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真不准备了?辅导员对着陈筠未确认了一遍,声音里的惊异就差写到脸上了。
她还是十分惋惜的,陈筠未要参加的比赛准备到现在,其中的难处,大概只有她本人能说得清楚了,可偏偏离开花结果就差那么一步了,摘果子的人却头也不回的要退出了。
还有,老师,我要请假。如果导员觉得陈筠未开门见山说的第一件事不够精彩,那这件事也不过是再加了一件筹码。
考试周了,请什么假?!导员的声音拖长了几分,多了几分斥责的意味。
三天。陈筠未背过了身,像是没什么商量的口气,已经准备往外走。辅导员也是第一次见请假还请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像自己才是那个耽误了别人大好前程的人,可明明是那学生不思进取,还一脸大义凛然。
……
陈筠未的话剧准备了很久,虽说她只是那个默默无闻的策划人,可其中的苦楚也是她摸爬滚打熬过来的——
刚开始选题目就争论了许久,和演员意见不合,几次三番地改剧本就已经让负责的老师对着她没什么好脸色了。
再不用说,陈筠未熬了好几个通宵斟字酌句去改的剧本,初稿要得急,她索性推了一个星期的课,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笔耕不辍地挑灯夜战。抑或让陈筠未这般不谙世事的人,耐着性子去周转演员之间的技巧和关系。这本不是什么难事,换作旁人都比陈筠未这样眼里总带着生疏的性子,容易太多。
再不用说,陈筠未熬了好几个通宵斟字酌句去改的剧本,初稿要得急,她索性推了一个星期的课,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在写稿。抑或让陈筠未这般不谙世事的人,耐着性子去周转演员之间的技巧和关系。这本不是什么难事,换作旁人都比陈筠未这样眼里总带着生疏的性子,容易太多。
陈筠未眼里的冰雪,能让别人对她礼让三分就已是烧了高香,谈什么让演员欣然接受她所谓的建议,怕更多的被当作了刺头。更不说,陈筠未缄默中时刻泛着敏感的暗流。先是作思想工作,再因为突然改变的方案,好容易熬出了初赛,陈筠未的导演之路,就这样终结了。
陈筠未和林晚星说,对于喜欢的东西,便是甘之如饴地咽下苦果,算来是在世上走过一遭之后,最无私的作为了。
可还是为了林晚星一句话,陈筠未义无反顾地拔腿往回走,甚至不多看一眼这走了二月有余的崇山峻岭,才勉强能看到的好风光。
陈筠未没什么停留地往林晚星的地方去,纵然晕车晕得她想跳窗,忍着胃里不断上涌的令人作呕的黏液,还有天昏地暗的目眩作陪衬,陈筠未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入了土。
她还是站在了林晚星的面前,拂去了一身的风尘,挑着眉对林晚星说,我陈筠未说过的事情,什么时候落了空。
可能也只有在这人面前,陈筠未才会露出隐藏的狡黠和不可一世,陈筠未的心气儿高得望不到尽头,林晚星就替她好好呵护着。
一个把自己弃了比赛跑来逍遥的事情瞒得死死的,另一个也作势般把在感情里输得一败涂的狼狈藏得滴水不漏,各怀鬼胎的把这满城的旖旎风光都赏了个遍,顺便临幸了所有叫嚣着高热量的美味。
夏天的晚风之所以温柔,大概是为了补偿白日里在人间惨无人寰的施暴,于是生出了愧疚,所以跑来讨好性的示弱,像怕极了这人间众生对自己没什么威胁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