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捂着被林元浩踢疼的屁股,惊疑不定地看着那支箭,刚才自己竟然离阎王那么近。
林元浩小心翼翼地听着外面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道:“风声太大了,辨别不出来。”
这特么什么事儿!沈延苦着脸,今天出门应该看看黄历,定是不利出行,不然就是定制个瓷器嘛,怎么命案打劫都遇到了。
林元浩拿出一支箭,搭在弓上拉满,道:“你看一下。”
沈延轻手轻脚地将车窗推开一条缝隙,只见外面至少站了七八个人,看打扮大都是党项人,只有两个汉人,那两个汉人一边跟党项人说着什么,一边往马车这边指指点点。
林元浩显然也看清了对方,两人都清楚硬拼是拼不过的,沈延见那边没有注意,一边往另外一扇车窗看去,只见马车另一面也有五个人。
这些党项人是图什么呢?图车?这马车肯定挤不下十几个人,因为他们看到了瓷窑命案?可是马车也早已远离了瓷窑。
沈延决定试一试,他飞快地在身上脸上抹了两把灰,推开半扇车窗,道:“几位郎君,我们只是穷苦老百姓,没有钱啊!”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他们心中的火焰一般,那些党项人立马操着听不懂的话冲了过来,沈延大吼一声“跑”,早已准备好的林元浩如离弦的箭一般飞跃上马,马鞭一甩,马儿便狂奔起来,沈延在车里一个坐不稳,狠狠撞在了车壁上。
沈延深知此刻不能慌乱,而且与常年在马背上的党项人相比,这辆马车无疑是个拖累。沈延咬咬牙,把衣服拢紧,手脚并用地往车门处爬去。
只听得风声马蹄声,不断有羽箭射落在车上的声音,好在因为这迷眼的风沙,才没有射的太准,沈延伸手顶住车门,狂沙被风挟卷着吹进来,跑的最快的党项人已经快要赶上马车了。
沈延看着林元浩骑马狂奔的背影直叫苦,自己可不会骑马啊!
“你赶紧上来!”
“我——”
“呼”的一声,一直羽箭擦着沈延耳朵飞过去,带着巨大的风声,沈延扶着车门站了起来,微微屈腿——
“跳!”
一阵猛烈的撞击,巨大的冲击力把林元浩也撞得伏在了马背上,正正好躲过一支箭,沈延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竟然真的跳上来了!他喘着粗气扭头一看,虽然狂沙弥漫,还是可以看得出这些亡命之徒的凶残与悍勇。
“我们只有一匹马,再这样下去会被追上的!”沈延迎着风高声道,“走复杂的地形!”
林元浩闻言猛抽了几下马儿,马的速度顿时加快了几分,沈延知道这会儿也只能靠林元浩了,自己只能做到尽量不拖累他。
沈延一手抱紧林元浩的腰,被束紧的头发狂飞在风中,这风是往后吹的!沈延清楚的记得今早把几包调料带在了身上,他伸手在怀里翻找着,很快就拿出了一个油布包,沈延记得这里是茱萸粉。
沈延用牙扯开包裹,手举着茱萸粉包在身后挥舞了半天,很快调料就融入了狂风中,至于能不能起到作用,就是命了。
“到了!”林元浩压低声音道。
沈延一愣,歪头看去,只见前方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丘,山上是冰雪覆盖的枯林,虽然隐蔽性差了许多,但是比刚才要好许多。
此时与党项人的距离已经拉远了些,毕竟洮州是汉人的城镇,虽然是多民族杂居,但其实土生土长的党项人极少,多数还是像林元浩这样的猎户才更熟门熟路。
只是马承载两个人的重量实在有些为难,渐渐地有些脱力了,林元浩道:“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追上的!”
沈延道:“再跑一会儿,某来想办法。”
沈延飞快地脱掉外衫,道:“你想法子在地上捡根木棍!”
林元浩应了一声,一脚挂着马鞍,腰就猛地折了下去,只见他手臂一伸,从地上捞起一根木棍丢给沈延,沈延手不敢松开林元浩的腰带,只能用胳膊夹着木棍,再将外衫狠狠戳在了木棍上。
沈延瞅准了前方有个凹下去的大坑,道:“准备弃马!你想办法把这个放在马身上。”
此时身后的马蹄声已渐渐消失,沈延看了一眼这个酷酷的林元浩,没想到这个男人骑术还不错,不过可把自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