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行人颇多,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出来置办年货,提前一月就准备吃食和用度,非常繁忙。
沈璧身材小只,总躲在韩掌柜后背走路,韩掌柜发现她的套路,便有意无意往她身侧走,走了一段,待她习惯了并肩走路之时,他人又不见了。
偌大的集市,人来人往,沈璧停在原地,略显慌张。
后背伸出一只大手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回头见掌柜就在身后,他笑眯眯地说:“我在你身后,你大胆一点往前走就是,我不会离开你身侧三步路。”
“掌柜的为何要走在我身后........”
她问的话,韩掌柜但笑不语,大手还在她肩膀上,给了她许多信心,她稍微明白了一点,是自己太没有自信了,他正在给与自己支撑。
掌柜用心良苦,正显现出他心思细腻的优点,沈璧面对别人的碎言碎语,瞬间就不那么害怕,转过身继续朝府衙走。
南宫大人在府衙写案卷,案卷长达数页纸,写了一日都没写完,韩掌柜和小丫鬟到来时,捕快们给他们端茶递水,毫不客气。
南宫大人身穿官袍,身形较为淡薄,俨然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端庄文雅,韩云中立在他跟前时,拿眼睛盯着桌上的文书,倒着也能看懂他写了什么。
“大人,可要在下的口供?”
韩掌柜问。
南宫清远说:“昨夜之事我的捕快都如实告诉我,你瞧瞧我写的对不对,若是没问题,你在这里按个押就成。”
一份整洁的案卷递过去,韩掌柜没仔细看,便按押上去,南宫清远朝案卷吹了几口气,阖上后饮一盏茶,道:“此事就此完结,几盆玉蝶,连带着骨里红,苏老爷已派人送到你家,你可看见?”
“哎,我们出门时还没有收到。”
韩掌柜说。
“那估计刚刚才去的,你回家就能看见了。”
南宫大人说。
韩掌柜微微笑着,心情极好。
“韩掌柜,本官见识了你的胆量和本领,想请你入我衙门,助我破案,你可有意向?”
官袍年轻人说。
韩云中想也不想,拒绝:“在下无意进入仕途。”
“到底是为何?衙门的事情清闲,明月镇一年也出不了几个案子,还有俸禄拿,你为何要拒绝我,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一是家里有生意要照看,二是我心里对仕途真的无意。”
韩云中背脊挺的笔直,对上位的男人说道。
南宫大人无奈叹息,韩云中此人软硬不吃,非常难搞,他的目光洒向韩掌柜身后的小丫头,忽然想起来,自己手上有件东西。
“韩掌柜,本官手上有件东西,好像可以治疗玉娘子的伤疤。”
“................”
韩云中见了捕快们递来的一个包袱,包袱里躺着一味药材,远远便嗅到了奇香,走近一看,这东西南方找不到,是北方所产,而且售价极贵,达官贵人家中才用得起它来熏香,若是孕妇长时间闻这个味道,容易掉胎。
这东西正是麝香无疑。
韩掌柜一眼看出这是麝香,沈璧凑过去,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听他说起,她才晓得,麝香非常昂贵,而且难买,他们这样的人家暂时是买不起的。
南宫大人又问:“韩掌柜真的不考虑考虑,若你答应帮我,我便把这东西赠给你。”
沈璧扯扯他的袖子,小声说:“掌柜的不需要为我答应他,不值当,我的脸等一等也没事。”
韩云中当下已经拿了主意,玉娘子还小,肌肤还可能生长,要尽早治疗才行,他朗声对大人说:“大人诚心请我,我自然要答应你的。”
南宫大人高兴道:“韩大人识货,果真不是那些俗人。”
“不过我有个条件,也请大人答应我。”
“哦,什么条件,你说来听听。”
韩云中说他不去衙门点卯,有事才去,没事就在棺材铺子里干活。
南宫大人爽快地答应这个要求。
出了衙门,玉娘子一路都心神不定,张嘴想对他道歉,又不知该怎么道歉,自己没有逼迫他答应,他却非要答应。
他随她来到李府后院,目送她进去,不忘叮嘱:“药一日两次,早晚各一次,药渣可以熏蒸,一样有效果。”
她点点头,从后门溜进李府,被徐婶撞了个正着,徐婶没说话,让她赶紧去看看她娘陈氏。
沈璧心觉不妙,快步往陈氏房间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