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前行,这一日来到泰安地面,城中商贾众多,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海瑞把马车栓在道边树下,三人正想下车找个小店歇歇脚。就能听得锣鼓声响,大队人马从远处走来,最前面是几十杆两丈高的黑布幡,上面绣着北斗七星,后面跟着两个三丈高的绸幢,上面描龙绣凤,还绣着几个大字“碧霞元君出巡”。彩幢后面八人抬的龙凤撵,撵上放着凤冠霞披的神像。
陈良向两人说道,这是太山老奶奶出游,山东地面上都信奉泰山老奶奶,这泰山老奶奶春秋各要出游一次,十分隆众热闹。
宝撵过后是一帮吹鼓手吹着喜庆的乐曲,后面是几个壮汉抬着杠子,杠子上有绸布扎的亭台楼阁,上面还有打扮成仙女童子的小孩凌空站立,随着走到颤颤悠悠如腾云驾雾。再后面是大头娃娃,人们穿着鲜艳衣服的头上带着画得眉开眼笑的大头娃娃的头盔,手里拿着蒲扇,边走边扭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招来围观者的哄笑。接着就是舞狮子的,几头活灵活现的狮子随着鼓点做出各种动作,一个少年手拿绣球在翻着跟头。最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领头的手里高举碧霞元君神像,走三步拜一下。后面长长的队伍中有老人,有孩子,有妇女,有富人,有穷人,都无比恭敬三步一拜。
游行队伍过后,三人来到街上,街上更是热闹,摊位众多,五行八作应有尽有,南货北货都卖,金银玉器俱全。小吃摊一个挨着一个,这边是鸡汤馄饨,那边是烫面肉饺,这边是范镇火烧,那边是豆腐面,这边是大肉包子,那边是羊杂汤。人群中有个破衣花子手打竹板唱着:“来赶会,开了腔,各种货物来四方。有京货,有土产,还有大喝小吃馆。这一边,摆面摊,台凳板桌都齐全。爹揉面,娘烧炉,生意买卖儿照顾。那一边,更热闹,汉子张口大声叫。酸梅汤,果子露,价格便宜味鲜美,有老少,有男女,杂乱拥挤来复去。到处看,到处逛,光看不买为哪般,花子腰里没有钱。花子苦,花子穷,我求老爷赏几文……”
三人坐在小摊前每人吃了一碗芝麻汤园,海瑞正想付钱,忽然叫一声不好,身上的包袱让人偷走了。里面有赶考的凭证,还有一点碎银子,主要是夫子笔和正气歌也在里面,这下可完了。谢小轩看着正急得团团转的海瑞上前揪下他一根头发,让他不要担心先去马车边等自已和陈良去找,一定把包袱找回来。
谢小轩和陈良来到僻静处,从储物袋里召出一只追风鹤,口念法诀手中纸鹤扇扇翅膀竞飞了起来。谢小轩把头发往空中一抛,一道火光头发自燃,纸鹤飞过来闻了闻冒出的烟气,然后往远处飞去。谢小轩忙招呼陈良,两人一块跟着纸鹤往远处追去。
在一个死胡同处,头戴破草帽腰挂竹板的小叫花子正在翻书着包袱。边翻还不住地嘟囔:“穷鬼,什么也没有,一块破饼都长毛了也不舍得抛。”
“小贼,总算找到你了。”谢小轩看到包袱笑着说。
那小贼一听到声间忽然身子拔起,凌空就要飞走,谁知这时一把飞剑正抵着他的脖子。谢小轩看着掉在地上的小贼惊奇地说:“你也是修士,为什么偷东西。”
那小贼一抱拳,“在下北疆窃天门妙手涂空空,今日碰到你们算了载了。”
陈良也感新奇“修仙界还有小偷?以前可没听说过。”
那小贼拿起竹板一打开了腔:“叫道友,你听其详,自古修道都属盗一行,这个挖灵草炼灵气,样样都是盗天地,盘古老爷开了天,灵气奇珍把身现,他也抢你也夺,偷得多了大罗仙,偷得少了藏深山,不偷不抢是凡人,一辈子世上恶浑浑。”
陈良一把抓住小叫花子的手,“嗨,我说,唱着唱着就要开偷,我怀里早上吃剩的半块烧饼你也偷。”
小叫花子把刚从陈良怀里偷的一个纸包又递给他,嬉皮笑脸地说:“习惯了,习惯了。”
谢小轩把包袱拿了过来,一看里面的东西没少,就说:“小子,这次饶了你,再有下回就不是这样好说话了。”
二人刚想走,几个女道士匆匆赶来,一个年小的道姑一指涂空空说:“就是他,就是他偷了师姐的内裤。”
几个女道士拔出宝剑横在涂空空脖子上说道:“小贼,你是找死,我们碧霞祠的东西你也敢偷,走,跟我回去,听师父发落。”
“叫大姐你细留神,你的宝剑可不认人……”涂空空被几个女道士押了回去。
“这碧霞祠也是个修仙的门派,以仙剑为主,师父说当代掌门真如道长剑法比师父还要历害。”谢小轩看着远去的人对陈良说。
“那涂空空今天可是要倒霉了。这修仙界还什么人都有。”陈良笑着说。
“是啊,可能都是不同的悟道方式吧,我们回去吧,不要让海大哥久等。”谢小轩说着就和陈良一块往回走。
天快黑时三人赶着马车来到一个小镇上,见到不远有家小店正亮着灯,海瑞把马车停下,叫下两人今天就这里歇一宿明天一早再赶路。小店不大倒也整洁,掌柜的是个老汉,老婆在里边做饭,小店就老两口操持,由于平常人少也没有找人。三人随便吃了点热饭,老婆烧好了热水洗了洗就都回房睡觉了。
谢小轩一个房间,陈良和海瑞两人一个房间。陈良坐在床上便打起坐来,海瑞知道他是修道之人也不去打搅他,独自拿了本书坐在桌前看。鸡叫了头遍,海现觉得睡意上来了,又想起马还没喂披着衣服到马棚去给马添草料。
鸡叫三遍的时候,陈良收了功,一看海瑞还没有回来,就出了门找了找四下里都没有,他感觉不对劲就把谢小轩叫了出来。两个人正要出去找,外面海瑞气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海瑞进到了屋里二人一看他都笑了起来,原来此时海瑞穿着一身红,大红的袍子,红帽子,腰上系着红丝绦胸前还带着大红花。不知道的是哪家的新郎官从洞房里跑出来了呢。
“海大哥你这是偷偷跑哪里拜堂去了。”陈良打趣说。
“还说笑呢,我想我是碰到鬼了。”海瑞喘了口气说。