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中也看向屋里的阮氏,问:“这份饭菜是谁送来的?”
阮氏道:“徐婶做的饭菜,难不成你要拷问她?你是什么玩意,敢来我家撒野,又不是县太爷,你有啥资格怀疑我家的人?”
他道:“不巧,在下正与衙门的南宫大人有些交情,不如我去请他来审问审问?”
阮氏顿时慌张,道:“你一个平民,与他是亲戚?”
“不,我们算是朋友,之前在下帮他破过案子。”
韩云中答。
阮氏立刻便怂了,说:“你让我当家的问罢,反正我是不会害人,那个徐婶怎么回事我可不知道。”
“哦,夫人当真什么都不清楚?”
他反问一句。
阮氏立刻又怂了一些,似乎知道些什么。
李原早已怒不可遏,站起来说:“本是好事一桩,不晓得这个娘们背地里搞什么,敢害我李家子孙,抓徐婶来问问就知道了!”
阮氏立刻瞪起了眼珠子:“老爷,我可没害人!”
李原冲过去揪住她的衣领子:“这屋里除了你,还有谁这么狠的心,啊,你告诉我,不是你是谁敢害人?我就晓得你这个泼妇杀人不眨眼,当初看你生不出来,早该把你休了!”
阮氏狠狠推开李原,李原一屁股跌坐在地,这娘们竟然气力比男人还大,她满面怒气,可一点不觉得有愧。
“当家的,说我杀人,你可得有证据啊!证据呢?血口喷人!”
“好,证据是么,就把徐婶拉来审问一番,看看谁在幕后主使,若真是你这个泼妇,看我今儿不拿家法把你办了!”
李原拍拍屁股,让小丫头去把徐婶叫过来,沈璧看了一场热闹,她心底在想徐婶怎么可能下毒,徐婶心性比李府哪一个人都善良,这是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徐婶来了之后,对下毒之事一无所知,饭是她做的,但是她矢口否认,自己绝对没下毒。
沈璧拉扯韩云中的衣袖,小声说:“我与徐婶相熟,她是个好人,绝对不会下毒。”
韩云中嘴角上扬,嗤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不是徐婶肚子里的蛔虫,怎么断定不是她了?”
沈璧局促道:“我也没有什么证据,就是感觉而已。”
他说:“感觉可不能当证据。此事先去报官,等南宫大人来了,去查查哪里买的毒药就清楚了。”
沈璧心里紧张,道:“你不是说是李家的家事么,怎么你去报官,要去也是李老爷去。”
李原一边想用家法将阮氏这类恶妇就地正法,解了这么多年被她压榨的恨,另一边又没有证据证明徐婶就是受了阮氏指派,说到底,他想阮氏死,苦于没有证据。
李家报了案,南宫大人很快就来了。
没出大年,衙门的捕快都不想干活,来的稀稀拉拉,南宫清远一身官服穿得气派极了,精神奕奕,干劲十足。
韩云中与他详细讲解了案情,南宫清远道:“饭菜从徐婶手上,是否还经过了别人的手才到这里来?”
李原说:“是新来的丫头送过来的,府上也没有别的丫头能伺候人,这丫头是我夫人身边的。”
新来的丫头年纪很小,还是个孩子,叫香儿,吓得哭了起来。
“你是香儿?早上的饭菜是你端来的?”
南宫大人询问。
“是...........是我端来的..........可是我没下毒,不是我!”
香儿带着哭腔说。
南宫大人命捕快上徐婶与香儿房里去查,徐婶房里没什么东西,香儿房里却有个纸包,里边有些白色粉末。
韩云中看见纸包,眉头拧起来,若真是香儿下毒,那就与阮氏脱不了干系。
他看向一旁的阮氏,阮氏看见纸包时,表情一度很难看,显得难以置信。
这个表情,令韩云中更加疑惑。
“大人,可要去再找个证人过来,毕竟凭借一包药,是不能定罪的。”
韩掌柜道。
“哦,你说的是卖药之人?前后两回想置玲翠儿于死地,一定会留下其他马脚,你是这个意思?”
“是,在下正是这个意思,此案有疑点,再蠢的人,都不会把证据留在自己屋里,香儿年纪又小,怎会有这么重的杀心,就算是阮氏命令,阮氏也不会这么粗心,还留下证据,显然,有人嫁祸。”
韩云中说。
阮氏急急忙忙道:“对啊,我咋可能杀人,我犯不着啊!肯定是玲翠儿这个小妮子嫁祸给我的!”
玲翠儿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道:“我拿自己的孩子来嫁祸你?你胡说!哪个母亲会做这么狠心的事情,对了,你没做过母亲,肯定不晓得做母亲是啥感觉,哈哈哈!”
阮氏从上去给了她一巴掌,她脑袋发懵,差点又晕过去,李原拉开阮氏,将其压在地上狠狠抽了数个耳光:“老子管你什么办法杀人,现在我就休了你!”
阮氏委屈地说:“老爷,真的不是我!我是冤枉的!”
“是你的话,我就让你死在牢里!不是你,你也休想回我李家来!”
李原拿出了些男人的气魄,当下写了休书,南宫大人作证,便生了效。
南宫大人命人先将香儿收监,阮氏也被李原关进柴房,等这事一过去,阮氏的下场自然好不了。
韩云中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小丫头一直心神不定,出了李家,他问沈璧:“阮氏这副下场,你不舍得?”
她失笑:“夫人对我刻薄,我怎会心疼她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他问。
沈璧的心一跳,摇摇头:“没什么,夫人就是这样的人,她心狠手辣,以前还在我娘的药里动过手脚,差点害我娘死了。说她毒害玲翠儿,也不是不可能。”
韩掌柜淡淡笑道:“天色不早,咱们今儿在外头吃,吃完了给我娘带些回去。”
她随掌柜上镇上最大的酒楼,二人点了三个菜,南宫清远不知怎么出现在酒楼里,他换了便服,故意前来凑人数。
韩掌柜见他来,又加了两个菜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