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一旁的小紫显然因为我的低身才发现自己闯的大祸,而我却不能从她下跪头磕地的请罪中看出她任何的倪端,是否在我面前显出她的真本质成了她这十年来隐忍宫中后,做的最后悔之事。
所以此刻的头才会磕得分外用力——为请罪求得我的原谅,也为自己的轻言失策而懊恼。
“起来吧,去帮本公主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裙既可了。”我打断她的请罪之言,外加请罪之举,目前我仍然需要她在宫中的隐忍,去帮我探听一些,以我的身份没法真正得到答案的事情。
比如当年母后出家之事她是如何知晓的,比如这十年来北契没诞生其他的公主,是真的如母后所言那般是天意吗?以及这宫中其他举足轻重的人与事。
对她惟有恩威并施,才能人尽所用。毕竟此刻我也不能肯定,她就是他人派藏在我身边的内应,也许方才门口的偷听真的是如她所说那般,是非有意的。
也许她只是为了多探听些事,以便多些与我交换的资本。
她究竟是敌是友又或者只是一中立者,为得只是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一切都暂时还是不得而知的。
“公主,您……”显然觉得我前后落差大了点,小紫听闻我此话后,反而只是诧异地抬起了头看向我,忘了谢恩更忘了起身,只是嘴中喃喃的在重复着“公主”两个字。
“起身吧。”我没多言其他什么,虽是很简洁的一句话,内中之意却要靠她自己体会了,她可以认为是我在欲擒故纵也好,或是突如其然的善变也罢,反正聪明如她应该能体会就中意味。
“谢公主,奴婢这就为您准备更换的衣裳去。”随着我口气的缓和,她也开始恢复起镇定之态,起身后便走向便殿去帮我取衣裙去了。
而我亦起身,执起手中的笔,继续俯于桌前,本是一幅傲梅雪中开的好画,却因为方才被小紫猛然停下的磨墨之手衬了一下,本是收尾之处的妙笔梅枝,此刻已经变得七歪八扭了起来,大失梅之傲气起来,倒有些像荒芜的野草了。
终是想将它完成了,仔细端详一番后还是执笔修改了起来。
“公主您的衣裳已经拿来了,让奴婢帮您更衣吧。”很快的速度,也仅在我手中笔方落到宣纸之上时,小紫已经拿着一套衣裙在边上,低语起来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说罢我便接过小紫手中的衣裙走进内殿中,独留她一人依旧站在圆桌旁边。
换上小紫给我寻来的新衣裙,很合身,布料轻柔,亦很舒适。缓步走出内殿回到桌旁,端坐于圆登之上,也轻喝了口茶水,同时亦看了眼依旧矗立而站的小紫。
“当我不相信你方才所言时,你为何不再解释了,为何与你在‘渊清池’时的镇定相差了许多。”
“回公主的话,奴婢方才所言本就是事实,既然公主已经选择了不相信,那奴婢再怎么解释,在公主看来都只是狡辩而已,所以奴婢宁愿不言。”此刻的她似乎已经从方才的惊慌中回神了过来,故回答的也的确是头头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