑要问,可偏偏此刻本应是淡雅如兰花的她倒是争宠起来了,朝她开口的语气不免重了些。
“回公主的话,奴婢知错了,以后定少言多干活,如果奴婢真能做到了下次公主写字画画时候,就让奴婢在一边伺候着吧。”
我点头示意,她立刻一扫方才的委屈欢喜出门而去,虽然懂得看人脸色,但终归是没什么心计之人,相处时不如像小紫那般需处处提防着,说不定我在利用她的消息时,已被她反利用了还不知,更怕的是心中还为得到的假消息真圈套而欢呼雀跃。
“公主”小紫弯腰给正俯桌写字的我请安起来。
“来了,帮本公主磨墨吧。”我依旧手握毛笔,没抬头亦没让她起身,直接开口让她过来我身边帮我磨墨,最平淡的口气,眼角朝她瞟了一眼,这才明白原来最让人害怕的不是发怒或者是暴躁的语气,而是眼前我嘴中所吐出的最平淡的口气。果然通过语气不能琢磨出我此刻的情绪,是喜是悲,是怒是哀,她显得欲发紧张起来,磨墨的手也轻微颤抖了起来。
“可是听到本公主与皇后的谈话了,所以才如此紧张啊。”我依旧俯案做画,口中却轻飘出这样一句,虽语调平稳但却是说尽了她大逆不道之言。
早在母后说我身上有胎记时,我便看到了原本被小兰虚掩的门槛处露出了一小块紫色的裙角,而正是这小小的一快裙角让我确定了门外偷听之人是谁。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再继续追问母后心中疑惑的另外一个原因——隔墙有耳。
“奴婢本来只是想为公主送点心,不是故意要立于门旁偷听的。”伴随着颤抖之音传来的便是膝跪于地的“咚”声。
而随着那声“咚”传来之际,我的裙摆上也沾满了星星点点的香墨痕迹,小紫全然没注意到她这么一惊慌的猛然下跪,会将墨汁沾在此刻正俯首作画的我的裙角上。
我休笔垂目,本白色的罗纱上此刻已呈现了黑白相间之纹,有着说不出的难看之色,本以为黑白乃是最般配的颜色,现在看来却刺眼的很。
大概是人的心境不同所至吧,低身端详了脚边的裙裾,白色的纯洁与黑色的狰狞遥相呼应,一时竟然呆在了那里。
是否这也就是意味着,从此在这本是自己家的北契皇宫中,我也将不复安宁,有的只是阴谋算计或者是腥风血雨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